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她的的确确成功了,就连从不帮外人说好话的僖嫔都破天荒夸奖了她一回,但这是僖嫔过于自信,相信自己眼中所见,这才被蒙蔽了,而端嫔,从来都是最聪慧的那一个,按说她早有升位的资格,可惜家族不出挑,她便聪明的辞了妃位,不把自己摆在最显眼最招风的地方,只可惜她虽然一直小心谨慎,却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伤心之下难免心灰意冷,这才少了许多事。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的僖嫔,都说后乃是朝堂的缩影,她的家族需要与僖嫔的家族结盟,她便与僖嫔交好,耐着子指点她在后中如何存身。这回,端嫔便没有出声帮僖嫔的腔,要不是她最后的那一回不露痕迹的提醒,我是万万想不到那个女官上去的。

这回僖嫔正在兴头上,认为难得有这么机敏有礼的女官,想看看她能到哪一步,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我何必扫了她的兴,至于旁的,端嫔自会照看她,我也就不做这恶人了,再者,一个小小的女官,能到嫔的位置那得是何年何月,就拿八阿哥的生母良贵人来说,不提她文采多么好,她好歹还是满州正黄旗包衣人、内管领阿布鼐之女,又才生下了八阿哥,也只是从常在提到了贵人一级,这南燕?叶赫那拉氏出身还不如她呢,想要皇子,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再者,我不安地动了动,皇上真不知道这后里的是是非非吗?元宵的那碗玫瑰糕直让人冷到了骨髓里,只是偶尔的一次闲谈而已,此后在场的几个都不曾被皇上临幸,结果初十说的话,十五就应验了,再想着今上继位时只有八岁,还是先帝爷的第三子。六年(1667年)七月初七在太和殿举行亲政仪式。在其太皇太后的帮助下,在八年赢得了与顾命大臣鳌拜的斗争,开始真正亲政。想到这里,我竟冷冷地打了个激灵,谁也不会忽视了皇上的力量。只是皇上一直在后表现出自己的无害的一面,所以就有人忘记了当年。。。。。。只是,皇上就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真没猜出谁是真凶吗?还保留着南燕,是为了什么?

“只是猜测而已,一定是做不得准的,”我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得到,只是始终神有点恍惚。正呆呆地出神,不过片刻时间,却不曾想,有着修长手指、在指尖稍稍有些茧的大手在我眼前晃动,又稍稍用力地捏捏我的下巴。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手势嘟起了嘴,“好啦,大哥,你再捏,我就从鹅蛋脸变成瓜子脸了。”这原是大哥常爱打趣我的动作。

“想事情到这么入神,都有点呆了,还不醒醒?”这个有点好笑意味在里面的男声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抬眼,原是皇上到了。这下我受了不少的惊吓,几乎没乍起毛来,偏偏他还捏着我的脸,只得含糊不清地说,“臣妾见过皇上。”眼神很有点恳求的意味,别捏着我呀,这样太丢人了。

“果然,敬启不曾骗我,他有次提到你的时候就说,你小时候被捏了脸,定要细声抗议你的脸被捏扁了,那时候眼神也最是无辜。”却是他笑出声来,我一下子通红了脸,一小半是羞的,但更多是气的。

他继续闷笑着,松开了捏着我脸的手,我忙屈膝行礼,还不等我说点什么就被他稍用力地拦住了,这下我稍稍有点尴尬,忙命□上茶来,正是姐姐上次送我的大红袍。这厢正忙着呢,他却转身进了我的东耳房,那里是我平日练字的地方,虽说这几日神不大好,还是坚持着练过了才歇息。今日下午也不例外,后来就是二嫔来访,所以东西不像别的地方那样整齐。我跟着进来了,稍稍有些羞赧。

皇上拿着那一叠纸饶有兴致地翻看了一会儿,这才问我“你这几天还在练字?”“是,”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干巴巴的应了,不用说娇柔婉转,就连和声也不如。“难怪这几张笔力不济,”他挑出几张来,正是这几天写的。

又挑出了几张来,“这几张倒是颇得柳体的神髓,值得一观。”他转过脸来,“看来宁润倒是个才女,按说以你的年纪,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却是难得的中正平和呢?”“这是皇上过奖了,宁润不过会写得几笔字,如何敢自称才女呢?”我忙不迭地推辞,很是心虚,也有点被夸奖之后的小得意。

显然皇上看出来了我的小心眼,满是笑意地看我一眼,“倒是个小鬼机灵,不亏你家人都疼你。”又正色起来,“朕听说你病了这几日,好容易现在好些了,这才来看看你,虽说晚了点,不过也算是我这表哥的心意了,”说到这,我忙不迭地摆手表示不敢担皇上如此重爱,他摆摆手,“且不提这段,朕来之前去你姐姐那坐了坐,从她那听说你最近没什么胃口,倒是爱上了卤牛,偏偏吃不得,朕叫御膳房估着你的口味做了几样点心,有甜有咸,待会儿你记着吃。”

“是,”说到这,我不由得有点放松了,“那就谢皇上的赏了,”又偷眼看他,虽说我的风寒好了不少,到底没有好全,为他的龙体计,还是不要久留才好。显然他已是会意,再陪我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匆匆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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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已过

悫惠皇贵妃传 作者:水笙静夜阑

春寒已过

悫惠皇贵妃传 作者:水笙静夜阑

春寒已过

自从皇上亲身探视过我,表达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的共同意愿之后,里总算消停了下来,不再像过往那般暗流汹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祥和。

文贵人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在太医院倾尽全力的抢救下,那个胎儿多留了三天,可惜还是没能保住,当晚永和东侧院曾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很快便无声无息了,据探视过她的僖嫔说,她消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不似以往几乎是变了个人一般。只可惜失去了那个很可能是她日后生活全部重心的小皇子,皇上到底不再像从前那样待她好,得知了她醒过来的消息也只是赏了些东西下来,而内务府给她的物品又恢复到了贵人的等级。

但珍贵人的遭遇却让我无法对文贵人的遭遇表示同情了,她本是汉军旗的女子,在后的地位也不高,可以说她的待遇完全来自于皇上的宠爱。但如今皇上出于某种考虑默许了后将她视为导致文贵人小产的罪魁祸首,于是,且不说那些在她当宠时曾吃过她醋的后□子对她冷言冷语、庆灾乐祸,也不说文贵人如何对其咬牙切齿,只一个为此事大失面子的惠妃便够她受的了。皇太后的旨意早在两天前明发了下来,责其有违妇德,降贵人为常在,夺了她的“珍”字,如今里称她为郑常在;又禁了她半年足,命她在佛前长跪反省自身,什么时候抄够了五百遍女戒,五百遍心经方可起身,不论她如何呼喊自己是无辜的,那些随着宣旨太监而来的五大三的内侍直接把她带到特意为她布置的小佛堂,再不回头地走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南燕?叶赫那拉氏如今却正是风光正盛时,皇上于某天记起了这个人,在和她谈过几回茶道之后将她调入了养心殿侍候,头上虽无流苏(一等女官方可配流苏,)到底是很有几个内侍奉承,而皇上则隔几天就要与她手谈几局,甚是风光旖旎,这内外皆知,里很快就要多出个新的答应来了。倒是她表现的很是楚楚可怜,这副模样很是讨得了几个后妃嫔喜欢。只是僖嫔却在见过她之后很是失望,再不提那个英勇救主的女官,再后来,更是索不再对她表现出欢迎来,我私下里猜想,端嫔定是点拨过她,而僖嫔本就不傻,结合自己所见,更是厌恶了那位燕姑姑来。

至于惠妃则是另一番风景,皇上虽然冷落她两天,到底在听过尚书房的谙达师傅夸奖了几回大阿哥之后再度光临永和,惠妃重新恢复了旧日的光辉,又开始与荣妃互相攀比起来。

不过我虽被皇上拿来做了一回暗示结束这风波的象征物,到底不曾卷进这风波中。而皇上自那次见过我之后又来了几次,每回见我都有一食盒的各种细点心做手信,我渐渐也放松了下来,不再那般一板一眼,彼此间就如同真正的表兄妹一般,不过我们讨论的话题多半是书法与棋道,他也不曾在我这里过夜,多半只待上半个时辰罢了。即使是如此,都有几个长年见不到皇上一面的妃嫔在那里说酸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端嫔、僖嫔依旧像过去那般待我,不曾生疏了去,姐姐。。。姐姐也还是那个姐姐,只是湘茗有点沉不住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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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后就是春分,南风已至,万物争春,中也活跃了起来,不时能见到衣着明媚的女子嬉笑着走过,那场春寒似是无影无踪了。

昨夜一场雨过后,空气中都能闻到那种青草的味道,整个上午,我都在在菡梦苑的书房练字,窗外春光明媚,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我的心情也很是愉快,笔走游龙,字里行间都透着我的愉悦。

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抽走了我才写完的那张字,念到“天将小雨交春半,谁见枝头花历乱。纵目天涯,浅黛春山处处纱。焦人不过轻寒恼,问卜怕听情未了。许是今生,误把前生草踏青。”转过头来,原是皇上到了,我匆忙起身,正要道万福,他摆摆手,“免了,这是偷声木兰花?春分遇雨,徐铉的词,原来宁表妹喜欢他的作品啊?”

“回皇上的话,只是臣妾闲来无事练字,又念及春分将至,正好此词和了情境,方写了这首词应景罢了,别的也谈不上。”我忙恭谨应下,又扬声,“潇笙,怎么这半天了还没上茶点?”早有□奉上茶点,点心是皇上喜欢的海棠蜜饯,但茶却不是皇上上次来时赞过的华顶云雾,改成了径山茶,我暗自皱眉。

“罢了,朕不过是来瞧瞧你,倒惹出这一叠声的招呼来,”皇上摇摇头,“不过宁表妹果然博识,这词朕不过曾在几本古书上见过,你竟也记得,”他接过那杯茶,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随即放下。

“哪里是臣妾博识,不过是臣妾小时候多读了几本杂记,恰巧记得这几句罢了,万万当不得皇上这一赞,”我笑着接过话,“不过,臣妾倒是更愿意听皇上夸奖臣妾字进步了呢,”轻轻瞄了他一眼,果然见他勾起唇角。

“字的确是有进步,不过还得再加把劲才不枉朕夸你,这暂且记下,下回来要是宁表妹的字再进一步,朕就好好夸你一回。”他颜色和悦,显然我的回答愉悦了他。

我故作不满的撅起了嘴,转眼又笑开,“那皇上,臣妾可不可以先讨了彩头来?臣妾上回听说,有大臣进过一方洮河砚贺皇上万寿,那皇上可不可以把那方砚送了我?”眼波流转间净是狡黠,我很清楚,皇上对此定不为忤,而皇上的神情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朕当是什么东西要宁儿这么拐弯抹角地讨要,也罢,小德子,你去取了那方砚来,省的我们宁贵人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朕,”说到这里,他笑意加深,又装着板起脸来,“不过,宁儿,朕把这砚送了你,你可要好好练字才是,也不枉小德子辛苦跑了这么一趟。”

那小太监早满脸是笑的退下了,我瞟了皇上一眼,似喜似嗔,“皇上,臣妾自当尽力,只是,你怎么可以笑话我?”声音里似是很有几分委屈,这下他毫不掩饰地笑了开去。“宁儿果然是朕的小笑话袋子,每次见到你,朕就觉得开心不少。”“哎呀,你还笑,还笑!”说道这,我不满地跺跺脚,转身装着生气的样子。

“好了,是朕委屈了宁儿,姑且拿这个小玩物给宁儿赔罪吧,”有清脆的撞击声传来,我转过头,原是对玉鱼,手腕微动,鱼嘴便回互相撞击,那细小的声音便是这样来的,玉雕颇具稚气童趣,这下子我真心笑了起来,“臣妾谢过皇上。”

接下来皇上在我这又待了一会儿,聊了几句在家时的琐事,两人一起回想了一下姐姐小时候闹过的小笑话,记得姐姐初学琴时曾经记不得谱法,费了很大心力,不过后来自学懂谱法时便突飞猛进,自己谱过好几首曲子,就连先生也赞不绝口。小时候我常常缠着姐姐要她弹给我听,可惜姐姐不喜自夸琴艺,因而不显于前,渐渐地也就没多少人知道她琴技极佳了。

不多时,小德子赶了回来,奉上我要的那方砚,皇上再度嘲笑了我一番,就匆匆离去,想是朝堂上有事吧。

送走了皇上,我倚在梳妆台处静静出神,皇上与我近来的相处不外如是,偶尔过来,寒暄几句,再说笑几回,有时候留饭,但从不留宿,仅此而已。我得承认我已开始不舍,相处间开始有真心流露,有细小的声音警示我,再这样下去,我必定会动心,然后,事情就会失去控制,一切将万劫不复。所以我得妥善处理。

又想起当时提及的姐姐的过往,暗自叹息,姐姐小时候何等的优容,虽说身子不是特别好,却也常常为阿玛额娘彩衣娱亲,家人没有不赞她的。进这些年下来,只见她如何沉静而已,至于那琴,我进以来就未曾再听她弹起过,想来她过得不怎么容易,这还是在皇上、佟家庇护下呢?

不过,现在,我首先要处理的,是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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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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