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化雪的山坡上,在霞光掠过时会散发明媚的粉色,周茉因为想看这座粉山,于是和楼望东遇到了?一群产崽的驯鹿。
在春水开始涨满的河流边,碧绿流经每一处岩石,优雅的母鹿正在舔舐自己还未能完全站立的幼崽。
周茉坐在旁边托腮看着?,楼望东则在和驯鹿人聊天,他们手中分了?盐巴,喂给辛苦的母鹿。
它们是那样的柔顺,鄂温克族的游牧部落逐鹿而居,它们想在这处吃苔藓和最新鲜的溪水,那族人就会停留在这里,并扎起营地。可是更早之前,它们中间有?一支精锐的部队,南征北战,骁勇强悍,从杀戮中走来?。
强烈矛盾的文?化冲击在一个民?族的血液中,他们也像这些驯鹿一样不言不语,优雅地自舔伤疤,最后归隐入山林。
所以,索伦也叫鄂温克,意为山林里的人们。
这时粉色的霞光照在这群驯鹿的身上,有?一只幼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好像要跌倒,周茉心一紧,忽然?看到一双大掌扶住了?它幼小?的身躯,男人垂下的深邃眉眼里,携着?沉静而清晰的怜悯。
或许就是这样的一道?眼神,让她也渴望被他注视着?,展露自己,因为他会扶起任何的柔弱并安定。
周茉走过去喂驯鹿,被它的舌头刮过手心,下意识躲避,然?后又觉得实在胆小?,抬头看向楼望东,他站在旁边浅浅地笑着?看她,而后下巴轻抬,让她继续。
如此试过几次后,她已经敢接触驯鹿的鹿角了?。
听?到这群驯鹿的主人说:“这个鹿角割了?能做鹿茸,卖不少钱呢,很多人来?收,我们不舍得锯,就让它一直长着?了?,很漂亮吧。”
周茉细腻轻柔地抚摸过,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活的鹿角,真是漂亮又珍贵。”
“那是的,大补嘛,鹿全身都补,这最精华的地方嘛就在鹿角上了?,望东小?的时候不知道?呢,以为那切片的鹿茸是肉干,揣一兜子当零食吃,诶哟,吃到后面嘛流鼻血才知道?呢。”
周茉眼瞳渐渐怔圆,忽然?觉得这些汉语连在一起听?不懂了?,楼望东、把鹿茸当零食、从小?吃到大?
这时楼望东嚷了?句:“太阳快落山了?,该把鹿赶回营地了?。”
叮铃叮铃的金色铃铛挂到了?新出生的鹿崽脖子上,行走间,草地也渐渐化出了?更深的绿色。
周茉望着?那些耸立如高贵梅枝的鹿角,视线又看回楼望东,想起刚才那位长辈的话,似乎又拼凑了?一些他童年时的光阴:“你那个时候跟爷爷回来?内蒙,是不是很难过啊?”
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听?不懂这边的话,吃也吃不习惯吧,以为是食物就能进?口?,完全分辨不出利害。
楼望东轻轻垂了?下眸:“反正就这么长大了?。”
周茉的眼神下意识往他腰下看去,忽然?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拜他从前的不懂事所赐!
但又有?什么办法,半大小?子长身体?的时候,极易饿肚子想吃东西,想必跟爷爷奶奶还不熟,不知道?怎么张口?,能在布袋里扒到什么就往嘴里送……
想来?又有?些可怜了?。
周茉和楼望东在牧民?家?吃了?面条,给的饭钱就当是他们额外的收益,因为他们两个忙起来?就顾不得做什么饭了?,而对方收了?钱,以后才好再来?做客。
晚上回到毡房里,生了?炉子,不大的地方自然?就暖和了?起来?,周茉洗完澡在灯下翻译文?书,既然?来?了?内蒙,他们得空就会回毡房住。
四野平阔,鸟宁风静,而楼望东白天还要去顾马场,周茉在这里安静工作,反而更有?灵感和效率。
此刻他从淋浴间出来?,腰上只围了?件浴巾,就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开春后,马场里的马也要分娩了?。
他打着?电话的时候,周茉放下手里的书,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他面前。
楼望东右手还在拿着?毛巾擦头发,周茉就踮起脚去帮他擦,男人在朝手机讲:“注意马厩别太潮湿,要及时铺干草和干泥,半夜有?什么事马上跟我沟通……”
他话说到一半,感觉有?道?柔软的蕾丝布料若有?似无?地撩过他的胸口?。
他另一道?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擦了?,沉着?声继续道?:“三号马厩晚上要巡逻。”
他的手臂一带,将茉莉带远了?一些,她也不闹,就顺势坐到床边,楼望东抬手揉着?太阳穴,又搭在腰间,周茉继续托腮看他。
最后他说了?句:“今晚辛苦些,明天我替你们的班。”
手机一扔,楼望东就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忽然?一道?手柔柔地拦住了?他,问:“你说,我们的孩子,还算鄂温克人吗?”
楼望东瞳仁骤然?在深夜里凝向她。
灯影并不炽白的毡房里,茉莉的双眸像一双清澈的驯鹿眼睛。
楼望东的手扶着?她的胳膊,用力又克制,青筋在暴起,跪在床边,将她一步步往里推进?,嗓音沉道?:“戴着?的话,还能收紧些,不戴的话……”
他起伏的壮硕胸膛烫着?她:“茉莉,你确定要我的全部了?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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