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无法,只好在秦煜对面老老实实坐着,有时抬眼看看秦煜,只见他冷若冰霜,连瞧也不瞧她一眼。
接着,守诚给秦煜和秋昙各倒了一杯酒。
秋昙见自己的是果子酒,秦煜杯子里的是陈年花雕,心中防备,不敢饮,待秦煜举杯,她也迟迟不敢去端那酒杯。
“怎么,怕我下毒?”秦煜嗤的一声笑了,“方才说那些话时怎么就不怕?”
“是,我是怕,”秋昙坦诚道。
“我要对付你,还用得着下毒?”秦煜眼含不屑。
秋昙想想也是,秦煜要对付她有千百种法子,下毒最不明智了,待会儿官府来查,谁同她吃过酒,客栈掌柜的和小二都可做见证。
于是她大着胆子,端起白瓷圆杯向秦煜道:“二爷,这些日子奴婢做了许多对不住您的事儿,往后您就忘了吧,”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秦煜不答,径自饮自己的酒,他一向不爱在饭桌上说话。
秋昙却真以为他要放了她,离愁别绪渐涌上来,饮完一杯,又倒一杯,向秦煜举杯,想说什么,终究忍住闭了口,仰头灌下。
秦煜却好似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吃自己的饭菜,直到秋昙喝到第四杯,问他:“二爷能不能不要怪罪那倪老三。”
秦煜唇角微微抽搐,终于将筷子拍在桌案上,“我不会要了他的命,你喜欢他双腿健全,我剁了他的腿便是。”
“你……”
“吃你的饭!”秦煜冷冷说罢,又捡起筷子来夹菜。
秋昙无言可对,想着罢了,自身都难保,就不替倪老三谋划了,看他的命吧!
这顿饭吃得憋屈,许多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后头她甚至醉了,半歪在桌上,右手去摸索酒壶,摸着了便往自己杯子里倒,没倒在酒杯里,倒是倒在饭碗里了。
她禁不住又落泪了,眼泪顺着眼角掉在桌上,而后便沉沉睡去。
那头,秦煜放下筷子,唤守诚进来,守诚立即推门入内,抱起秋昙送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而后退下。
屋里又只剩下秋昙和秦煜两人,秦煜便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她,看见她眼泪断了线一样顺着眼角流下。
她在梦里哭什么呢?再会骗人,梦里的眼泪总是真的吧?可她是个有感情的人么?她若有情,怎会说出那番伤人的话?怎么能在他为了她的消息心急如焚,生怕她吃不好穿不暖受人欺负时,背叛他呢?
秦煜恨自己为何到此刻还心疼她,不能心疼,一个没有心的人,不该心疼,而应当征服她,调教她,戏弄她,这是对她的报复!
第328章 自愿(一)
秋昙醉态朦胧,水润润的唇嘟着,呢呢喃喃不知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二爷”两字,渐渐她身子不老实起来,双手在颈间摸来摸去,似要解开衣衫,“热,二爷,好热!”
秦煜面沉如水,只看着她渐渐升起红晕的脸,一语不发。
秋昙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她想脱衣衫,却隐约意识到秦煜的身边,终于克制着放下了手,睁开迷离的眼望向他,“二爷,我想要冰,我好热啊!”说着,拉住了秦煜的袖子。
秦煜冷冷拂开她的手,命道:“一碗冰镇绿豆汤。”
不多时,守诚便端着一青花小碗过来,低着头一步步走到秦煜身边,将碗递给他,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秋昙像干渴的鱼儿见了水一样,猛地坐起身,端过那碗,连勺子也不用,咕咚咕咚灌了一碗。
秦煜就那样冷眼瞧着,半晌不言语。
秋昙喝完一整碗,觉身上的火稍稍减退了,于是将碗搁在床头几上,继续躺下睡,她脑子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便想起她在现代观摩学习过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她心知不该想这些,用手拍自己的脑袋,可渐渐的,那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她感觉自己浑身烧成了个火炉,终于禁不住自己解下腰带,将褐色粗麻外裳扯开了,露出粉色的小肚兜,如此才凉快了些许,然而这还不够,她呢喃着:“二爷,拿些冰来吧。”
秦煜便将自己的手递给她,恍惚中秋昙拉住他的手,当做冰贴在自己的脖颈和锁骨上,真凉爽啊!
她不知此刻的她有多妩媚,像一颗成熟得快要糜烂的水蜜桃,丰沛的汁水和果肉露出来,令人想咬上一口。
然而秦煜始终冷眼看着,面上没半分波澜。此刻他脑子里正在想象秋昙主动向倪老三投怀送抱的场景,大约也像此时一样,他只觉恶心,可恶心过后,他又怀疑,秋昙真愿意以如此姿态去取悦一个酒鬼?她应当是脾气上来,口不择言故意气他吧?谁的话也不可信,他要验明正身!
床上的人察觉到自己拿着的是秦煜的手,又半清醒了,忙丢开他的手,“对……对不起。”
她强忍着身体里那种陌生的感觉,把脑子里那些不堪的画面通通赶走,而后开始深呼吸,在心里默念心经,然而终于忍不住,她突然翻身而起,扑上去抱住秦煜。
他身上真冷,太凉爽了,她于是用脸去贴他的脸,去蹭他的脖颈,如此还不够,又去寻他的唇,吻上去,解一点身体的痒。
可秦煜却冷冷别开脸。
秋昙没吻到,便像要吃糖的小孩儿一样抱着他的脑袋,强自吻上去,那股火热灼烫的气息一下席卷了秦煜,他忍不住回吻住她。
然而吻了会儿,秋昙终于意识到不对,她猛地推开他,目光顿时清明,“秦煜,你给我吃了什么?”
秦煜不答,只是望着她。
秋昙便知自己被下药了,她恨骂道:“你真卑劣!”
秦煜勾了勾唇角,他就是卑劣,他就是卑劣给她看!
趁着自己此刻还有理智,秋昙立即撑着床沿,放下双腿去穿鞋,要走,秦煜却伸手轻易将她按倒在床上,秋昙挣扎了两下,终因身子绵软无力,再起不来了。
“秦煜,你是个大混蛋!”秋昙哭起来。秦煜不言语,只轻拍了拍秋昙的脸颊,而后,自己撑着床沿和轮椅,将身子支起来,坐在床沿上。
终于,秋昙最后一点理智也击溃了,她猛地坐起身,从后环抱住秦煜,像个饿了四五日的人看见馒头一样,啃他的脖颈和耳垂,一面啃,一面落泪,还咬牙切齿在他耳畔骂他:“真卑劣,秦煜,你真卑劣!”
秦煜将自己的双腿搬上床,回身面对秋昙,而后双手掰过秋昙的脑袋,强迫她望向右侧镜台,铜镜上映照出秋昙媚色无边的脸,目光迷离,红晕如霞,娇喘微微。
“是我逼你的么?嗯?”秦煜问。
“不是,是奴婢自愿的,”秋昙说着,着手扒拉秦煜的衣裳。
“自愿?好一个自愿,你当初也是这样自愿躺在那奴才身下的?我把你捧在手心,生怕磕碰了,生怕你不愿意,你却去委身给一个下三滥的奴才,秋昙,你有没有心,你贱不贱?”秦煜咬牙切齿,旋即却狠狠吻上秋昙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