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德尼尔站在自己的画框前耐心解释:“按计划他们现在应该买通了仆从,让维希潜伏在首领身边的影子里伺机下毒,慢性毒药会将这副身体毒杀,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时候里应外合,让他连原本的身体也回不去。”

没了莱托这个侵占者,原本的身体也会毒发身亡,卡斯利尔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下手狠也是给他的一种解脱。

“计划都挺顺利的,就是那毒药,我尝过了,有点苦。”他皱眉,“放在莱托喜欢的肉食里,口味非常怪。”

可因:……

克莱恩医生做的药剂都苦到让人五官扭曲,可因吃了那么多,非常了解黑德尼尔的困扰。

于是可因的视线移向某个人形精神类毒物。

瑟洛:……

他的背后凉飕飕的虽然他现在没有身体。

黑德尼尔:“怎么?”

“…………”瑟洛挣扎了一会,在可因微微眯起的威胁眼神里妥协,“好吧,拿我的肉,我的肉能无视所有治愈效果,摧毁一个人的精神。”

黑德尼尔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怎么会甘心在这里做一个宠物,但讶异也只有一瞬,他们的时间非常紧,随即便手起刀落砍断他的触手。

瑟洛嘤嘤起来,拎着那条断掉的触手,单只触手撑地,一蹦一跳地踉跄扑到她怀里,趁机撒娇:“可因……我好疼啊,下次别这样对我了,珍惜我一点可以吗?”

可因接住他,对他上下其手,又揉又亲地安抚,虽然他极度怀疑这是在安抚他为卡斯利尔做出的牺牲,但他甘之如饴。

馨香柔软的胸脯是他妄图呆一辈子的地方,如果可以,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黑德尼尔离开了这里,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瑟洛止住故意弄得淋漓的鲜血,又往她怀里缩了缩。

扑通、扑通。

心跳很快。

她也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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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因为这篇文没有大纲,到结尾想收得漂亮一点,就这样突然卡了文……

因为不满意就会重新写,所以最近会断断续续更,并且一边改一边发誓,下次一定要做好大纲!(可恶啊

企鹅16 9

第16章慢性毒药颜

16、

卡斯利尔在欢腾的簇拥中,来到莱托的面前。

欢呼和祝福将他包围,他即将面临最强大的敌人他表面上的父亲、这具身体的侵占者。

那人微微颔首,赞许他的胜利,也许是卡斯利尔第一次得到他的认可,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粘稠如泥浆的黑影缓缓流动,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扫过。

维希放好了毒药,虽然看起来不是药剂试管的样子,黑红黑红蠕动的一团塞进肉食里,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卡斯利尔,我亲爱的儿子,你做得很好。”

莱托的表情情真意切,若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他大概会和亚德利尔一样对他抱有一丝丝隐秘的期待与信任。

卡斯利尔吞下一肚子烦躁,对他扯出一个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他经常对人假笑,可因也说过他的笑容像是挂在脸上的面具,他其实并没有感觉,习惯了也就自然而然,但当他面对这个人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习以为常的笑是那么僵硬。

虚假的父亲张开双臂,关切地“来吧,我的孩子,接下来是一场惊险刺激的父子对决……需要休息一下吗?”

卡斯利尔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的抗拒不那么明显,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不了。”

“这么心急?”莱托装作惊讶,俯身凑到他耳边,“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首领吧?”

接着他大笑起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声说:“我的孩子迫不及待要继承他父亲的位置!很不错的气势,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准备好场地!”

卡斯利尔嘴角的弧度解脱了,他冷冷地泄出一声笑,目的即将达成,莱托连装都懒得装,现在和他撕破脸,是要扰乱他的情绪吗?

观众们不断喊叫着,一声一声,震耳欲聋的是他的名字。在擂台四周,赌徒和商贩也在热闹地交易着,赌这一场父子局的赢家。

突然间,莱托宣布取消休息,直接开始最终对决,这一消息让观众们纷纷站起来,疑惑的声音仅仅维持了几秒,掌声和欢呼声轰然响起,这场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推着他步入了高潮。

卡斯利尔不由朝着塔尖望去,可因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在担心他,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挑战横贯在他迄今为止人生中的一个梦魇?

他收回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说:“开始吧。”声音听不出起伏,没有预期的恐惧,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心里想着可因的那瞬间,他的所有烦躁都轻快地消失了,耳畔嘈杂的人声也渐渐远去,圆形擂台中央,他巍巍然站在那,沉默得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莱托挑起眉梢,对这个便宜儿子稍微起了一点兴趣,但也只是一点,就像路边见到一只出乎意料的漂亮小猫,多看两眼也就过去了,不会放在心上。

他是做好什么准备了呢?

认清了“父亲”的真面目,拼上性命也要赌一把胜利的可能?

还是……

莱托循着塔尖看去,卡斯利尔似乎很在意那个方向,那里会有什么?是他无论如何也要赢的理由吗?

刺耳的摇铃声提醒场上两位比赛正式开始,场面顿时像油锅里泼入了水,炸起沸腾的欢呼,最先出手的是卡斯利尔,白色的兽人如猎豹般冲了出去,以自身为武器,猛地将莱托狠狠砸在地砖上,地板立刻以两人为中心裂开蛛纹般的碎痕,足见他下手之狠。

人群静默一秒,似乎没想到一开始他就会对父亲下死手,随即有赌徒高喊了一声,众人顿时觉得自己押错了,纷纷重新下注。

气氛又热闹起来,但卡斯利尔充耳不闻,他死死盯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父亲,那人处境如此狼狈,却没有丝毫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