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变成了黑糊糊的烂泥一样的粘稠怪物,沿着甘棠的门缝溜进她的房间。

他发出?O?@的,粘稠怪异的声响,爬上甘棠的床。

她还睡着,恬静的睡颜,胸口有规则地起伏。

而他一寸一寸覆住她的身体,在她还未察觉之前,把她白皙无暇的身体染成肮脏的色泽。

侵犯还在继续,他淫猥地侵入她身体的孔洞,无论是性器,还是排泄口,甚至还有耳道,她的一切都属于他,被他所填满。

她很快惊醒,惊恐地呼唤着小?v,她喊着小?v救救我时,身上的怪物也随之发出不明意义的黏糊怪异的声响,它在说,“姐,我在这儿呢,侵犯你的这怪物就是我啊。”

可惜甘棠听不懂,她不停地不停地呼唤小?v,那个纤细无害的孩子,她最值得依靠信赖的弟弟。

而他,心怀愉悦地把自己的名字一直听到腻了,这才侵入到她的口腔,让她只能发出野兽般不成调子的呜咽。

她被怪物侵犯的样子真可怜啊,可惜终究还是沉迷在情欲里,眼神渐渐恍惚,身体无意识如水蛇一般扭着,迎合着他的侵犯,不知不觉就同他这最丑陋的怪物缠在一处,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她被他由内而外,从身体到内心地染脏了到最后,只能环抱着他,痴迷地同他纠缠。

“……小?v,起床了,喂喂,小?v?”

甘?v被这叫声唤醒,睁开仍处在混沌的眼,然后捏着夏凉毯的一角,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他擦去额头的汗,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甘棠,她的额头也有汗,热的,比不过他浑身湿淋淋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这般狼狈。

甘棠习惯于不经允许就闯进甘?v的房间,这是他纵容甚至引导的结果,他从不向她设限,相反,他淡化自己的领域概念,让她毫无防备地进出。

不过,这会儿情况着实有点特殊。

甘?v坐在那,上下打量她几眼,“姐,你穿太少了。”

甘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背心,她从小到大到夏天都是背心吊带随便往身上一套的,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难道要像你一样,捂一身汗还抓着毯子不放,看着都热。”甘棠说到一半,闻了闻四周,“你这儿怎么有股怪味。”话没说完,人已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和玻璃拉门。

甘?v下意识想要阻止,“别开,外面更热――”他想到什么,有点头疼地摇了摇头,“算了。”

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道,“姐,你先去换件衣服再过来,好不好?”

甘棠被他连哄带骗的走出去了,甘?v才从床上蹭地跳起,换衣服,卷床单,奔去洗手间,一套动作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犭

回忆31

甘?v讨厌夏天,伴随着气温一天天升高,哪怕穿得越来越少,身上也总是黏黏糊糊,尤其燥热温度下,他的自制力受到的考验愈发苛刻,他甚至不敢再同甘棠贴在一处。

甘?v喜欢夏天,哪怕他同甘棠各自坐在桌子的两端,他也能闻见汗液的味道。那味道来自甘棠,也来自他自己,在夏天时扩散得尤其快,很快,整个房间都布满他和甘棠的味道,二者融到一处,渐渐无法分辨。

直到甘?v上了高三,学到分子扩散,才对这现象有了另一重理解。

分子永不停息地做着无规则运动,在不同物质相接触时,它们会彼此进入对方。而温度升高,会让无规则运动愈加激烈。

看到这段文字时,甘?v觉得分子热运动既浪漫又情色。

那会儿他已经来到陌生的城市,就读在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同学唤着他陌生的名字,他观察对方的特征,摸索着翻找记忆里分门别类的文件柜,查阅出那个人的名字,再注入感情地把它念出来。

那是种奇异的荒诞感,在荒诞之上的是荒凉。

他同这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

人们呼唤他,不过是在经由他这个通道呼唤另一个不同的人。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遵循一套既定的规则,他擅于扮演那个不同的家伙,从言语表情,再到习惯爱好。

甘?v躲在另一个人背后,意识模糊地想,他手里应该有一根线,那线上应该有只风筝,他是那个放风筝的人。那根线通往的那只风筝,就是把他拉回现实的标记。

可那根线不知什么时候就断了。

一开始的甘?v不肯接受现实,再之后他惊惶不已,他暴怒过,诅咒过,像一千零一夜里那个被装在瓶子里的魔鬼一样失态,只是那暴怒在达到某个极点后,倏忽消失。

他的世界,忽然一下子变成真空。

“……光在真空里的传播速度是3×10^8米/秒,也就是说,太阳光要用8分钟才能从1.5亿千米之外传到地球。”甘棠的声音不疾不徐,在夏日的午后,奇妙地缓解了几分燥热。

初中二年级的物理课本被她握在手里,翻过去的书页被弯成柔和的曲线。

甘棠对书爱惜异常,她总觉得,但凡封面上留下折痕,这本书就成了旧书。她希望甘?v能以一本崭新的书开始新学期。

甘?v则相反,他希望甘棠留下更多的痕迹,她落在座椅上的长发,她胡乱划着的草稿纸,她放在桌上的水杯。

后来他离开时连衣服也没带走几件,却带走了那只水杯。那是只白色的瓷杯,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

一片空白,就像他留给她的最后谜底。

初二开始前的暑假,甘?v去电脑城配了台电脑,钱是千里之外的奶奶打来的。

配好的电脑被摆在书桌的一端,剩下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甘棠见状就想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了,不曾想甘?v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电脑前的座椅上,“姐,配电脑的钱还有的剩,够你报个网校了。”

甘棠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报了个网上英语班。

她也曾笑着向他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考到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吗?

那时的甘?v微笑着,眼神亮得惊人,“姐,你就做只风筝好啦,飞得越高越好,越远越好,我就当那个抓住风筝线的人,早晚有一天会顺着那根线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