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柔窘然一笑,才松开手。
叶清眠立时走出殿门,便见玉沉渊在阶下等她了,玄色衣袂悠悠漂浮,芝兰玉树。
叶清眠不住咬牙,当真是个蓝颜祸水啊!
心中窝着火,没再看他,径直从他跟前掠过。
玉沉渊微怔,大步跟上去拉住她。
叶清眠固执地抽回手,与他拉开距离,面色不悦地往前走,走的速度比平常快上许多,就是为了甩掉身后这讨厌的人!
“眠儿,发生什么了?”玉沉渊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生气了,又很担心,“慢一点,当心跌到。”
若不是路太远,叶清眠都不愿意跟他乘一辆马车了,气呼呼地上去后,便将头转向一旁,懒得看他。
玉沉渊刚要探问,叶清眠就发作了。
“你如今要娶侧妃都不用与我说的吗?若非今日来赴宴,怕是人进门了我都不知情!”
忍了一晚,在席上被人议论,叶清眠心中郁结,泛红的眸中蓄着泪水。
安慰的话被堵在口中,玉沉渊眸色一紧,只一瞬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想去抱叶清眠却被她躲开了。
叶清眠心中委屈,倔强地擦掉眼泪,她还以为玉沉渊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会对她一心一意,不成想竟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表面看着深情,实际就是个混蛋!
她爹爹都没纳妾呢,一直只有娘一个人,哥哥亦是洁身自好没有妾室通房,与嫂嫂两相恩爱,凭什么玉沉渊就……
叶清眠越想越难过,泪也掉个不停。
玉沉渊知道她在宴上受了委屈,心疼不已,不顾她的阻拦将人圈进怀里。
“你别碰我!”
叶清眠不住挣扎,在他身上胡乱打了一通,没力气了才罢休。
口中还一直抽噎噎念叨,“你个混蛋……你个混蛋……”
玉沉渊抱着她一个劲地道歉,“这桩婚事非我本意,没想到会连累你。”
叶清眠才不信他狡辩,反问他,“你与郑家有婚约你不知道吗?”
“知道。”
“郑家姑娘想嫁你你不知道吗?”
“……知道。”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叶清眠当即就不干了!
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跟她吐露半个字,难道是怕她拦着不让他纳旁人?
如今倒好,她成了夺人夫郎的坏人,还要和旁人共事一夫,叫她如何释怀。
回到府中,叶清眠径直就往偏院去了,玉沉渊一路跟着,在车上也解释了半晌,可她不听,就一直气着。
偏院中,柳婉瑜坐在屋檐下剪梅花枝,见叶清眠气呼呼地走进来,心中讶异,刚要开口问,便被她拉住往屋里去了。
房门“砰”地关上,隔断了玉沉渊的视线。
“眠儿,你出来我同你解释。”玉沉渊隔着门扉唤她。
门倏地拉开,一只软枕砸向他,“你滚开!别来烦我!”
玉沉渊寻着门缝往里看,却被柳婉瑜挡住了,低声道,“王爷先走吧,我会劝劝清眠的。”
玉沉渊这才收住脚步,抿唇道,“有劳。”
门被重新关上,柳婉瑜在门口靠了会儿,目光却一直追寻着圈椅上的叶清眠。
见她面色黯然,眉眼低垂着,眼睛红红的,泪痕斑驳,一看就是哭过了。
柳婉瑜知晓他二人很是恩爱,整日蜜里调油的,如今这般,只怕是去宫宴闹出的不愉快。
于是缓缓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拉过她的手轻拢着,又摸摸她的头发,“你看你,在外奔走一日,发髻也乱了,脸颊也不干净了,我帮你打理打理如何?”
听着她温柔的嗓音,叶清眠鼻尖又是一酸,咕哝着“嗯”了声。
柳婉瑜便让侍女去备水,自己则替叶清眠卸下钗环,松了发髻,随后拉着她进入净室。
叶清眠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耷拉着脑袋红着眼眶坐在软倚上任柳婉瑜侍弄。
婉瑜半边头发挽起,半边搭在肩头,温婉动人,又隐约有些诱人,或许是夜里,她不似白日那般端庄。
叶清眠呆呆看着她,没来由就吞了吞口水,脸颊飞上抹胭脂色,心中暗叹:长得真美!
叶清眠后来也知道了柳婉瑜心悦阿泽的事,奈何阿泽心智不全,也不知婉瑜何时才能将深情托付,倘若她是男子,必然将婉瑜这般好的姑娘娶回家好好疼爱。
小遐思被打断了,柳婉瑜拍拍她的脸颊,轻笑,“脸怎么红了?”
叶清眠忙低头,含糊不清道:“没、没什么。”
垂眸一看,身上仅剩件素色的里衣,柳婉瑜又拉着她进到浴桶里。
轻薄的衣衫被水浸湿,柳婉瑜的手轻轻搭上,给叶清眠按摩肩背,叶清眠舒服的合上眼靠在浴桶边。
见她松懈下来,柳婉瑜才柔声探问:“今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