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嫁进镇国公府时周江宁早已出嫁,所以周江宁对镇国公府的这位小主母并不甚熟络。
周江宁早听闻公府的这位小主母出身并不高,今日得见她举止落落,说话沉稳内敛,看问题更是有一番真知灼见,心底不由得对她高看,席间主动与静姝寒暄交谈。
老夫人知晓周江宁虽是个女儿身,却是男儿胸襟,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主儿,等闲女子并不能入眼。
她笑着对周江宁道:“你这弟妹是个好性情的人,我也老了,你今后再来京,便多与姝儿来往就是。”
周江宁笑着感叹道:“世人都赞镇国公府百年望族长盛不衰,依我看来这皆是公府历代宗妇精干不凡的缘故,表姑奶奶您智慧通透,长公主亦是世间难寻的女中豪杰,现下的弟妹更是个大智慧大心胸的人,所以公府能愈来愈兴旺,不像我们周家,哎!自从我母亲过世,便是一年不如一年,自打那赵氏进门,更是将府中搞得一团糟,越发的没个体统了。”
静姝见周江宁说得伤感,安慰她道:“大小姐莫要这样悲观,哪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轮流转,我见怀恩甚有乃父之风,将来必定是个成大器者,未来周府门庭必定更加兴旺才是。”
周家夫人早逝,周江宁身为长姐,心中自然对幼弟疼爱怜惜寄予厚望,她听了静姝的话,脸上浮现出笑意,侧头看向一旁的弟弟道:“怀恩却是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已经处置了那赵氏,今后他也不必躲去乡下老家了,待过几日我便让他入官学读书。”
徐婉宁的坤哥与周怀恩同龄,她听了周江宁的话,爽快道:“乡下的学堂哪里比得上京中的官学,坤儿六岁便入官学读书了,现下怀恩已经十岁,确实该入学读书才是,正所谓,祸兮福所倚,那赵氏害人不成被反噬,倒是成全了怀恩了呢。”
老夫人慈爱的看向坤哥儿和怀恩,笑着对两个孩子道:“咱们两家世代交好,你们叔侄两个同龄,今后又同在官学读书,今后定要相互照应着才是。”
周怀恩听了老夫人的话,郑重的点了点头,坤哥儿眼睛转了转,却是问道:“怀恩比我还小两个月呢,为何却要让我唤他叔叔?”
坤哥儿的一句话,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徐那宁摸着儿子的头道:“怀恩虽与你同龄,但是要比你辈分长,你自然该唤他叔叔。”
坤哥儿扁了扁嘴,看了眼一旁的周怀恩,说道:“你既然要我唤你叔叔,功夫和学业自然要比我更好才行,不然,我不服气。”
周怀恩虽然与坤哥儿同龄,却是比坤哥儿更成熟些,他闻言笑了笑,回道:“那就待我入了官学后,咱们比试一番就是。”
坐在静姝身侧的煊哥儿听了二人说起上学的话,抬头看向静姝道:“娘亲,我何时才能像大哥和小叔叔那样去官学读书。”
静姝看着儿子笑着道:“煊哥儿还小,还要等两年。”
周江宁闻言看向煊哥儿,顺口道:“这孩子生得可是与伯约表弟一模一样,是个俊的。”
说着,她又看向坐在静姝另一侧,长得玉雪可爱的宝姐儿,笑着问道:“姐儿生得这样好看,可愿意像哥哥一样去官学读书吗?”
宝姐儿歪着小脑袋,爽快的回道:“我才不去官学读什么书,我爹爹说了,待我长大后他亲自教我习武。”
第387章 凯旋而归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李陵南征大获全胜,凯旋归京。
大军在城外三十里扎营奉旨待命,李陵先带着一众副将亲卫进城。
京中百姓得知李将军凯旋,沿路敲锣打鼓,欢呼雀跃,好不热闹。镇国公府里更是张灯结彩,一家老小皆是侯在府前迎接着凯旋而归的李陵。
李陵带着一众金戈铁马的亲卫刚出现在巷子口,宝姐儿便迫不及待的张着手臂朝着爹爹跑了上去。
李陵骑在马上,见心爱的小女儿朝着自己奔来,他立刻翻身下马,急着向前大步走了一段,展臂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亲了又亲,然后才翻身上马,一路抱着女儿往府中而来。
宝姐儿穿着红色的春装,头发用粉色丝带系成蝴蝶小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笑起来更是春光灿烂,甜到人心里。
她由伟岸坚毅的父亲抱着,虽是第一次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小家伙非但没有丝毫没有怯意,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一路上雀跃着与李陵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众将皆知李陵爱女心切,见宝姐儿这般天真可爱,便是不由得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她玩笑。
梁进护在李陵身侧,看着宝姐笑着问道:“宝姐儿,骑马好不好?”
面对这群身着铁衣重甲的将军将领,小小的宝姐儿却是丝毫没有惧色,她歪着脑袋爽快的回道:“好呀!我喜欢骑马,这回爹爹回来了,过阵子我要让爹爹教我骑马,驾驾驾”
小女娃娃玉雪可爱,又不怯生,任是谁见了都难免心生喜欢,胡大海也跟着凑上前来,尽量压低了嗓门咧嘴笑着问宝姐儿道:“宝姐儿,来让叔叔抱一抱好不好?叔叔这匹大黑马坐起来更舒服。”
宝姐儿侧头看了他一眼,断然拒绝道:“不可以。”
胡大海见小娃娃这般拒绝,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唬着脸问道:“这是为何?”
宝姐木着小脸儿,嘟嘴回道:“你生得太丑了!”
一句话逗得众将士哈哈大笑,李陵踹了一脚胡大海,忍俊不禁的笑骂道:“一边去,莫吓到了我闺女。”
胡大海拧着眉头,摸了摸脸,朝着宝姐儿做了个鬼脸儿,宝姐仰头看着李陵咯咯的笑道:“爹爹你看,他做起鬼脸儿来,更丑了,活像个门神。”
小女娃娃童言无忌的话,又将众将士逗得哈哈大笑。
入京前,众将士已经在城外收拾妥当,再不似战场上血染战袍的污秽模样,一个个盔甲锃亮,军容威严。
李陵骑马行在队伍前面,他头戴金盔,身着银甲,更是威风凛凛。
徐婉宁见李陵抱着宝姐儿骑马渐渐走近,他拍着煊哥儿问道:“煊哥儿怎不像妹妹一样跑去迎接爹爹?”
煊哥仰着小脸儿,回道:“爹爹教导过我,男子不可以举止不羁。”
徐婉宁扁了扁嘴,对着一旁的静姝道:“这二弟真是偏心,对女儿百般宠溺,便对儿子这般严苛。”
说着,他又拍了拍立在煊哥儿旁边的平哥儿,唤道:“平哥敢不敢像二妹那般跑去迎接二叔?”
平哥儿一听这话,撒丫子便跑了出去。
“这孩子,终于不怕二弟了。”
徐婉宁正在欣慰,却见平哥跑到府门外“呲溜”一下,躲在了门口的大石狮子后面。
静姝和平阳忍不住掩嘴偷笑,徐婉宁却是摇着头道:“这小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偏生就惧怕二弟。”
正说着,李陵已经行到府门前,他翻身下马,先是冲着老夫人和父母躬身问了礼,然后转身扬手便将藏在石墩子后面的平哥儿拎了出来,笑骂道:“你这小子,每次见我都是鬼鬼祟祟。”
平哥儿吓得哇哇直叫。
众人逗得哈哈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