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其实秦煜只是个幌子,方才秦昭已派人同秀芹说了,明儿便来探望秋昙,那案子也给她办成,再另外赠五十两给他们做小生意,秀芹可不要帮着他暗度陈仓么?

这时陆春生也理直气壮道:“说得正是,你哥哥我为了养家,低声下气多少回,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也去求人一次?”

秋昙看出来了,这两口子是合起伙来演她,逼她呢!

她心中气愤,将她嫂子一推,指着陆春生大骂:“我看你们做的不是香料生意,是皮肉生意!夫妻俩个做老鸨,把亲妹妹卖给人,二爷不成便三爷,我呸,亏你们想得出来!还说叫我体谅体谅你,我便是太体谅你了,才急急地跑去寻你,把他们骗你的事儿告诉你,你倒会算计,自个儿脑子没个褶儿,叫人骗了全部家当,也想不出法儿料理后事,便想拿我填窟窿,你要当我还是原先那样逆来顺受,那就错了主意!”

“你……你……”陆春生脸色涨红,张着口,你了半晌反驳不出一句话。

“你说你为了养家低声下气,真好意思的!分明是娘和我拿钱给你做生意,养着你,你败光了钱,便连人也不放过,分明知道三爷什么人,还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一个当哥哥的怎么做得出来?”

一番话噼里啪啦砸下来,把陆春生夫妻两个砸懵了,原先的秋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更别提指着兄嫂的鼻子叫骂了,这才几个月呢,竟这样泼辣起来!

陆春生他爹死的早,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连徐氏这个做娘的都怕他三分,如今让自己的妹妹骂了,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你嘴里吃炮仗了?”陆春生指着她,两步上前扬起巴掌要打她。

秋昙自不会站在原地让他打,她一见他扬手便转身往门外跑……

“你还敢跑?好哇,你跑!你跑了就再别回来!”陆春生梗着脖子喊。

秋昙骂出那几句,便没想再在家里待了,她这便回屋,翻箱倒柜地收拾衣裳和针线,想着把银簪子当了,在外头先赁个屋子维持些时日。

秀芹见陆春生要赶秋昙走,忙上前拉住他,高声骂道:“你昏了头了,吃几盏酒便发酒疯!”这话说给秋昙听的,而后她又悄声在他耳边嘀咕:“你今儿赶走了她,明儿三爷过来看谁?难道看你?”

陆春生明白过来,狠喘几口气,到底没再骂了。

秀芹叹了声,这便去秋昙屋里安抚秋昙,让她继续在这儿住着,二爷什么时候接她回去伺候便什么时候离开,并保证再不让陆春生对她说重话了。

秋昙原本是打定主意要走的,可经她一劝,便想着,此时夜色已深,她一个小姑娘在路上走不安全,不如顺着台阶下,先将就一夜,明儿再走。

如此,秋昙便留下了。

庭院里重归寂静,隔壁爬墙偷听的两人见没什么事了,便都跳下墙,回屋睡觉去。

当夜,秋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圆月,无论如何睡不着。

她想着自己若搬出去住,又有一堆麻烦,不如在此处将就两日,同时让她娘赶紧求秦煜。上回秦煜请她坐马车,令她明白秦煜对她并非多么不待见,不然凭他的脾气,压根不会出手相帮,是而只要她母亲求得诚恳,必会接她回去。

第121章 算计

次日一早,秀芹和秋昙一同早起做饭,期间她不住安慰秋昙,说她哥哥是这个暴躁脾气,让她莫要同他一般见识,秋昙应了,却不愿同陆春生坐一桌用饭,于是单独在灶房用过,而后便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早饭用罢,秋昙见外头秀芹没有要出门的意思,不由纳罕,嫂子通常一大早便起身赶往侯府,几乎不做早饭的,今儿她不仅留下做早饭,用罢了饭也不走,可见她今儿是要留在家了。

为何留在家,是怕他们兄妹两个再吵起来?不对,既然今日在家,想必昨儿便已经告假,如此便是为旁的事儿。

正疑惑着,又看见她拎着个葫芦,似要去打酒,秋昙便知今日有客要来。

她的右眼皮子骤跳起来,想到昨夜他们提到二爷三爷,便觉是为今日做铺垫,她预感不好,立即走出屋去,从秀芹手中接过葫芦,笑道:“嫂子,你要打什么酒,我打去。”

“不必不必,”秀芹推开她的手,笑呵呵道:“我去便是了,你就在家歇着。”

秋昙笑着去抢,连声说自己去打酒,争了两回,秀芹不得不让她去了。

随后,秋昙便拎着葫芦出了家门。

她自然不是真打酒,而是去到葫芦巷巷外一个小茶棚里,花两个铜板要了一壶茶,在条凳上坐下,喝着茶静静等待……

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四个小厮打扮的进了巷子,其中一个因身姿尤为出挑,秋昙留心看了一会儿,好家伙,那就是秦昭!

秋昙冷笑,心道她哥嫂还真是要将她卖了,如此,她还回去做什么?

于是,秋昙拎起葫芦便往大道上走,正午的日头刺眼,秋昙只觉像进了蒸笼,又热又闷,心里也不自在。

她想着,自己躲出去一日又如何,指不定明儿后儿秦昭还来呢,他来仅是为了瞧瞧她么,到时酒过三巡,必要摸摸小手,捏捏小脸,这个色痞子,还有那对狼心狗肺的兄嫂,不给点儿颜色瞧瞧,岂不便宜了他们?

却说秦昭到陆家后,陆春生供菩萨似的,点头哈腰地逢迎他,同时又急得冒汗,不住望家门口望,因秋昙出去一个时辰还未回来,他要兜不住了。

此时秀芹去街市上买菜回家,见陆春生正领着一身小厮打扮的秦昭在那葫芦架子前转,她忙上前来向秦昭请安,秦昭问她:“秋昙呢,不是说她与你一同出去打酒了么?”

秀芹环顾四周,不见秋昙的踪影,心内着急,陪笑道:“就……就来了,她走得慢,三爷稍待,我去瞧瞧她,”

秀芹立即去灶房放下买来的鱼肉,而后快步往门口去,她后背一阵一阵地冒汗,心道秋昙这蹄子,该不会知道什么,跑了吧?那她如何向这位祖宗交代啊!

正当她焦急万分,拉开院门时,恰好秋昙拎着一葫芦酒回来,此时正立在门口,冲她甜甜一笑,“嫂子,你做什么去?”

“啊呀,你可算回来了!”秀芹激动得无以复加,上前拉住秋昙的手将她拽进门,指着葫芦架前立着的两人,道:“瞧瞧,谁来看你了!”

“哦,三爷啊,”秋昙目光冷淡,缓步上前朝他行礼,“奴婢给三爷请安。”

秦昭打量了眼秋昙,只见她素面朝天,穿着几年前时兴过的天青色长裙,裙上连绣花也没有,然愈素便愈愈显得她娇俏可人,楚楚可怜。

他笑得一双眼微眯,抬手道:“不必多礼,我今儿特来瞧你的,你腚上的伤都好清了吧。”

“多谢三爷挂怀,奴婢身上已大好了,”秋昙淡道。

“芽芽,没听见三爷说特地来瞧你的?快走近些,好好招呼三爷,”陆春生做出一家之主的严肃样子,秋昙也果然走过去了。

而后,陆春生同他婆娘对了个眼色,一齐走得远远的,一个去摆桌椅洗果子,一个去灶房忙活了。

秦昭今儿很有耐心,为连累她被赶出去一事向她道了歉,又说了些近来如何挂念她,今儿出府有多艰难等语,说着说着,身子愈靠愈近,还故意去拉拉她的袖子……

总之,他温言软语地要让秋昙放下防备,一步步试探她。

秋昙可不吃这套,她挪开身子,随意应付他几句,便说要去灶房帮着做活儿,秦昭没法儿,只得随她去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秋昙远去的背影,心想既哄不上手,那只有来硬的了,先把身子要了,看她还如何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