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仅此而已,他都不同意。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她就?是?他的私有物,必须时时刻刻被他拴在裤腰带上?,被他掌控着。
“那我说我要你撤掉楚青岭的热搜,还他清白?,你答应吗?”她睁开眼,睫毛被泪水濡湿。
“阿鸢,即使我不撤掉热搜,你还会想尽办法帮他的是?吗?”他反问。
“是?!”蒋琦鸢盯着他的眸子,故意和他唱反调,“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管定了!你以为只有你有能耐吗?老娘开公司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搞不定一个热搜?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撤掉他的热搜,我还要我最好的公关团队还他清白?!”
楚易则被她的三言两语气得肝疼,她可真是?了解他,真是?会戳他的肺管子。他越在意什么,她就?故意用什么刺激他。
空气中一片火药味。
正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楚今澜拿着离婚协议书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视线在父母之间游走,最后说:“要不然,我们投票吧。投票决定你们要不要离婚。”
楚易则看向自己的女?儿,轻哂一声,这屋子里就?三个人,同意离婚的有两号人,投票有什么用,他必输无疑。
而且,她以为父母的婚姻是?儿戏吗?凭借一个投票就?可以轻飘飘的决定!
楚今澜把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补充说:“哥哥应该没多?久就?回来了,爸爸我们投票吧,你不许再欺负妈妈了。”
“你哥回来了?”
楚今澜轻轻点头。
其实晚上?蒋琦鸢和她说父母要离婚的时候,她虽然支持妈妈的做法,可到底是?一家四?口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多?少就?有些不舒服,所?以只能跟哥哥打电话说了这事,让哥哥开解她。
楚越霖安慰了她半天,临挂断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她要保护好妈妈,一定不要给爸爸妈妈大段单独相处的空间,然后等着他回来。
一家三口就?这么对峙着,楚今澜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蒋琦鸢身边,压根不给楚易则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男人没办法,只能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扫过离婚协议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前有灯光扫过,楚今澜立刻从沙发上?蹿了下来,扒在落地?窗前说:“哥哥回来啦!”
昏昏欲睡的蒋琦鸢也打起精神?来,她揉了揉眼睛,想站起来,奈何腿被压麻了,一个趔趄。
楚易则眼疾手快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住。
蒋琦鸢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这个老混蛋,死到临头了还想着献殷勤,她才不需要。
没出两分钟,楚越霖就?到了房间。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楚今澜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毕竟她在父母之间周旋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尤其是?楚易则,压根不给她好脸色,恨不得把她扔出去。
楚越霖披着月色,一身风尘仆仆。他看了眼楚今澜,视线又流连在父母之间,径直说:“爸,我这一票跟我妈。”
毕竟家里的战况,楚今澜都时时和他汇报着。
楚越霖觉得楚易则真是?个老犟种,还没情商,和蒋琦鸢生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懂怎么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反而还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在这么弄下去,老犟种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楚易则看着楚越霖,又看了看楚今澜,这儿女?他可真是?没白?养,一个个胳膊肘都往蒋琦鸢那边拐。
他就?想知道,父母离婚,对他们当儿女?的有什么好处?
还有,他平时对待这两个小兔崽子也不薄,好吃好喝供着,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向着他呢?
早知这样,他就?应该把两个小兔崽子扔出去,免得他们成为他婚姻路上?的绊脚石。
楚易则起身,弯腰捡起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慢条斯理地?撕掉,然后离开。
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再见到,碍眼。
楚今澜肩膀耷拉下来,抱住蒋琦鸢的腰,蔫巴巴地?说:“妈妈,爸爸什么意思?”
蒋琦鸢咬住唇,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天色不早了,上?去睡觉吧。谢谢我的宝贝,今天来救妈妈。”
否则她怀疑,楚易则今晚真能把她米造死在床上?。
而楚越霖则是?跟着楚易则跟到了书房,他看着平时成熟又稳定的父亲靠在窗前,幽幽地?点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气氛是?说不出的深沉。
楚易则看到这个不速之客,开口说:“滚出去!别等我踢你。”
他没这号儿子,本?来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妄想能平票,至少有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能把他叛逆的小妻子留下来,结果他就?是?个搅屎棍,还不如不回来。
楚越霖耸了耸肩,也没理睬老犟种的挖苦。他拉开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随手摆弄着桌面上?的相片,“爸,签字吧,别再欺负我妈了。当年你怎么把人娶到手的,怎么逼得她,你总不能忘了。我妈现在知道真相了,委屈是?正常的,想要自由?也是?正常的。风筝线攥得越紧,越容易断,你总不想逼着我妈以后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楚易则吸了口雪茄,看向楚越霖。
楚越霖摊摊手,解释:“你们过去的事,想知道不难。”
楚易则这才发觉,儿子确实早就?长大了,城府深了,人也很精明。于是?坐在他对面,有些烦躁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做?”
“把离婚协议签了,放我妈自由?,不要再管教她。哪怕你对她不死心,你起码得正儿八经地?追一追人家。当然,你要是?再欺负她,别怪我和澜儿翻脸不认人,我们就?这一个妈,你把她气坏了怎么办?”
“你们也就?我这一个爹!”楚易则厉声说。
怎么就?不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要是?没老婆该有多?可怜。
楚越霖摇摇头,颇为无语,老犟种真是?上?辈子积德了,这辈子才能娶到蒋琦鸢这么好的老婆。
否则依照他这个霸道、偏执的性格,这辈子只能打光棍。
楚越霖轻叹一口气,把手按在楚易则的肩膀上?,颇为认真地?说:“爸,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有道理。你要是?真逼着我妈起诉离婚,那以后见面就?是?仇人了。”
楚越霖觉得他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转身离开了。
楚易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褪去,直到天空中泛起鱼肚白?,他才起身,在蒋琦鸢的书房中找到离婚协议书的备份,咬着牙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