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以在男子面前脱衣服?!”
男女一事,奚柳只知道男女躯体的差别,至于其他,她一概不知。
幼时跟随师父修行时,她便习得男女身体构造的不同,但这只是为了更轻便地杀人;来到江铭双身边后,她知道男女的身体可以契合,但江府上下不仅全是女子,更全是江铭双手下的杀手。
江铭双乐得见她一无所知,她便一无所知到了现在。
“为何不能脱衣服?”
透过指缝,段衍青看见奚柳就这么衣衫半解,歪了歪头,仿佛是真的不知晓礼节。只是一眼,他的目光便又被她胸口的白皙吸引,只好匆忙闭上眼睛道:
“你是女子,不能随便脱衣服!”
“那男子就可以随便脱?”
“也不可以!”
“为什么?睡觉也不可以脱?”奚柳向来有求知欲,在替江铭双杀人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悄悄学会了不少东西,但她从未听说过不能脱衣服这样奇怪的事。
段衍青甚至能感觉到,她一边问着,一边朝他靠近,清甜的女子香如同轻烟一般散开,融入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不仅麻痹了他的身体,更让他心跳如擂鼓。
“男女有别,不能随便看对方身体,若是看了,是要负责的。”
他这句话说完,场面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当段衍青以为奚柳已经明白了的时候,她却说出了让他更加惊掉下巴的一句话。
她说:“可是我看过好多男子的身体了。”
?!
奚柳没有说谎,她执行任务时,多的是人将宝物藏在身上,她一般在杀了他们之后就会搜身,无论男女,把人家扒光是常有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些人的身体和穴位图没有差别,不过是肤色体格之差罢了。
可怜段衍青,小小一颗心脏要经受这样的冲击。
他努力捋直了舌头,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你和很多人……”只是才问完,他便又有些后悔了。奚柳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又见识浅薄,若是发生那种事,必定是被人哄诱的。他这样问,实在是冒犯。
奚柳并未听懂他的意思,只是重新穿好了衣裙,朝他点头道:“我见过很多人的身体,男女皆有,不过他们都死了。”
“……”
果然,对奚柳来说,杀人才是正经事。
段衍青虽说不见得多正直,但若是像她这样动不动随意脱衣服,他也是受不住的,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咳,虽然你很会……杀人,但是我还是得和你讲明白。”
“只有和对方心意相通,才能亲近。就算亲近,也得确认对方的品行如何,这世道若是女子无故有孕,哪怕像你这样厉害,生活也会更加艰难。”
像他那早死的娘,不就是被男人哄骗有了孩子,因此在族中受尽排挤,在他五岁那年就撒手人寰了。
“怎样算是亲近?”
“就……就是……”
奚柳听他支支吾吾,只是沉默片刻,便走上前去抱住了他:“这样算不算?”
女孩子温热柔软的身体忽然贴近,段衍青只觉得气血上涌,看着怀中的少女,他连呼吸都不敢,只能愣愣地点头。
“那这样呢?”
她回忆着和江铭双的相处,将唇贴到了段衍青的唇上。
柔软相触的一瞬,段衍青便整个人弹开。他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这样亲近过,哪怕奚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杀器,他也没法平静地和她这样亲密。
“你怎么可以亲一个陌生男人!”
相比于他捂着嘴的一惊一乍,奚柳就镇定得多。
照段衍青这么说,她和江铭双既互相看光了身体,又十分亲近,可他们心意相通吗?奚柳从未想过去询问江铭双任何问题,即便她再迟钝,她也能感觉到,江铭双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见奚柳又陷入沉思,段衍青又是羞耻,又是愤怒,活像个被调戏完晾在一边的良家少男。
他甚至忍不住愤愤地想道:这人明明无知程度和他有的一拼,却又总是一副在深思的模样,就她脑子里那点东西,能有什么好思考的?
“连舜。”
猛地听见她叫这个名字,段衍青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还知道什么?”
“啊?”
奚柳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到了床上,正色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大多数人见到奚柳,都是又怕又惊,根本不敢和她多说话;江府里的杀手全都是江铭双的人,也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而这个连舜算是一个例外,万一带回去之后他被江铭双杀了,那就又无人教给她这些了。
趁他还活着,奚柳得赶紧多请教一些问题。
段衍青被她这么一扔,脑袋直接磕在了床沿上,正痛的发蒙时,奚柳轻盈地翻身上床,就坐在他的旁边睁着一双水冷冷的杏眼,小动物一样的望着他。
“你刚刚说的‘有孕’,要怎么才能有孕?”
“……要男女,呃,一起睡觉……”
“只要一起睡觉就可以有孕?”
“应该……应该还得做点别的……”他的脸涨的通红,“我也不太清楚,别问我了!”
段衍青自己也无知的很,春宫图都是偶然从同族的一些少年手上看过一点,又怎么能说得清楚。
见他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模样,奚柳又换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