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则敛眸,这些年,她闹脾气提过很多次离婚,每次他都会把她哄回来,哄好之后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
每次他们一边吵架一边动手,她都比平时要能耐,打他、咬他、骂他、踢他,在他结实的后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抓痕。而他,也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惯着她的大小姐脾气。
楚易则温柔地把她额前的碎发塞到耳后,他凑到她耳边,重新强调一遍,“我说过,你再提离婚二字,我就把你关起来。”
话音刚落,蒋琦鸢只觉得骤然间天旋地转。
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只觉得自己像是头朝下栽进了深海里,耳边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楚易则倒是神志清醒,知道他在和她讲道理,劝诫中年叛逆的妻子不要再作天作地不回家,出来拍戏受罪。
“老公。”蒋琦鸢平时嘴巴再硬,一见到他就心软了,她伸手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像个树袋熊一样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楚易则垂眸看着她迷离的双眼,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嗓子眼溢出来,他大掌覆盖在她的脸上,“小乖。”
蒋琦鸢睁开眼,嫣红的唇微张着,叫了声“老公”。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觉得她就是只小狐狸,勾人心魂的小狐狸。否则,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她、这么离不开她?
楚易则不止一次想过,她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手段,给他灌了迷魂汤了。不然,他怎么会一遇到她,就活脱脱由个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变成一个禽兽。
“小妖精。”楚易则小心翼翼地捉住她两只手腕,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
蒋琦鸢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得咿咿呀呀地笑着,俏皮极了,主动仰头去索吻。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楚易则闷笑一声,改变策略,吻上她的唇。
“乖不乖?”他还不忘记在这种时候和她谈条件。
蒋琦鸢轻轻咬住自己的唇,“乖的,乖的,老公。”
楚易则满意地笑了笑,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小脸。
她是他悉心浇灌的花,是他最娇贵的小妻子,自然要把最好的呵护都给她。
从她和他闹了一通,不听他的劝告进组,他们已经整整半个月没见过了。他太想她了,想她跟他一起回家过他们滋润的小日子。
晚风顺着窗户溜进来,吹在蒋琦鸢身上,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楚易则立刻把她抱在怀里,俯下身轻轻地吻她的眉心、鼻尖、唇畔和锁骨。
他们一向如此,无论博弈得再激烈,结束后都是这么温存。
蒋琦鸢觉得,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像个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至宝一样把她捧在手掌心,抚慰她的小情绪。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脾气最软。
蒋琦鸢顺势扎进他的怀里,柔声柔气地和他商量:“老公,我真的很想演戏,你可不可以别为难我了?”
蒋琦鸢从十六岁误打误撞第一次拍电影,到二十多岁也混过娱乐圈,只不过,当时圈内人的实力都太强了,“四旦二冰”几乎垄断整个大陆影视圈。
蒋琦鸢虽然演技还算不错,又有娘家和婆家的资源,可她终究是差了点儿气运,一直都没大火起来。
再后来,就是怀女儿楚今澜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怀孕,在片场拍戏,因为太过劳累导致低血糖晕倒,差点儿流产。
生了楚今澜之后,她渐渐退圈,就一直没复出拍戏,开始转移到幕后,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做出品人、制片人、监制,也在这个行业弄得风生水起。
时至如今,娱乐圈无人不知跃鸢娱乐公司。
蒋琦鸢这次复出拍《沧浪之巅》还在导演苏珏的劝说下才应下的。
《沧浪之巅》是她公司的大ip,也是她极为看好的一个项目,斥巨资买下的小说版权,前期选角也投入了不少心血。前前后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大体定下来男女主,可反派配角凌雪这个角色却让她和导演一起犯了难。
后来苏珏提议,不如就让她自己演。
蒋琦鸢刚出道拍戏的时候,就和苏珏合作过,两人算是故交。这些年,苏珏也导过几部她影视公司的戏,和她打过不少交道,也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苏珏认为,没有人比蒋琦鸢更适合凌雪这个角色了。
于是,经过他的一番游说,蒋琦鸢决定复出拍戏,就当给生活调调味。
哪里料到,楚易则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大变态死活不同意她出去拍戏,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限制她的自由。
蒋琦鸢觉得,他绝对是有私心。因为她出去拍戏,几个月几个月在外面,他就不能随时随地见到她碰她了。
本来这戏蒋琦鸢拍不拍都行,可男人一否定她,她叛逆心就起来,也不愿意整天受到他的剥削,于是宁愿提离婚也要出来拍戏,摆明了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楚易则听着她叙述自己有多么热爱演戏,百无聊赖地把她的长发缠绕到自己的手上,一圈又一圈。
“阿鸢,我是为了你好。”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间尽是宠溺。
蒋琦鸢见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退缩,立刻翻脸不认人,她收起刚刚的柔声细语,按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用力咬了他一口。
男人浑身都是腱子肉,蒋琦鸢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圈牙印。
咬完他,她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巴,抬脚在他腿上踹了一下,“狗男人,我不用你管。”
楚易则偏过头看着自己肩上的牙印,觉得她就像是小狗一样,喜欢咬人,喜欢在自己爱的东西上做标记。
这不就是她爱他的表现?
还口口声声提离婚,她离得开他吗?
楚易则觉得她又开始闹起了小孩儿脾气。
不过他挺喜欢她这么和他闹的,因为在他眼中,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儿,他一直是把她当女儿养的,甚至比对待楚今澜还要上心、还要娇气。
思即此,楚易则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