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没想到宋璋的动作居然敢这么大胆,他的鼻尖甚至快贴上她的鼻尖。
她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何意思,还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深秋的天气,天色暗下来便暗的很快,面前的呼吸扑来,让她心慌的厉害。
她捏在临帖上的手指紧了紧,忍住这种莫名的似被羞辱凌迟的羞耻感,咬着牙齿侧身从旁边离开。
只是身后那犬却像是能懂主子的意思似的,她往怎么走,那犬便往哪边堵。
昏昏暗色里,她余光见着做这一切的人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切,而她像是他手掌中可以被摆弄的木偶,正被他饶有兴致的观赏。
她咬咬牙齿,忽伸手推开面前的宋璋,得了一丝缝隙就要走。
可只听得一声恶狠狠犬叫,沈微慈的裙摆就被它咬住,她步子又太急,一下子就被绊倒在了地上。
月灯见状连忙要上前去帮忙,却一步没迈开,面前就横了一把剑,她吓得脸色苍白的往旁看,就见着一冷面俊秀的人亦正冷冷看着她,那眼里寒光乍现,吓得她问出来:“你们要做什么?”
鸣鹤没回他,只冷冷看她一眼,冷酷异常。
宋璋抱手看着沈微慈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俯身蹲在她面前:“沈三姑娘最好可别乱动,你刚才推我,在它眼里你便是猎物了,你要动厉害了,它可会一下子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的。”
沈微慈挣扎要起的动作一顿,眼眶渐渐泛红,好在天渐渐黑了,她没叫宋璋看到她脸上的软弱害怕。
她眨眨眼睛,指尖在青石上摩擦出阵阵疼意,她问:“宋世子这么对我,是因为什么?”
第20章 要不你给爷笑一笑
宋璋闻着近在咫尺的香味,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香味,白日里在大内巡逻时脑子里都在寻这个香气,夜里睡觉了也在想。
这种香味别的女子身上没有,只有沈微慈身上有。
那种淡淡的,坚韧的,生在高山野岭里的兰花,又淡又轻,细闻却闻不到,又让人忘不了这香味。
他难得细细的想沈微慈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对她。
总之他是想不出来的,瞧着人好欺负,总想靠近那么一两步,找找事,看看她脸上不同的表情。
就像是一点点的去发现她身上他不知道的地方,这让他觉得会有另一种的满足感。
好像能慢慢的掌控她一般。
宋璋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唔了一声,似是真在细细的想,可那放肆的目光却未从沈微慈身上离开过,可惜这会儿天暗了,唯有她白腻的皮肤能见,那双总能引他去看的眼睛看不见了。
指尖点在膝盖上,宋璋垂眸看着沈微慈:“你这么说来,是有些欺负你了。”
“要不你给爷笑一笑,爷放你走。”
沈微慈一怔,这境况她实笑不出来,她想从狗嘴里扯出裙摆,却怎样都扯不出来。
她不想再与他在这儿这样屈辱的纠缠下去,更不想按着他的命令来讨好他让他放过自己。
宋璋见沈微慈没反应,直接伸手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将脸凑过去:“天太黑爷看不见,你现在笑来我瞧瞧。”
她被宋璋捏住下巴,身体撑着地面往他身前倾,面前就是他凑过来的脸,两人呼吸相融,她只觉得难堪,眼眶里的湿润再忍不住,不争气的无声无息从眼角滚下去。
宋璋感受到手指间的温热湿润一顿,他愣了愣,看向沈微慈的眼睛,她的眼睛一直在眨,依稀有泪光闪烁,带着一丝丝的桃红,却没一丝声音,指尖却是源源不断的湿润。
他再低头看着她的唇畔,微微张开,那股香气又溢出来,他心神动了动,指尖摩挲在她光滑下巴上,隔了半晌才松开了手指。
他站起来,将手上的缰绳一拉,黑犬便听话的松开了沈微慈的裙摆,站在了主子身边。
宋璋紧紧抿着唇,看了眼地上的沈微慈顿了下,又沉下眼睛大步离开。
在刚才那一瞬间,宋璋竟有股冲动,要将沈微慈揽进怀里,抚平她的委屈,又对他小心赔罪。
甚至低三下四的哄她。
宋璋恼怒于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荒唐想法,只能离开来克制快失控的身体。
月灯面前的剑也被拿开,她看着挡在面前的煞神终于走了,连忙跪过去沈微慈的身边将她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沈微慈摸索着将落在地上的临帖紧紧拿在手上,拉着月灯的手吃力的站起来。
深秋的凉意吹的她眼眸上的湿意更凉,她沉默不语的往回走,努力眨眼将眼眶里的泪光都逼退回去。
院门口两盏已褪色的灯笼的在秋风中微微有些凄楚的摇晃,她怔怔站在院门前,看着那摇晃的灯笼失神。
灯笼的光线映亮了沈微慈的脸颊,月灯侧头看过去,只见沈微慈发丝落了好几缕,衣裙微微发皱,还带了些泥土。
只是让月灯微微难受的是,她看见了姑娘眼里的泪光。
明明之前姑娘带着她上山岭里寻药,从山坡上滚下来也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心跟着一痛,正要开口,她就听姑娘喃喃的声音:“我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月灯心戚戚,紧紧挽住沈微慈手臂小声道:“章公子一定是姑娘的良人的,往后姑娘嫁过去,就是主母夫人,不用再寄人篱下了。”
“章公子一定会对姑娘好的。”
沈微慈沉默的看向地面:“但愿吧。”
沈微慈未将后面的话说出去,走进了院子。
守在院门口的两个丫头见着沈微慈发丝微乱,忍不住跟上去问:“三姑娘怎么了?”
月灯扶着沈微慈进去,又道:“姑娘路上回来天黑摔了,你们快去打些热水来,姑娘手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