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易则很满意这种关系,虽然?乱作一团,但他们还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她还是他的妻子,没人能破坏他们的婚姻,这就够了。

人生几何,哪能事事都称心如意?

楚易则发表完讲话,就坐在场下摸着老婆给系的领带回味着这段往事,无奈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和蒋琦鸢能像现在这样和睦,还真是经过了不少磨合。

只不过,现在有人不知好?歹,拿着鸡毛当令箭,从国外一回来就妄图和他的小妻子叙叙旧。

他怎么能不生气??

楚易则慵懒地靠在蓝丝绒的椅背上,他扶了扶银丝框眼镜,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着台上人的发言。

实则,在私底下,男人早就从兜里摸出手机,直接将页面调到“梦中奇缘”展厅里面的监控,看?着蒋琦鸢和楚青岭交谈的身影,眸色不自觉地加深,变得?晦暗不明。

甚至在偏冷色调的蓝光之下,男人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监控是高清的,就挂在两人的斜前方,对着蒋琦鸢那张紧致的小脸。她的每一个微表情,楚易则都可以尽收眼底。她和故人久别重?逢的震惊,她小心翼翼的压抑和克制,她生怕连累楚青岭而故意避嫌,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楚易则觉得?,楚青岭可能都看?不清她眸中这么复杂的情绪,但他可以。因为他和蒋琦鸢睡了整整二?十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小妻子。

虽然?表面上看?,蒋琦鸢一直在保持着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正?当距离,可实际上,她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台上人的发言到了精彩部分,会客厅里一片沸腾,响起了隆隆的掌声。

而无人注意的角落,楚易则默默地摘掉了眼镜,抬手轻轻地揉捏眉骨。

因为他看?到,楚青岭和蒋琦鸢、楚今澜一起出了展厅。再?然?后,楚易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监控陷入了视觉盲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离开了,是不是打算偷偷约着一起共进晚餐。

楚易则收起手机,重?新把眼镜架在鼻子上,隔了一层镜片,男人的目光又变得?冷淡疏离。

楚易则抬起手,和大家一样有一拍没一拍的鼓掌,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可谁也?不知道,表面上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商界大佬,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小妻子是不是和老情人再?续前缘去了。

楚易则参加完这场交流会,才离场,他让司机把他送到下榻的酒店,选择在房间里等待蒋琦鸢。

他能保证,蒋琦鸢不会和楚青岭发生些什么,她不敢。就算敢,也?不敢当着女儿的面。

今天他费尽心思安排了这样一场局,让蒋琦鸢陪着楚今澜去看?画展,就是为了试探蒋琦鸢,试探她以前有没有背着他和那个男人联系,试探她见到那个男人会不会又像年轻时一样春心荡漾,飞蛾扑火。

毕竟蒋琦鸢前几天偶然?提及的那一句话让他心生端倪。

其实楚易则早就知道楚青岭为了参加老爷子楚东扬的八十大寿,提前从美国回来了。因为这事儿,是老爷子提前和他商量的,老爷子说他上了年纪,这几年身体状况江河日下,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远在美国的小儿子多陪陪他和妻子,他对楚易则说这是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老爷子拿亲情、道德和生命绑架他,楚易则不得?不从,这才一抬手放任楚青岭提前回国。

楚易则本来提醒过老爷子,这事不能让蒋琦鸢知道。

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和弟弟有任何纠葛。

可他还是怀疑,蒋琦鸢在哪里听到了风声,否则她怎么会突然?说出她期待着老爷子大寿家里人团聚在一起这样的话,还找补着说要和他那些堂弟堂妹一起打麻将,一起喝茶。

楚易则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因为蒋琦鸢年轻的时候,和这些人就不和睦。她脾气?臭,性格刁蛮,却又挂着一个“大嫂”的称号,那些弟弟妹妹们不服从她,她也?看?不上人家。刚嫁到楚家的时候,还因为这事摔过茶杯。

所以,楚易则知道,这次让蒋琦鸢陪女儿一起去看?画展就是一次试探。他虽然?如坠冰窟,坦荡不安,但也?要试探,他必须保证蒋琦鸢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年轻的时候,他要求不高,只要她的人就可以。

可现在不是,他渐渐变得?贪心,他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

即使?他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保证,她的心里没有其他男人。若是有,他一定会用尽手段把那人彻彻底底挖出去。

楚易则的唇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男人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背上,差人送上来一瓶红葡萄酒,醒好?之后,给自己满上一杯,端着酒杯轻酌,时不时低眸看?一看?腕上的表。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眼见着暮色西陲,华灯初上,他的小妻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为何,楚易则突然?有些心慌,他取出手机,给蒋琦鸢发了条微信。

楚易则:【阿鸢,你和澜儿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石沉大海。

楚易则只好?又给楚今澜打电话,结果显示手机关机,无法接听。

那一刻,楚易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火急火燎地要打电话差遣助理去找人,结果没想到,就在这时,房门“滴”的一声打开,蒋琦鸢拎着包出现在他面前。

楚易则的脸色不太?好?,大步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问她:“阿鸢,你和澜儿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

蒋琦鸢举起包就往他的胸膛上拍,“老王八蛋,你也?知道着急!”

这下换楚易则有些懵了,他大掌攥住她的手腕,卸掉她手里的力气?,夺过包扔在地上,把她抱在了怀里。

男人弯下腰,把头埋在蒋琦鸢的肩窝里,“小乖,去哪了?嗯?”

蒋琦鸢穿着高跟鞋就往他的脚上踩,“你个老混帐,你居然?给我设鸿门宴,算计到了老娘头上。”

楚易则垂眸,看?着她那双裸色的七厘米高跟鞋。幸亏他躲得?快,否则,按照她下手没轻没重?的性子,这一脚踩在他的脚趾上,能直接给他踩骨折。

不是有句话说,高跟鞋是女人身上最彪悍的利器。

蒋琦鸢见没踩到他,转过身就要去捡落在地上的包包当作武器。

她再?生气?,她也?不会用手打面前这个老混蛋。老混蛋皮糙肉厚的,她嫌手疼。

可蒋琦鸢手刚碰到包,就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他常年健身,抱她简直轻而易举,单臂圈着她的腰就把她抱了起来。

蒋琦鸢觉得?这个狗男人勒得?她晚上吃的那点儿沙拉都要吐了出来,便用指甲去抠他的胳膊,挣扎着,右脚的高跟鞋也?落在了地毯上。蒋琦鸢气?得?不行,弯下腰硬是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楚易则眉头蹙了起来,调换了个姿势就把她扛在了肩头上,“小乖,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