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则沉思了两秒,看了眼蒋琦鸢:“我和你妈妈从小就是?认识,交际很深,渐渐的我就喜欢上了她,然后主动对她表白,和你爷爷说要去?你姥爷家提亲。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我和你妈妈早就有了娃娃亲,所以就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楚今澜闻言,觉得浪漫得不行,觉得他?们拿的简直就是?青梅竹马的剧本,可太好磕了。

可蒋琦鸢却对着楚易则冷笑一声,笑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

老混蛋一天天不是?厉害着呢,娶她的时候说她就算和他?弟弟有过婚约又能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成了他?的妻子。那时候,他?的语气真是?高傲又霸道,眼神中带着一股手到?擒来的自信和骄傲,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一辈子的事。

可现?在呢,面对女儿的质问,狗东西不还是?缩到?了他?的乌龟壳里,刻意?掩盖了那段不堪的过往,偷梁换柱,移花接木,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段浪漫的爱情童话。

楚易则看向蒋琦鸢,女人挑衅着用口型对他?说:“骗子。”

男人垂眸,抬手扶了扶镜框,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楚今澜的学业。

楚今澜在一所国际学校读书,管理制度不算太严格,她又是?叛逆爱玩儿的年纪,自然不会放太多心思在学习上。

见?女儿不说话,楚易则又问她钢琴课上的怎么样。

楚今澜的钢琴老师可是?国内知名的钢琴家,毕业于?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这位也算是?她的亲奶奶苏依月的学生?。

楚今澜撇了撇嘴,“当?然上的很好,不信你就去?问老师。”

楚易则没再说话,偏过头看着蒋琦鸢笑。蒋琦鸢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女儿,冷哼一声,又闭上眼休息。

车子停在机场,三人登机,飞机从萧山机场起飞,在万米高空越过黄海和渤海,落在京城。

京城开始入夏,最近几天连续高温,好在今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落地后,蒋琦鸢呼吸到?京城的空气,就觉得又闷又热。她伸了伸懒腰,还没等适应京城的天气,就看到?楚易则匆匆忙忙地接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男人的眸子轻轻波动着,似乎有些不安。

挂断电话,楚易则对蒋琦鸢说:“你和澜儿先回家,我先去?趟积水潭医院。”

蒋琦鸢闻言,眉头也蹙了起来,拉住他?的手腕问他?到?底怎么了?

楚易则轻叹了口气,“爸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陈姨说有些骨裂,我先去?看看。”

蒋琦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其实她是?个蛮懂分寸、懂礼教的人,只不过是?在楚易则的面前跋扈骄纵了些。此刻,听说楚东扬摔伤住院,她早就把和楚易则置气那点儿小情绪抛到?了脑后。

蒋琦鸢攥住他?的手,安慰着说:“别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没什么大事儿,否则陈姨也不可能现?在才?说。”楚易则冷静地把雨伞递给她,让她直接带女儿回家休息就行。

哪料到?蒋琦鸢见?他?这个态度突然急眼了,“楚易则,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不是?你在外面养的没名没份的女人。你爹生?病住院,无论是?大病还是?小病,我这个当?儿媳的肯定是?要和你一起去?看的。”

男人闻言,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心脏突然在潮湿、燥热的环境中找到?了归处。

他?牢牢地攥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好,一起去?。”

可楚易则忘了,亲爹生?病,楚青岭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不来?

第15章 生吞活剥 “老王八蛋,我勒死你。”……

一家三口到了医院, 直奔VIP病房。

推开门,楚东扬正靠在床上看书,陈素云坐在床边, 时不时喂他一口菠萝。

陈素云听见动静, 立刻把菠萝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转过身?笑着对楚易则和蒋琦鸢说?:“这么快就过来?了。”

楚易则抬眸, 看到陈素云一脸素净,她身?穿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朴素平淡,和年轻时那个张扬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素云出生在闽南的一个小渔村, 据说?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就留在京城工作。也不知?怎的, 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楚东扬,成为了他的随身?秘书。那阵子, 楚东扬在外出差, 宁愿不带男助理也要带着陈素云, 久而久之, 两人日久生情。

后来?, 楚易则的母亲苏依月去世?, 楚东扬自然就把这位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四岁的女秘书纳为了续弦。

这些年陈素云早被?楚家的金钱滋养出一股尊贵的气息, 俨然褪去了最初那股战战兢兢、没?见过大世?面的穷酸劲儿。

楚易则勾了勾唇, 牢牢地攥着蒋琦鸢的手,对着陈素云叫了声:“陈姨。”

陈素云的脸上露出得体的笑, 对楚易则说?:“你爸就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轻微有些骨裂,医生说?静养两个多月,别剧烈运动, 再多补一补钙就没?事。”

楚易则眸色幽深,隔着一层眼镜,他的眼神是疏离、冷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楚易则久久不说?话,蒋琦鸢捏了捏他的手指,说?:“辛苦陈姨了。爸上个季度的体检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陈素云说?:“除了高血压那些老毛病,倒是没?什么大碍。”

而父母讲话的工夫,楚今澜早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凑到楚东扬身?边问?他在看些什么。

楚东扬马上就要八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不过头发的两鬓已经?白透了。早几年,楚东扬还不服老,会让陈素云找人来?家里?给他染一染头发再做个造型,偶尔去公司视察一番。

可现在,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衰老,随遇而安,选择做一个甩手掌柜,整天在楚家老宅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再者就是写?写?书法,或者找人一起下下棋。

楚东扬看着唯一的宝贝孙女,咳嗽两声,笑蔼蔼地说?:“随便找个小说?看。”

说?着顺手把手上那串沉香舍利子的佛珠摘了下来?,一圈接着一圈套在了楚今澜的手上,“保平安的。”

楚今澜低头闻了闻佛珠上淡淡的清香,瘪了瘪嘴。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东西,觉得陈旧,不好看。可拒绝地话还没?说?出口,蒋琦鸢就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爷爷送给你的,你就守着。你爷爷这些宝贝,也就舍得送给你了。”

楚今澜轻“哦”一声,老老实实地把那串佛珠戴到了手腕上,“谢谢爷爷。”

楚东扬眉眼弯弯地看向蒋琦鸢,看着这个懂事、会看人眼色的儿媳妇,笑了出来?。

怪不得当年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争着要娶她,蒋琦鸢身?上是有独特的魅力的。

楚东扬记得蒋琦鸢小时候,虽然淘气了些,但在那一群同龄人中确是一等一的会讨人开心?,有时候明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错误开脱狡辩,可那话一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听得舒心?、让人心?花怒放。

所以,楚东扬对楚青岭和蒋琦鸢的这门娃娃亲非常满意?,他知?道楚青岭人比较认死理,爱搞艺术的,性格自然执拗了些,正是需要蒋琦鸢这样一位妻子做好贤内助的。于是,从蒋琦鸢十三四岁起,楚东扬就加倍地对蒋琦鸢好,经?常邀请她父亲和她来?家里?坐坐,为这门亲事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