“当然,”对方毫不犹豫,“我送出去的香水从不收回,配方保留,专人管理。”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个承诺一生的浪漫,我以为独一无二的都是精品。”陶木摇了摇头,稍许有点惋惜。
“浪漫都是别人说的,”莫非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一生只希望为一个人调香,想我喜欢的那人皮肤上都是我要的味道,这是意淫之作,其实相当猥琐。”
“看客官面相不像是没找到。”不然不会一脸吃瘪,陶木了然,“看来是那个人不甩你。”
所以专情不成改博爱了,就像得不到爱人于是留恋花街柳巷的浪荡子,他还算好的了。
“这一箭戳的相当之正,”莫非大笑,“那人对香料过敏,三米之内,我跟蟑螂无异。”
“这都不改行,看来用情不够深。”
“为了那个猥琐的愿望,男人执著起来是不需要理智的。”莫非有点得意的用手顺了顺自己乱的终于盖到脸上的头发,“不过是对香料的几种过敏,恨物及乌而已,我终有一天要达到目的的。”
“祝你成功。”她除了举杯啊哈哈两下还能怎样。
“你这个人的确有意思……”莫非说了一半,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有些疑惑的表情,还没等陶木有所反应,就看着对面的人越靠越近,眼睛微微的眯着,看起来就像要吻她一样。
陶木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气氛跳跃那么快,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立马跳开,只是对方的手要快她一步,制住她的双肩,就这样,唇几乎擦着她的脸颊掠过,然后停在她耳际。
嗅了嗅。
“‘水音’,”对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过清淡,不适合你。”
“水音”是他早年的崩溃之作,想那人接受都想疯了,结果调出来自己都觉得淡的快没味道了,倒是有小范围推出,然后理所当然的无法成为主流产品,不过他倒是挺惊讶居然真的有人在用,而且更惊讶的应该是居然能还买的到。
“阁下的心理活动要是结束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离远一点,这样我的膝盖就能放下了。”陶木声音平稳下来,莫非低头,发现自己专注过头没有发现和她的姿势暧昧至此,陶木几乎是被他整个的拥在怀里,再低一点头他发现更严重的是他的生命之初似乎正处于相当大的危机之中。
因为“水音”实在是太淡了,他一个没自觉……如果有人看见他被用此种方式威胁可是丢脸大了,不过还好里面相谈甚欢没什么人注意阳台,他们又站在阴影处,莫非举了手退后三步,留出安全距离。
“我倒是很喜欢,”陶木知道他没恶意,只要恶灵退散她也不打算多做计较,回到正常话题,“声音在水面上掠过勾起一点点的波动,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就像是这种香水的香味,除非贴在一起,否则就算是面对面都无法察觉,但是每次稍微移动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散出来,不能确定所以每次都想去确定,这样被撩拨着然后一次次追寻的心情,不是很有意思么。”
当然名字里有个“音”字也是她喜爱的原因之一。
莫非安静的听,靠在阳台上,很认真的看着陶木,眼睛亮亮的,一直到陶木说完,脑子里想着她的话,然后他像个孩子一样很愉快地笑起来,
“被你说的我都快爱上这款香水了,”他有点兴奋起来,然后很郑重很优雅的执起陶木的右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不过它还是不适合你,我要为你特别调制一款香水,陶木,我喜欢你。”
“我很荣幸。”她理解这个喜欢的含义,所以这的确是非常荣幸的事,不过陶木说的非常违心,她不在乎那些虚荣的东西,而且毫无疑问她非常不喜欢吻手礼这一套,用了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该感谢你对我未婚妻的欣赏么。”正当陶木文雅的抽不出来决定改用实用一点的招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夹着冰喳的寒冷声音。
顾森手里拿着两个细长的酒杯,冷着脸看着他们。
啊啊啊,这个声音又为极品上调了一个水平线,就像打破世界纪录一样的激动啊,顾森还是这种冰冷脆制的声音最赞,陶木几乎拜倒,啊,如果这声音是暴风雪,那就让她得感冒没关系!
她没关系有人有关系,莫非被寒风那么一嗖,突然想起来对面站着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人好像貌似大概也许说不定可能是人家的堂堂未婚夫,而且刚才自己好像施行了什么引人误会的举止,虽然自己的言行的确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也够未婚夫怒火一丛丛了,捏着的爪子还是先放开再说。
以上心理活动都是在莫二少被暴风雪扫到的那一瞬间完成的,所以其实所有的举动都是出于反射性的,速度很快。
更所以其实莫二少虽然长的一张奸夫脸,又被心上人拒绝伤心出一副浪荡子做派,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挺纯情的。
于是毫无疑问的这种心虚般的行为在顾森眼中更加含义不明。
脸色不自觉又沉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速速跪安吧。”陶木终于收回自己的手,在莫非眼前晃了一下,说。
未婚妻,未婚夫,外人,就算顾森有那个自觉,她也不想被逼着上演一场酸醋飞来飞去的戏码,调味品还是安稳的呆在瓶子罐子碟子食物里比较好。
莫非看了看两人,他虽然喜欢看热闹不过也懂得分时候,而且也不喜欢麻烦事,显然现在就不是个好时机,他笑了一下意思是祝陶木好运,然后就回到歌舞升平的……热带去了。
顺便听见顾森一个尾音,
“我不过离开一会儿,如此之快,我该称赞你的魅力么。”男主角靠近女主角,靠得很有压迫感得那种近。
如果莫非知道后面的发展,他就会觉得自己那句有点幸灾乐祸的叹气早了点。
“好了,他走远了。”陶木在小媳妇状的沉默后,突然抬头变了表情,像导演喊了“咔”一样的说。
害的顾森愣住了。
“在外人面前我们是未婚夫妻嘛,没有外人就不用装吃飞醋了,挺麻烦的。”虽然和原计划不太一样,但是模拟练习了的小媳妇脸也总算在今天派上了点用场,陶木说的举重若轻。
音阶挑的却别有含义。
算不上冷水,只是有人在热头上,稍微一浇就寒了。
顾森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有一点尴尬,有一点无措,有一点焦躁,还有一点迷惑,不过顾森作为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资深律师脸皮都还没有波动一下就已经匀掉了这么几个思想感情然后平静下来,稍微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要来一点么。”
“谢谢。”陶木接过。
呀呀呀,就这么就结束了,亏她刚才还稍微期待了一下……真的没那种意思么,多失望。
突然都安静了,两人并排站着,貌似观赏庭院夜景般各怀鬼胎的抿着酒准备调整一下气氛重新开始。
“你可以喝酒么。”陶木想到关键问题先开口。
“一点点香槟而已。”他没那么脆弱。
“微微安呢,”陶木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你怎么这么快就抛下她了,不用招呼客人么。”
“以前念书时所谓的同学,都是富家子弟。”顾森说的轻描淡写,“招呼客人不在我的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