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这顿饭在我的示范性教学下终于做好了,紫砂的电饭煲上炖着百合莲子汤。我端着最后一盘菜去桌上的时候,文大帅哥正在极其优雅的用手捏着一块香菇努力的往嘴里送,看到我,笑的十分坦然,“好吃!嘿嘿,就顺手多捏了几块!”几块?!一半的香菇都被你捏走了!我们俩都是吃饭时候很投入的人,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末了,端上百合汤,他跟我说,“太好吃了,比泡面好多了!”我好奇,“你平时都去哪吃的?”“以前上班的时候接一个翻译项目哪有什么时间去吃饭,有时候为了第二天的会议,只好在家煮泡面,到最后看到泡面就想吐!现在就基本在学校吃吃,有时候就去叫外卖!”我沉吟了一下,“同志,这样不好的!根据生理学和病理学原理.....”他叹气,“干咱这行的,整天饥寒交迫!”“你干脆找个钟点工算了!”我提议。他眼睛一亮,居然带着极其猥琐的笑容,“要是你考过来就帮我做饭好不好!嘿嘿嘿嘿!”

故意无视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白了他一眼:“考上了我就住学校,谁天天还跑过来帮你做饭?我头脑不好才这样做呢!”他立刻耷拉下来了,随即又恢复了欢愉,我发现他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寓意,而等我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今天的文然特别的真实,不似以前和我相处时候的完美和稳重,他也才比我大三岁而已,偶尔流露出来的孩子气的一面让我觉得特别的可爱。他会闪着星星眼睛惊叹我做的菜,会用手捏菜偷食,会故意跟我抢鱿鱼,会挑食的把生菜弄出来,会跟我用猜拳的方法决定最后一块牛肉的归属,会眼馋馋的望着甜点,会苦着脸硬头皮吃下不喜欢的香蕉,会小心翼翼的把剩下来的菜装好放在冰箱做储备粮,会仰天长叹发誓立志的要学好烹饪看着这样的文然,没有来由的一阵心动,哀叹一声,老天你真是太厚爱我了,弄个这么极品的男人放在我面前,还是看得到摸不到更吃不到的类型,当下就有了想法心里暗暗念道:宁言呀宁言,你要认清形势,文然可不是你的桃花,估计就一桃核,种下去还没法长的那种,你千万不能一失足留千古恨呀,贻笑与大方之家呀!灯下看书的文然表情无比认真,敲着键盘的姿势无比的优雅,然后他笑着对我说:“小言,嘴上沾了奶油了,赶快擦擦!”清亮水色的声音,悠远闲雅的好似春夜的柳笛声。

突然我觉得玫瑰牡丹芍药在他的周围华丽的绽放,而我就如一根狗尾巴草一样坚定的倒向了那团姹紫嫣红.....

毕业

我一回到学校就立刻被流言蜚语给吸引过去了,梁琳恶狠狠说她们差点要被系主任的奇思妙想给征服了,而且有几个男生已经被征服的五体投地了,她居然在我们大四最后的时刻,和外校大肆联谊,一如既往的贯彻她的“五年计划论”,已经有好几个男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他们的黄昏恋了,天天往外校跑,甜蜜的跟什么是的。大笑,我们系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这下一折腾全流外人田了,系主任这些“贴心的”儿子们算是白养了。晚上跟她们不停的八卦,一直到床上还意犹未尽。“卧谈”应该是每个学校,每个学生很熟悉的事情,而我们宿舍的宗旨向来是“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所以晚上的卧谈成了我们不可缺少的内容。黑暗中,徐洁如大发感叹:“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来临?为什么我现在要靠看小说度日,我寂寞的人生呀!”我顺口接道:“有系主任做媒你还怕啥?”她酸溜溜的说,“她那找的男人都是国家领导人的身材,我可高攀不起!”徐洁如是我们班最高的女生,而且南方的男生都比较矮的,纵观一下似乎确实没有人能匹配上她。梁琳大笑,“我知道你见一个爱一个以前是金基范,然后是山下智久,现在又是李东海人呀,不能只看面皮的!”徐洁如不服,“我就好面皮唉,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都知道你家那位长似钟汉良,有如此色相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咯!”忽然她们俩睡的床狠狠的晃荡了一下,随即就是徐洁如大喊,“女人,你发花痴了,说到你家小强,还踹我!开灯!开灯!非让我拍下你面庞潮红的死样!”然后梁琳的床微微的呻吟了一下,我和老徐都明白了,那小样不好意思了,估计在用枕头捂住脸,无奈动作太大,床都颤抖了。

我和老徐完全笑趴了,梁琳和她男朋友从大二就开始“二人世界了”,现在都老夫老妻的了,每次男朋友来看她的时候,两人都扮的无比正经特纯洁,现在再小白的小说里面都没有的情景,等他们走了,老徐就特八卦的用肯定语气的疑问句跟我说“我就不信他们什么都没有,哼哼!”,结果每次盘问梁琳,结果都是以不小心被她逃脱到床上并以捂被子光荣结尾梁琳就是典型的敢做不敢说的人,这点我跟老徐都是心照不宣的了。然后老徐的目标就直直的指向我,一副色色的口气,“宁言,你去北京有没有什么艳遇?”

我沉默两只极品帅哥,一只是太熟了,另一只也太不熟了,要我怎么表达呢?干脆回答道,“没有,你知道我从不招桃花的!”那厢沉默,床咯吱了一下,估计准备睡觉了,那床那只小白已经摸出手机,啪啪啪的发的正欢呢,而我,在黑暗中,眼神聚焦在天花板上,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其实真的很俗套,简直就是言情小说的翻版材料。那天在文然家,原本打算坐坐就走的,无奈他家可爱的软软小沙发,还有暖脚的迷你热水袋,蒸的人昏昏欲睡的暖气,红茶余香袅袅,自己捧着一本杂志读的津津有味,文然悠然的坐在旁边,专注的敲着键盘,为第二天的会议做准备。

现在我才无比佩服自己,太有才了!居然当着帅哥的面睡着了当然这是我第二天醒的时候才知道的。那天的记忆中,睡得沉沉的我被一个温软的臂膀抱着,却贪恋这样的温度固执的不肯睁开眼睛,文然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我,连每一步都走得极轻,我自是认床的厉害,但是头一沾到枕头,只下意识的转了个身,攥住了被角,轻笑了一声又入了梦乡等等!被角?!睡意全无,而且完全清醒过来了,分明的温热和触感,除了文然的衣袖还有什么?天哪!我睡觉居然抓着帅哥不放,这算不算变相调戏?文老师呀,你怎么干脆没有拿一砖板把我拍晕过去,最好效果力道刚刚能把我这段记忆给拍飞了算了。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努力的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早上极其懒散的爬起来,听见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未加思索就叫出了文然的名字,然后就是轻轻的脚步声,穿戴整齐已经准备出门的文然折返回来,掩不住的一脸疲惫却是神彩飞扬,现在回想起来那哪是什么神采飞扬呀,分明就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在诡异的笑。他站在门口嘱咐我,“小言,桌上有早餐,乖乖在家不准乱跑,等我中午回来。”那种语调现在想起来还真暧昧的慌,不过当时我的抱怨是“我又没钥匙我跑去哪呀?”他又是一下轻笑,转身走了。下意识的去摸中指的戒指,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赫然的空空荡荡,没了!?丢哪去了,我努力的回忆,难道是丢在了酒店里了,还是收拾的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滑掉了,难道是丢在文然家了?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叹了一口气,自己本来就是极其懒散的人,丢了也只能说是常理之中的事,但是却有一种无名的失落感,躺下来,却是五味陈杂,一夜睡得不安稳。------------------------------------------------------------------------------然后就是基本无事的日子,上网,看小说,看看电影,学学德语之类的。和几个朋友把广州给转了一遍,回来的感慨就是“广州好多好吃的呀!”想想如果自己毕业离开这里的话最留恋的可能就是南信的双皮奶,莲香楼的莲蓉月饼,陶陶居的片皮挂炉鸭和薄皮鲜虾饺。 又过了一个月,大家开始互相请客,某某又是签了哪个单位,谁又是公务员被录取了,又是什么通知书到了之类的,忙得不亦乐乎,相熟的同级不同专业不同系的同学也会互相窜场。老徐人缘好,天天踩着一双高跟鞋,到处赶场,每天搞到十二点多才踏着“凌波微步”回来,一回来就发酒疯,拎着高跟鞋站在阳台上高呼“团结就是力量!”“为人民服务!”之类的,每每我和梁琳又拉又拽的把她赶床上去,末了还用被子牢牢的压住她,生怕她梦游出去毒害年幼纯情的小师弟们。

收到通知书的是我跟梁琳正在煮番茄汤的时候,其实我的番茄汤从来都是没有水的,厚厚的一层番茄酱,对我自制的番茄酱老徐从来就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梁琳却对其评价甚高“浓缩就是精华”。但是这么简单的加工过程无论我演示多少次,她总是学不会,每次嘴馋的时候只能跑去买番茄,然后装作很不经意的建议我做番茄酱。原来以为系主任又要拉我去做什么小工呢,结果去那一看是通知书的快递,系里的老师都知道了,都嚷嚷说要我请吃糖这群老师很多都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有的就算是教授级别的,整天也是笑呵呵的没个正经,也许学外语的人心态就是很年轻开朗说到糖,有的老师就开始借题发挥了,“宁言呀,有没有男朋友呀,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王老师,您上次和女朋友逛广百的时候买了什么呀?不是婚期快近了吧?”然后,话题自然又被转向了可怜的小王老师。

我悄悄的溜出来,找个偏僻的地方蹲下来开始猛拆通知书,心里惴惴不安,专业是定下来了,导师!就是要看导师!然后,我听见我的心里猛的腾了一下,那个白面团安西教练居然是我的导师,揉揉眼再看,没有错,横着看一下,没有变,反过来看看,阳光下照照,还是这个嘿嘿!

迎着风缓缓的站起来,觉得世间的万物是如此的纷扰,觉得自己又是何其的渺小,若是像天上的白云如此的自在转头望了望四周,没人,捏着通知书,立刻欢快的跳起来,还“耶!耶!耶!”的连叫三大声,然后迅速收敛笑容,隐去笑意,轻咳两声,无比轻盈的迈着淑女步款款的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原本想立刻给梁琳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我发现小女人对着电饭锅蹲在地上,大惊,“你.....”“你”还没有“你”完,那厢小女人缓缓的抬头,无比痛心的对我说:“小言,番茄汤煮糊了!”-----------------------------------------------------------------------手机,我已经盯着手机望了有十分钟了,面前的书已经被我堆到足以承受倾斜的脑袋重量的高度,心里不断的寻思,要不要告诉文然我的通知书到了呢?看着已经打好的字,又一个一个把删了,然后又一个一个再打上去挣扎,痛苦的挣扎!对面的梁琳已经几次把那本《家庭》放下来看我了,显然我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充满血腥报复的情杀案,她无比诚恳的跟我说,“你要发什么东西你就发吧!就是发给交际草让他做你男朋友我都不会阻止的!”交际草,我们系一男,自视奇帅无比,最大喜好就是流窜于女生宿舍,为我们宿舍所不齿我感叹:“你知道吗,我这事绝对比让他做我儿子难!”她不屑的看着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我的手机把那条让我揪心的信息给发出去了。她丢回我的手机,然后我们俩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的蓝天再次感叹:“世上本无烦恼,庸人自扰之!”文然很快就回信息了,不过是“恭喜”之乐得客套话,可是我就是看到这个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原本就没有认为他能说一些多么有创意的话,只是能回信息就好了,于是一个人抱着手机,整个下午对着《家庭》傻笑。吃饭时候梁琳告诉我,其实我原来看的那本书是充满了无数帅哥的某娱乐杂志,后来被她偷偷换成了充满情杀的恶俗杂志,结果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颇为震惊当然我也颇为震惊。叹了一口气,我自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现在这种形势比较严峻,文然同志已经浅浅的影响到我的情绪了,得当机立断的做出点什么反应才好,立刻打电话给宁清,她正在医院郁闷的抄病历呢,实在无聊的慌,看到我给她电话忙不迭的接起来,听完我一段深刻的自我剖析之后,她十分笃定的下了一个对我今后影响甚远的创造性结论“我看你是喜欢他了!”我沉默,她也跟着沉默,因为我是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说了,承认吧?自己也不太敢确定,否定吧?这个绝非子虚乌有,那边待不住了,喂喂喂的连吼了几声,却是异常的严肃,“小言,我得想想,等会给你电话。”啪的就挂上了。眨眨眼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我的事,你要想什么东西?

二十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就像是过了两个小时,一个人坐在操场的高台上,大学的时光颓然倒流,尘封六年前的往事在记忆深处冷笑。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这么平静的回忆,当年在别人面前的压抑痛苦硬是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是在宁清抱着我的时候湿掉了她的半背江山。一直刻意的回避男生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示好,总是果断的拒绝男生的告白,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人人口中的冷酷的女生。我本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也曾年少痴痴的幻想有一个人来宠我,疼我,给我他所有的温暖和阳光,但是若爱是极其自私的,若总是以爱做借口不断的伤害,若爱总是背叛离别,那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幸福还是负累?爱,让我如何相信他?果然一会儿宁清打电话来了,“清清,”我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却是像大病了一场一样沙哑,“我不会想他的了,你放心吧,像我这样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会有爱呢?”宁清一言不发,一声的轻叹,然后就是绵长的“嘟嘟”声。心,瞬间空空荡荡,一个人握着手机,一直坐到落日余晖,华灯初上,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就觉得感情和力量全抽离了身体。直到感觉到微微的寒意,才起身,确已是手脚冰凉。

恍恍惚惚的看见,那个白衬衫的少年,冷酷的脸庞高傲的姿态确是狠辣的表情,死死的扣着少女的手腕和肩膀,惊愕的表情、失措的逃跑、仓惶的泪水,还有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少女的惊叫声伴着少年手腕上滴着的鲜血,散在一张张的水彩纸上,溅在油画布上,被画室的聚光灯印的魅惑妖艳......耳畔丝丝的冰凉,伸出手一摸,居然是咸咸的泪水,心却是跳的猛烈,在这个深夜里才显得出多么的荒凉,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无助。那些属于年少的伤,因为太过沉痛,必然不会被治愈,虽然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了痛楚,心,却迷失了方向。原来,简单的幸福便是来自人心,一旦心有所累,任是再仰望天堂也无力飞翔......

自己究竟是理智占上风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忙着毕业论文,时不时的和同学出去吃小吃,也照例买了好多糖和巧克力送到院办。还是与人淡淡的疏离,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依然最简单朴素的打扮,让自己看起来毫不起眼这样让我安心。-----------------------------------------------------------------------------答辩那天,教授老师们倒是极其宽容,没有刁难任何一个人,大家出来都是一脸的轻松和狡黠。末了院长召来秘书,又是照相又是商量去哪吃饭,整个学院闹哄哄的,老师学生混在在一起,还有学弟学妹们也来凑热闹。外语学院的气氛一直是公认最好的,文化的包容和宽大的熏陶使我们学会理解,宽容,乐观,当然也学到一些不好的比如说个人主义和拜金主义。我们系的男生对美女小师妹俨然摆出一副良师益友的面孔,极其自豪的讲述自己答辩的过程,小美眉就是一脸崇拜的望着他们,让我们这群看透这些男生面孔的学姐们嗤之以鼻,还有一些小男生羞涩的请教学姐问题,早被垂涎的女人们给围的水泄不通。吃散伙饭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有隐隐的不舍,但是也绝然没有难过和伤心,大概西方文化影响所然。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觥筹交错,大家互相揭短,顽笑。有几个男生微微喝过了头,脸色绯红,仍然吵吵闹闹的要敬女生的酒,好几个女生也喝得不行了,眯着微带迷离的眼睛拼命的喝灌水。梁琳酒精过敏自是不能喝,但是一杯杯的果汁让她来回洗手间数趟,老徐酒量没我好,人气又是极高,光荣的成为了第一批酒精的受害者,不过她今天喝得又快又急,似乎憋着一口气猛灌。

我自认酒量甚高,也是敌不过一人一杯的量,微微的有了醉意,一直有一种情绪要宣泄出来,却无济于事。忽然有一个平时相处比较好的男生挤过来,带着四分的醉意,神秘的跟我说:“宁言,你知道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们男生中起码有十个人对你有意思,可是你那份礼貌的疏离让我们都不知所措,渐渐的大家对你的感觉从爱慕转到了崇敬你,很好很强!”我哑然失笑。

再后来,气氛有点伤感,几个小女生噎着眼泪,却是滑不出来,男生也有些动容,大家互相拥抱,似乎四年的情分能通过紧紧的相拥传递到我们的心里,梁琳自是小女人姿态,手机中男朋友不断的安慰这个欲潸然泪下的毕业生,老徐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忽然有种冲动很想拨通文然的手机,告诉他我在经历人生伤情的时刻,自己不想说什么,就希望他不停的对我说,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我们之间还有一丝联系就能让我觉得无比的安心。

按下了通话键,但是我在听到他温柔声音的一刻退缩了,他悠远的声音随着电磁波从两千多公里的北京传来,却让我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果断在一秒内挂断,却是深深的失落感,心徒然被撞出一个缺口。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文然来电”,没来由的一阵气恼,拔掉了电池,狠狠的把手机摔到包里,却发现眼角沾了点点泪光。于是,一夜无梦。----------------------------------------------------------------------------回首校园,我已经站在马路上等车,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以后也许都不会回来了,Z大的校园很美,美的有种虚幻的感觉,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四年就像是做梦一样,背包的书里夹着一张那栋爬满常青藤的老屋的照片,这是我带走的唯一的一件与学校有关的东西,却承载着我四年所有的回忆。

坐在候机室的我有些不安,也许是对离开的留恋也许是对返家的畏惧,兴奋和焦虑一同占据了我的心,想想广州和南京的遥远距离,自己四年来辗转两地的辛苦念书,父母又在国外,那个城市里只有亲戚朋友和一栋空空的房子,忽然有一种“天下之大何处容身”的想法,心里却是“近乡情更怯”的酸涩滋味。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高气压随即让我耳膜十分的不适,旁边,一个小男孩子挨着他的妈妈,紧张的小声说,“妈妈,我怕!”年轻的母亲笑笑,“乖儿子,不怕,我们就要回家了回家有什么好怕的!”顿时,心明如镜是呀,回家有什么好怕的呢?家,原本不就是放“心”的地方吗?

老师

下机的时候想摸手机出来告诉宁清我到了,却找不到在哪儿了,昨夜的醉意已经消了大半,整个人却还是浑浑僵僵的,忽然想起可怜的手机昨晚被我暴怒的肢解了,至今还在包里乖乖的休长假呢。手忙脚乱的掏出来,装好,开机等待。信息一条一条的震的我的手臂发麻,什么肌萎缩,小脑震颤也估计不过如此几乎全都是文然的,一条一条的翻下去,才后悔昨天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任性,文然断是怕我出什么事,却不知道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有隐隐的恼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拨了他的电话,没等响一声,就被接起来,一个焦急紧张的声音带着愠愠的恼火,“小言,昨晚出什么事了?”但是现在我却出奇的平静,“对不起,昨天我们散伙饭,拿手机出来时候不小心按到了你的号码,然后手机没电了,真不好意思。”公式化的口吻,估计文然听了后脸色也会很糟糕,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急急的补充一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现在还有事,再见!”迅速的合上了手机,拉着旅行箱打了车就直奔回家。回家就傻眼了,不过才半年,家里就跟周口店的山洞差不多,已经是六月天了,空荡荡的大屋里面却是阴冷,好像封存了百年的老窖一样,脏的简直让我发指,叹气,丢下东西,立刻轰轰烈烈的大干了一场。焕然一新的地板,崭新的被套,锃亮的瓷砖,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衣服被单太有成就感了!尽管我现在累的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极其没有形象的半挂在沙发床上,努力的用除了手的其它肢体在勾手机准备发信息给宁清一会儿,听见一阵钥匙转门的声音,眼皮都不要抬,肯定是宁清,然后就看到高跟鞋以优美的抛物线甩出去,挂到了我家的那盆生命力相当小强的大吊兰上,继续面无表情,习以为常,然后某女就大大咧咧的雄壮的迈进厨房郁闷,居然无视我的存在!难道我很渺小么?宁清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高明,说她不高明简直就是婉转加奉承的说法:白米饭,水加的太多了,早知道让她煮粥算了;紫菜汤,尝了一口,居然盐都没有放;还有一盘炒的辨不出外形的鸡蛋就是我们今天晚餐。那厢某女一脸的羞涩,两颊微微的透着绯红,“小言,人家第一次下厨,好不好吃呀?”华丽的扑倒,随即挑起一块鸡蛋,哄着宁清,“乖乖张嘴!”毫不犹豫的丢了下去,然后就是某女的脸红了,更红,最后发紫。“啪!”洪亮的摔筷子声音,我的小心脏不争气的晃了好几下,然后就是御姐的姿态,宁清睥睨的望着一汤一饭一菜,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姿态,华丽的指着我,“小言,明天开始我要值班,所以我要你送盒饭给我,记住,要三菜一汤,分量要足!”然后转身去卧室,抓几下头发嘴里还嘀咕,“失败呀,我怎么能做出那么难吃的东西呢?拿去喂猪好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某女的“处女厨”石化中。晚上,宁清住在我家,记忆中两个人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我的床极大,以前的那张小床由于我俩总是双双的滚到地下的结局而光荣的退休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宁清时不时的就会跟我一起睡,我也经常到她家蹭床,印象最清楚的就是当年我们迷上了仙剑奇侠传,宁清是个超级迷宫白痴,经常半夜的时候打电话召唤我“小言,李逍遥出不去了,再继续砍人我就要抓狂了!”,然后立马背着书包,跑到C区的她家,顶着熊猫眼帮她走迷宫。在这张床上我们分享过许多秘密,宁清第一次暗恋的男生,第一次塞情书给我的男生,宁清在老师办公室的恶作剧,我不及格的物理成绩,前尘旧事一起涌上心头。宁清今晚十分安静,今天清晨连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让她累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在一旁看着她毫无防备沉睡的脸,微微蜷起的身体,有意无意攥着我的被子的手,我俯身把灯关上,却是睡意全无。这样的习惯是失恋后养成的吧?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宁清失恋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她紧紧的抱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喊着“小言,我好痛,真的好痛呀!”。瞬间的无力感,平时再怎么强悍的女生,也是一个憧憬渴望爱的小女人,但是宁清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而自己却总是裹足不前爱这个字眼,对自己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吧!闭上眼,窗外的月光照的眼前一片明亮,空调送着舒心的冷风,宁清平静的呼吸在耳边轻柔的响起,我轻笑一声,“真好,现在就很好,很有家的感觉!”---------------------------------------------------------------------------就算很想反抗还是很顺从的每天给宁清准备盒饭,算起来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过了几天大学校长的姨父说他们暑假办了一个考研英语辅导班,问我想不想做老师,我心下欢喜,满口应承下来,要了主讲阅读,在家雄心勃勃的准备起来。我对老师的崇拜是在去某知名语言培训机构上课的时候建立起来的,里面的老师无一不是牛人中的牛人,极品牛人,姐夫当年就是靠主讲GRE单词红遍无数考生之中,他每次来我家吃饭的时候都异常忿恨,“这鬼地方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驴使!”考研的阅读其实考的不是基础,而是技术,在这个充斥着考试的年代,基础似乎不再变得重要,人们越来越功利和急于求成,大量的阅读题的出现正是顺应了这个潮流。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钻研于考研试题,又看了好多出国留学的考试辅导书,总结了好多阅读技巧和方法,后来真的在考研基础英语中用到了,觉得此方法可行。又擅用职权要了一张听课卡给宁清,她因为读的是五年制的临床,所以还有一年才考研,嘱咐她有空一定要来捧场。悉心准备了一个星期,终于开课了,因为阅读的课都开在下午一点半,我中午只能随便的凑合一顿,再加上又是第一次上讲台,自然要早到很多。虽然早就设定好闹钟,结果还是手忙脚乱的。慌忙中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依然是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被厚重的眼镜遮挡,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板鞋,抱着一堆书,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老师模样。却是顾不得这么多,抓了手机就往外冲。

到了教室傻了眼了,因为自己一直是小班上课最多只有30多个人,看到偌大的一个教室挤满了人,而且好多人看上去比我老多了,感叹中国的考研大军呀!其实是真的很紧张,当拿起麦克风让大家安静的时候,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的时候,手心都渗出了汗,顿时下面有人议论纷纷,“这么小的老师?走错了吧?”“不会吧!怎么招了这样的小女孩来教?”咬起了嘴唇,这样的开场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文然在辅导我的时候也会跟我提到教学这个话题,因为他经常给本科生上课,有时候也会去一些语言培训机构任教,自然是经验十足,有一次问他上台的感觉时,他告诉我,当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你就必须要让八成的人信任你,这样的信任是你继续的动力,而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会的,而别人都不会的就是最好的信服。文然他对我的影响,似乎已经渗透到我的生活中了。顿时一股勇气涌了上来,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Moreover, I can feel strong emotions in response to 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 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 of reality.”(而且,我能够感觉到强烈的感情,这些感情是对现实的解释的艺术目标做出的反应而不是对现实的描述的艺术目标做出的反应)这样一个句子,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有效果了!”我暗暗自喜,这句话是GRE难句中的一句,果然镇到他们了,“现在请一位同学翻译一下这个句子!”一个男生站起来了,抓了半天的脑袋才憋出了一句,“我有强烈的感情......”下面一片窃笑,然后一个小女生站起来,非常干脆的告诉我,“看不懂!”然后就是一个似乎很有年纪的男人,“更多的是,我能感受到强烈的欲望,这是对艺术的欲望,而不是对现实的欲望,那个interpretations什么意思?”下面已经是笑倒了一大片。笑而不语,继续在黑板上写下这样一个句子“准备考研的你能看懂这句不但无聊之极而且无耻之尤的话吗?”还没有落笔立刻引来哄堂大笑,随即又是一阵爆笑,有人已经喊出“经典,真是经典!”。转身,“相信看到这句话大家一定非常的有亲切感,但是你能想象一个母语不是汉语,正在学中文的外国人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的惊恐不安吗?如果一个美国学生看到这样一句中文,其痛苦程度远远高于我们读到GRE、GMAT难句时候的感觉!”下面已经有人惊呼。继续笑,指着那句英文,“而这句,对于大家来说是不是很难懂?当年我看到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时大脑反应过来的是艺术的目标是解释,看到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时大脑中又想到艺术的目标是解释而不是描述,最后突然看见of reality,顿时大脑混乱,大叫见鬼!哪里来的of reality?什么的reality!”下面已经是笑倒一大片了,“其实这句话是GRE的难句”还没说完,就有人急急的喊道“老师你耍我们呀!拿这么难的给我们看!”抱怨的口气却是带着满满的笑意。“如果你们能把这句话给看懂,那考研的阅读难句哪算的了什么呢?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内容就是考研难句分析!”

两小时的课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盛夏的中午又是极其容易犯困的时候,但是偌大的课堂上,除了我讲课的声音就是笔记的声音。现在才发现讲好一堂课真的很不容易,既不能死板的灌输,又不能通篇的笑话没个正经,最重要的是听课人的信任,让他们肯定你的水平、你的努力,一切的付出才有效果。我一向是痛恨拖堂的,因为下午的课程除了阅读还有写作,时间一到我就立马停讲,“今天就到这儿!谢谢大家来听课!”鞠躬就抱起书就准备走了,继而就是掌声四起我心里真的跟开了花一样的,开心,就是十个可爱多也比不上的然后有人喊:“老师,把联系方式留下来,我们好找你讨论!”于是在黑板上写下了QQ、MSN和E-mail,还有男生喊道,“老师你多大了呀?”“老师你哪毕业的?”轻轻一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宁言,是Z大毕业的,医学英语专业,现在是B外的外语教育的研究生,二外法语,22岁”下面立刻有人起哄,“老师你有男朋友么?”“老师,现在追你还来的及么?”更有人站起来喊,“老师,课程完了之后我们去吃饭好不好?”立刻玩心大起,“好呀!如果你能看得懂这本书上的所有难句!”随手扬了扬那本《GRE&GMAT阅读教程》,又是引的一阵哄笑。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主讲写作的张轻阳老师,他笑着说:“宁言老师你真厉害,搞得气氛那么好,这下我可有压力了!”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抖的厉害了,跑去休息室灌了两瓶水才平静下来。----------------------------------------------------------------------------盛夏的下午热的可以把一切都融化,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觉得胳膊已经被晒得火辣辣的疼,抬头望了望太阳又是一阵眩晕可以跟帅哥的光芒媲美了。忽然想起要买一些日用品之类的,改道走去沃尔玛。真不明白为什么沃尔玛每天的任何时段都有那么多人,而且为什么碰见熟人的机率是如此之高,转了两趟食品区,就看见高中的男性朋友邵昕,那小子看到我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停的问我宁清有没有来因为宁清是他的克星,末了还给我名片说改天请我吃饭,让我千万别带宁清去。后来又在家电区看到叶林,让我改天去他家吃饭。估算了一下,行程还是挺满的,基本上中午饭都有着落了。

洗化区那总是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让我无法不联想起文然身上那一种淡淡的清香,他总是否认自己用香水而笑我是狗鼻子,事实上他身上只有干净的皂角味和一种属于他独特的气息,这样的暖香萦绕在我的心间,渗透到我的每一个细胞怎么能不想他?思念慢慢的在心底发酵就像是已经买好了车票却仍在犹豫要不要上车,一个人的时会犹豫着要不要想起。想起那洁白的日子洁白的你,想起那一眉目里转瞬的流光,想你会不会也这样不期的想念,想自己会不会因为想起这些过往而愈加悲凉。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格子衬衫,心徒然漏了一拍,文然!我一动也不动,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忽然那个人转身了,失望和欣喜一起涌上心头,也是一个长相十分出色的男人,不过不是文然。当下自嘲自己发花痴,文然现在应该在北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自己一定是天热眼花了才这样,定了定神,继续购物。见鬼!怎么又见到一个“背影”文然帅哥,白衬衫,挺拔的身材,一定是自己眼花!咦!怪事!难道我中暑了?那个人的眼睛好像文然,那个人拿水的姿势和文然出奇的像。待不下去了,只能匆匆忙忙的付了款,逃亡似的跑出超市。坐在公车上,长叹一口气,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中了一种叫“文然”的毒了,似乎还没有药可救了,甘心的认命,思绪却在乱舞七月,盛夏我容易害相思病会忽然梦见接踵而来的回忆会忽然自梦中醒来时光总是这样,无限轮回,恰如回忆......

逛街

晚上宁清又跑过来蹭饭,原本还想蹭床的,结果被我一脚蹬下床,难得她最近心情极好,揉揉脑袋,笑嘻嘻的贴到我身边,盯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良久,发了一句感慨,“我比较喜欢用允浩和在中做桌面!”顿时头顶冒烟,这家伙简直就是变相骚扰,气恼,正准备发作。忽然,宁清垂下了头,目光躲闪,小声的说道,“小言,我恋爱了!”大惊,半晌没有语言,然后那个女人递上一张纸巾,“小言,擦擦汗!不急,咱慢慢说!”一个激灵,一把抓住宁清,“快,告诉你娘,拐走我家宝贝的臭小子是谁?”“去死!”刚才踹她的一脚现在光荣的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大五的学长,现在跟我在一个医院实习,心血管科室的,叫赵锡轩。”“嘿嘿,啥时候带来给我过目一下呀?等等,帮我算算,我要收多少礼金呢?”

“靠!你这个死女人,弄得跟卖女儿的老鸨一样的,见钱眼开,俗气!”

“宁清,”我轻轻的问她,“你准备好了么?你”“小言,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真的,你放心,真的!”宁清眼睛里满满的幸福,让我不忍心乱加猜测,看着她,心头却是隐隐的无名不安,但是我发现她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的乞求,想必是喜欢之极了这个男人,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把她抱住,喃喃的对她说,“清清,你一定要幸福!”她身子一颤,抓住我的衣角,“我会的,相信我!”极度煽情的场面,温馨的气氛,正在我们享受着美好的友情的时候,我发现一旁的电脑屏幕不亮了,连忙把宁清的爪子扒下来,心急火燎的抱着电脑,一看,不知道被我还是被宁清按到了关闭的键,顿时崩溃,“我的教案呀!我还没有保存!我明天上课要用呀!”于是宁清成功的蹭到了床,但是被我当小工使唤来使唤去,因为经过缜密的定位和力学分析,我那电脑是宁清在煽情时候一失手关掉了为了赎罪,她必须等到我把重新打完了才能睡觉。于是,我抱着电脑躺在床上打字的正欢,那厮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郁闷的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小言,你怎么还不谈恋爱?”有了家属的女人就是八卦,而且特别喜欢试探别人的私生活,并且以撮合天下剩男没女为己任。“你见过有什么男人能配的上你家美女的么?”打击这种人的自信心就是让她对你彻底丧失信心,自恋一直是一个很好的武器。“有呀!文然呀!”宁清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心徒然的跳了一下,随即就是掩饰的口气,“他不行,他能开着宝马,身穿纪梵希,手捧蒂凡尼,天天美食鲜花金卡的宠我么?别忘了,还有一个美女姐姐虎视眈眈呢!”宁清满不在乎的撇撇嘴,“我家美女要是想找一个这样的男人还不容易,但是未必这样金丝雀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心下感动,空出一只手,朝着宁清喊,“知我者宁清也,来,咱们抱抱!”

那厮完全无视我的精彩个人演出,继续说,“那个火锅美女算什么,我家小言打扮起来绝对比她漂亮迷人,别说一个文然了,就是再加一个范晨饭桶,也不照样能被咱家小言勾走!对不对呀?”等等,这件事跟范晨没有关系吧,请不要随便的牵扯无关的人士!她继续发挥,“小言,你这样不行的,整天还是穿着T恤牛仔裤的,一点妆都不化,哪像个女人样!”我无语,干脆专心于教案,不搭理她。继续谆谆教诲,“星期日上午跟我去逛街算了,不许说不去,我非得好好帮你挑几件衣服,帮你配一套彩妆,女人衣着和妆容都是对别人的尊重!”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喝口水继续,“其实我觉得文然真的不错,人又帅又有前途,重要的是人很好,看着他,总是觉得他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重和淡然。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被震住了,没有见过吃那种麻辣火锅还能吃的那么优雅、镇定自若的男生,内心一定是卓越不凡的.......”“清清,”我打断她,“张小娴说过这样一句话他纵有千个优点,但他不爱你,这是一个你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的缺点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的声音低下去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他真的”立刻抓狂,“宁清!你给我去隔壁睡觉去!吵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半个小时就写了一段话,里面还有四个单词有拼写错误!”某女立刻灰溜溜的跑去隔壁,一会又跑回来,猛的栽在我的床上,基本是头一着床就睡着了,只剩下自己对着大片空白的文档苦笑。窗外月朗星稀,十分静谧。-----------------------------------------------------------------------------这个女人绝对是行动派的伟人,我基本上要把“星期天去购物”这件事情给丢到回收站的时候,她的电话准时在八点半的时候响起,然后就以五分钟一次的频率逼得我无比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晕头晕脑的被她牵出门了。住在市中心的好处就是随时有大的商场可以逛,但是对于一个不喜欢逛街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种酷刑比如说我此时正被宁清狠狠的摁在某著名彩妆专柜,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用着各种刷子,夹子糟蹋我的脸,我真是欲哭无泪。一旁的柜台小姐明显跟宁清勾结在一起了,一会拿了这个产品给她过目,一会建议我用用这个颜色的眼影,大约来回折腾了一个小时,镜中出现了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几乎透明的皮肤,几颗小痘痘已经不见了踪影,被眼线画过的双眼,更显得精神奕奕,闪着魅惑水样的双唇好像勾引人似的早知道自己天生的好脸模,但是化妆后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不用PS,也算的是一个大美女了,一点都不逊于火锅姐姐。宁清在一旁指挥小姐,“这个,那个,刚才她用的一套都给我包起了吧!”而给我化妆的小姐明显已经非常的沉浸于自己的作品中,不停的赞道“好看!漂亮!”,一群女人围在专柜,都是被我的化妆效果引过来的真的好想问柜台小姐,自己给她们免费做宣传了能不能打个折呀!

伸手准备掏卡给宁清,她笑,“得了吧,这是我爸妈和我哥给你的毕业礼,你就收下吧!”然后就去交钱,留下我一个人在柜台里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女人耐力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宁清这样的逛街女,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连卷三家大商场,穿着平跟鞋的我几乎要累趴了,最后还被迫换上了五厘米的细高跟,这回真被改造成一个合格的淑女了。轻飘飘的裙子让我觉得腿上空荡荡的难受,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走光,半步都不敢离开宁清,气她的直冲着我横眉瞪眼。中饭和宁清去吃简餐,吃了一半忽然想起下午还有课,立刻哭丧脸,“清清,我能不能把脸洗了呀,我下午要去为人师表呢?”她优雅的挑起一根鱿鱼卷,软软的回答,“洗了呀?你要洗了呀?真的呀?小言你是说真的么?”心下一阵恶寒,连忙赔笑否认,“不不不,我没有、没有,上天可鉴!”原本还打算趁去学校的时候把脸洗了的,谁知道那女猜准了我的小算盘,无比灿烂的拿出考研练习,考研笔记若干,甩了甩听课卡,用甜腻掐的出水的声音告诉我,“小言,我下午去听课哦!”认命,这个女人不仅是邵昕的克星也是我的。原来已经做好惊艳全场的准备,结果还是觉得心理准备不够充分,反倒是自己被震到了。下面什么议论都有,有几个女生还偷偷递了小纸条问我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有人则打探我一身行头的价格,更有一个男生站起来直接就问,“老师,你是不是刚约会回来?”抓起麦克风,笑着对他说,“是呀,我刚跟女朋友约会回来!”底下一阵大笑。坐在角落的宁清更是笑得得意。

轻车熟路的掌握着课程的进度和课堂气氛,看到宁清悄悄的跟我竖起大拇指心里更是得意。下课时候照例有很多学生围过来问问题,快速的回答完他们的问题后,正准备去跟宁清打招呼先回去煮饭,一个怯生生的小女生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直勾勾的看着我,心下好笑,轻声问她,“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她脸居然一红,塞了一张纸条给我,嗫嚅道,“那个好帅的男生让我把这个给你!”接过纸条,小女生就急急的跑回后排了。好奇,纸条被折成星星的形状,看上去十分可爱,打开之后,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确切的说是一个法语名字“Vincént”,优美的花体,熟悉的字迹文然的法文名字!心下一惊,疑惑的向后排看去,角落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白衬衫,柔顺齐眉的黑发,高鼻梁,坚毅的下巴,低眉浅笑,两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夏日午后的阳光给他的脸庞镀上一层金晕,就这么直直的向我走来,一时间,我竟然看呆了。然后,他抱起我的书,温柔的不可思议的语调,“小言,走吧!”顿时大脑当机,顾不得宁清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顺从的跟着他的气息飘离到了外面,刚走出去,随即教室里立刻一阵起哄声和鬼叫声。几乎是小跑的出了教学楼,瞬时间被太阳一辣,立刻就回神了,文然撑起一把太阳伞挡住太阳,我顾不得脚上高跟鞋的疼痛,龇牙咧嘴的质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那厮神秘的笑笑,示意我接着跟他走,一辆别克Park Avenue停在门口,上了车,他才坏笑着逗我,“我刚才走下去的时候是不是很有王子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网球王子吧!”他居然点点头,“那也不错唉,我觉得我可以去演不二周助的!”说完还摸摸自己的脸,我顿时非常的无语,这个男人从北京跑回来难道就是想向我求证他像不像小熊不二?!

他轻笑一下,俯下身帮我系上安全带,末了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腾的一下脸就着火了。

“你怎么会在这?”及时的反问。“不止我,范晨那小子也回来了,天源因为正在办画展回不来今天是范晨家老太君的七十大寿!”“那把我拉着做什么?”“堂姐他们都要去,你说你能逃的了么?”文然带着“你这个傻瓜”的眼神望着我。

“那宁清怎么办?我还没做饭呢,她会杀了我的!”立刻呜咽出声。

“她也会去的,不过是宁远去接她!”文然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咦,心下好奇,“你怎么认识宁清的哥哥的?”“范晨和我第一个地产开发项目找的就是宁远贷的款,说起来他还是范晨的学长呢!”

好个狐狸,宁清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你摸清楚了,估计她以后是没得混了。

----------------------------------------------------------------------------车子径直的往市中心驶去,在金鹰国际停了下来,文然示意我下去我心生疑惑,不是去江宁的么?跑这来做什么?他停好车,领了我走进去,示意化妆品专柜的小姐给我补妆,一个人悠闲的在一旁等,引得一干女人再次围攻专柜,似有似无的爱慕眼光频频的飘落在他身上,他却是旁若无人,把玩着小瓶小罐的,我再一次感叹,美色害人啊!然后我又被该男硬逼着换上了十厘米的细高跟,一下子就直逼文然的下颌,虽然脚很疼,但是突如其来增加的高度感让我一下子飘飘然起来。其后,该男又去买了一件纪梵希的格子衬衫换上,美其名曰“白衬衫太素了,老太君寿宴不能穿成这样”,其实我很想告诉他,白的真的很适合你,穿上去帅的简直没边了!他换完衣服后上下打量我,半天得出了一个“太朴素”的结论,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戒指”,他玩味的看着我,“你有男朋友么?没有还戴什么戒指?”很想反驳,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打击到我了,只好乖乖的闭上嘴。然后他就像变戏法的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条闪着璀璨光芒的泪型项链出现在我面前,他悉心的帮我戴上,笑吟吟的专注的望着我,“祝贺毕业!”一眼看出这条项链一定价值不菲,刚想推托,他狡黠的望着我,“原本那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想问顺便你的收信地址的,结果你一下就把挂了小言,那天跟我赌什么气呀?” 天哪!这只狐狸还会读人心,估计我以后也是没得混了,顿时说不出话,只能讪讪的嘿嘿傻笑。

最后让文然头疼的事情终于来了,老太君祝寿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望着周围满满的玉器玛瑙之类的,我们俩瞬时傻眼老太君家里不知道堆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冷冰冰的缺乏人情味。忽然灵机一动,问道,“文然,你知不知道老太君一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老太君喜欢古玩书画之类的,可是现在一时半会的让我去哪里找名家名作呀?”一拍手,有主意了,笑道,“文然,你去取车,我带你去个地方!”文然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于是别克Park Avenue上了高速径直向江宁方向驶去。

老太君寿宴

夜幕降临,帝景天成却是华灯初上,刚进大门,就被周围风格迥异的欧式别墅吸引住了,刚开始还是别墅紧紧挨着,后来就是典型的大户别墅,散在葱郁的树阴中,更显得遗世独立。

车子一直开到最尽头,仔细一看,偌大的别墅前已经停满了各种豪华的房车,公车和商务车,五花八门的车牌京A82的肯定是范晨家的,苏字的就不要说了,沪字和浙字的也颇多,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军牌,心下一紧,暗叹今天肯定能够见到很多政商界的要人了。文然把车停到一边,把车门打开,巧笑嫣然的把手伸给我,我知道这是宴会必备的礼节,也不会想那么多,很自然的就把手交给他,让他引着我进去。范家公子早就在门口“接客”了,那双被我誉为似水含情,亦怪似嗔的俏单凤在水晶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流光异转,蛊惑人心。看见我们来了,立刻迎上去感叹,“哇!今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才子佳人配了!快进去晋见太皇太后吧!”文然苦笑,“我可宁愿在外面守门,里面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忽然,手上一凉,范公子的玉手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我的手心里了,刚才的凉意一定是他中指的戒指搁的,公子依然笑嘻嘻的,“没想到小丫头打扮起来这么漂亮,万一给我家老太婆相上了,估计我范家又会多一个孙媳了!”文然重重的敲了一下范公子的手,那厮依然是不知死活的一副谄媚相,“哎呀,某人吃醋了!早知道你把小言带来做什么嘛!羊入狼口呀!”看到文然的脸越发的阴沉,范公子非常自觉主动的把我的手还回文然手里,“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快进去吧!”再次握到文然的手,心骤然跳了一下,一丝笑意留在唇边。-----------------------------------------------------------------------------屋中的布置简直就是民国时期的豪宅的翻版。小时候看《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时候,奶奶指着其中的豪宅告诉我,解放前宁家在上海盛极一时的时候,老宅的布置基本和电视上无异,一直憧憬可以再看到这样的情景,今天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大厅可以容纳百人之余,大厅旁还有偏厅,今天为了老太君的寿宴,原本放在大厅中的好多古董之类的大都被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欧式宫廷餐桌,虽然是自助形式的,但是丝毫都不损这座豪宅的贵气和主人的品位。文然边走边跟我讲述范晨奶奶的故事传奇式的女子,旧上海富豪的女儿,曾留学德国,回来时候正巧抗战,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地下党,就是范晨的爷爷,毅然抛弃家产和地位,远上延安,成为当时少有的翻译,解放后范爷爷在中央军委任职,范奶奶则远赴国外谈判建交事宜,文革时期,范家被打成右派,直到后来平反,范爷爷、范奶奶均不愿意再涉及政治,选择定居南京,即便如此,仍是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威信。两人有三子,均是人中之龙,在政军商界都是出了名的大人物范晨就是老三的独生子,也是范家的老幺范奶奶最宝贝的孙子。远远看到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纯手工旗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用一根翠玉簪子盘起来,全身只这一件首饰,却是更加的雍容华贵,虽不是绝代美女但是气质绝佳,保养也极其细心,似乎看不出岁月留下的刻痕,只是那双酷似范晨的俏丹凤透出从容大度,便是阅遍人生百态才可历练而成的。旁边的一位精神矍铄,站似孤高挺拔苍松的老人想必就是范爷爷了,两人手握在一起,感情甚笃的样子。文然带着我拨开人群,跟范家人打招呼,范家长辈笑呵呵的问我,文然说,“宁老太爷的孙女,宁至恒叔叔的女儿,我堂姐的侄女!”范奶奶立刻很高兴,“宁老的孙女必定是不凡的,宁老隐居好几年了,最近身体可好?”莫名的对范家长辈有种亲切感,忙回答道,“爷爷身体一直不错,谢谢范奶奶的关心!”一旁的范爷爷说,“宁至恒去德国好几年了,当年我们家坏了什么东西都找他修,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伙子能出国搞技术了,不错不错!”一旁文然拿出我们准备的礼物,故作神秘的在范家二老前晃了晃,然后我和他把卷轴打开来,一副长两米宽一米多的古松仙鹤图映在众人面前,一旁还有占了纸面三分之一的草书题诗,最引人注目的是画上盖着的是一长串的印章,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画者和书者是不同的人。二老凑近一看,喜形于色,众人围观上来,赞叹声此起彼伏。“宁老和张老都封笔好几年了,我们去求都求不到他们的作品,没想到你们两个小鬼给搞来了呀!”范奶奶细细的辨认着各式印章,“有心有心!”范爷爷赞道,“没想到二老能把字和画融为一体,画得字而俊秀,字得画而飘逸,天下只此一件,不可多得!”和文然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安然落地。下午便是和他去了爷爷家和师傅家。师傅虽然对外宣称封笔,几年来倒是有些作品,但是均没有在书画市场上展出,只由几位挚友收藏,一听是范家老太的寿辰,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爷爷那就比较难说了,他虽然封笔隐居,仍然天天练字,也收了几个弟子,但是一直没有作品,他脾气又极其古怪,孙女软的求不来,只得让文然以赢了他一盘围棋的代价要了他的墨宝,随后就在偏房和两个小弟子镶边裱画的,也总算是赶上了现在我仍然觉得老头子是故意输给文然的,借此顺便卖我一个人情。正在和文然聊范家家史呢,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然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此时却听起来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哥,为什么我要跟着这个饭桶呀!我要回家呀,我的允浩,我的希澈,我的”“还有你的小熊不二是吧!”宁远略带恼火的声音却是无奈,“乖,清清,这是范奶奶的寿宴,不得你胡闹任性!中行的刘行长找我呢,你先乖乖的跟着范晨!”然后匆匆的扎进人堆不见了,留下宁清一个人冲着宁远背影泫然欲泪。然后就是范晨冷哼了一声,“原始生物,你以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本少爷屑与你为伴,还不是看在宁大哥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忽然,某女转过脸,完全不似刚才在宁远面前的怯生生的“小白兔”样,魅惑众生的表情,内双的眼睛眯到鬓角,款款上前,伸出手,直直的冲向范公子俊俏的小脸我大惊,刚想喊出声,却发现宁清勾住了范公子的下颌,睥睨的盯着他,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饭桶,我也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决定跟你暂时和平相处!”然后在范公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吃完豆腐才心满意足的走进去,留下范公子目瞪口呆的石化中,脸颊还非常可疑的飞上了两朵红云。心下暗暗鼓励范公子,色厉内荏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范公子她可是腐女呀,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呀!一旁的文然却是“扑哧”一下笑出来了,“好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调戏范晨的,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呀!要是天源在就更好玩了!”顿时头上布满黑线落井下石,范公子你真是交友不慎呀!宴会是正真正的名流云集,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活生生的在你面前走来走去,还跟你打招呼,还对你夸奖奉承,是不是觉得太神奇了?“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美食!”望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宁清示意我应该把注意力从美女帅哥老头老太身上转移到接下来的美食上去。果然,范家的美食堪比国宴,据说是专门请粤、苏、沪三地的大厨主厨,有的是从酒店直接运来,有些则是在范家厨房当场做出来的,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和宁清食欲大动,偷偷的溜到一旁,准备伺机而动。文然和范公子早就被一群人围住,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就是显得卓尔不凡,更不用说他们优雅的态度,自信的神采和专注的神情。惹得宁清和我吃两口东西就不约而同的探头看看他们,然后继续饕餮,视觉和味觉同时得到贵宾级的待遇。我好奇,“清清,范晨今天是不是特别帅?你怎么一直看着他?”她一副“我有病我才看他”的表情,硬生生的把我逼退三尺,“娘的,我看他?看一眼我要消化不良,两眼我要胆结石,三眼我要十二指肠溃疡,四眼干脆让我得老年痴呆好了!”想了一会又说,“我是在看他呀,不过眼光中不是那个成分,从大二开始我就对他念念不忘说起来他到底是小攻还是小受呀!真是困惑于我心中的难题!”唉!亲爱的宁远哥哥!刚才你怎么没有顺从她愿的把这个腐女给运回家去呢?

宁清去挖她的海鲜去了,只剩我一个人躲在角落,托了个盘子,盛着提来米苏和芝士蛋糕,我爱及了这两种口味,提来米苏甜中带着香浓的苦苦咖啡味道颇像歌词中唱的那样“苦苦的美丽滋味,藏在我心头久久”,芝士则是入口即化,软软的在口中发酵忽然一只银勺子直直的向我盘子探来,“啪!”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只爪子打去,只听文然“哎呀!”一声,我才反应过来,打错人了,我以为是宁清那家伙呢!文然的脸明显的扭曲在一起了,口气却是半嗔怪半撒娇的,“小言,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我不过是想要一块提来米苏!”立马把盘子塞给他,“来来来,不要客气,尽管拿去!要不要我再帮你拿点冰淇淋?”

他居然点点头,指着对面桌上的巧克力冰淇淋对我说,“要四成的巧克力,一成的曲奇,再加两三个樱桃,我饿死了!”已经无心自己吃了,一边寻思走的时候跟范晨要一点打包回去做早餐,一边观赏着文然的吃相,果然是帅哥,什么时候都是极其优雅的,此时只能用“过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来形容了。一盘的蛋糕被他扫空,随即就是细细的品尝着冰淇淋,还不忘问我,“小言,范家的美食不错吧?”

我点点头,“可惜没有吃过钓鱼台国宾馆的国宴,没法比较呀!”他笑了,“还好你没有吃过,那种东西不是给人吃的,是给人看的!”我疑惑,他解释道,“我以前做翻译的时候,最怕去的就是国宴晚会之类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外宾,他说什么我就要翻译给别人听,大到国家政治小到去洗手间都要一字不差的告诉对方,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只有看的份,从来没有吃的份害得我回学校只能泡面,别人还以为我吃了多少大补的东西呢!有一次我盯上了一道鲍鱼海参羹,都没有人动过筷子,我心里大喜,寻思等宴会结束之后打包回去,结果那道菜撤下去之后就直接倒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呀,只能回去乖乖的泡面,晚上做梦还梦到鲍鱼了!”我哈哈大笑,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但是眼光还是重点的落在文大帅哥的身上。

后来文然又被范老太爷叫走了,原本跟范晨欢快斗嘴的宁清见机跑回来撺掇我,“小言你不知道刚才你们俩有多显眼,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对璧人,你们俩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我的眼里只有你”,唉!你看那个电视台的李子萱眼睛都红了!”李子萱?那个娱乐频道的美女主播?宁清捣捣我,努努嘴,“看,那个穿得风骚,化的妖艳的女人,就是她!”果然,李子萱果然有被称为美女主播的资本,一个女人最厉害的不是长得如何的风华绝代,而是懂得最大限度的运用自己的美丽而李子萱显然就是这个类型的。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所有的资格充其量不过八卦一下。 -----------------------------------------------------------------------------舅妈在偏厅陪范老太君玩牌,宁清被宁远叫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无所事事,跑去后屋调酒处找乐子。其实我这个人正经的东西真的没有学到多少,比如我的医学专业课,歪门邪道的东西什么都会一点,基本都是相识的朋友教的,比如钢琴,我完全不识谱,当时跟师院的一个乐队相熟,键盘手就在闲暇的时候教了那首“Right Here Waiting”,比如调酒,以前聚会时候去酒吧,和一个法国酒保聊的投机,他就教了我龙舌兰的五种的调法“长岛冰茶”、“玛格丽特”、“第一滴血”、“日出”和“日落”。正在跟帅气的小酒保学“彩虹”的调法时候,宁清心急火燎的跑过来,低声的对我说,“小言,我刚才出去时候看到李子萱和文然往后花园走了!”专注着“彩虹”,无视其他,“关我什么事!他们去他们的好了!难道要我去告诉他们花园蚊子多,小心被咬?”那个女人倒先急起来了,把我的酒杯夺过来,拽着我就走,末了还狠狠的瞪了小酒保一眼,吓得人家小孩哆嗦几下。我被宁清拽着,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往后花园去的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但是如果能避免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很乐意的调我的酒而不是在躲在满是虫子的树丛里偷听的。

“文然,我等了你五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无动于衷么?”主持姐姐的声音就是好听,悦耳,也让躲在树从中我的心里稍微的平衡了一下。“对不起,子萱,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帅哥你拒绝时候能不能有点创意,八点档的无聊对白,要是给我写我能写上一百条。微微带着不甘的声音,“文然,你告诉我,我哪点配不上你!”主持姐姐你太不明智了,原来我以为你的情商有多高呢,那么白痴的问题居然都问的出口,我都为你感到惭愧。

“子萱,你是个好女孩,以前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现在更是你不会找不到一个优秀的男人的!”套路!套路!不过我现在才发现套路是多么的经典啊!“文然,我问你,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女生你会怎么样?”即兴采访?主持姐姐你太有操守了,太职业,太有才了!“我会一直看着她,不会让她看别人的!”一定要去问问帅哥的星座,这个占有欲据说是有星座归属性的。主持姐姐轻笑一声,“文然,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被你拒绝了,说起来都好丢脸的,不过也彻底死心了,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的真命天女好好折腾你一下,也算是给无数被你拒绝女生出了一口恶气!”说完,转身就走了,毫不留恋。顿时对主持姐姐心生好感,现代女人就应该这样干脆潇洒,自找虐受可不是我们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