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隐形自残很难被周围人发现,即使是当事人也会因为感官变得麻木而不以为意,计江淮没有喊痛,也没有主动去寻找治疗,所以在乌以沉看来计江淮只是睡迷糊了。走路撞到桌角,倒热水烫到手,切菜切到肉,没有试温就大口喝刚煮好的咖啡。短短几天,计江淮的身体上就泛起颜色不一的淤青,舌头烫得起水泡,手指上也贴着止血贴,频繁但细小的伤口让乌以沉起了疑心,他心疼地摸着计江淮的淤青,问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受伤啊?”
计江淮垂下眼睛,回避道:“不小心的。”
“这也太不小心了,你看你浑身都是伤。”
计江淮沉默不语。
乌以沉担忧道:“你最近都迷迷糊糊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计江淮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左手臂,他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乌以沉一针见血道:“是不是跟除夕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仔细想想从除夕那天开始计江淮的状态就变得很奇怪,乌以沉想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推脱回避,最让乌以沉奇怪的地方就是当时计江淮是跪在地上的,不像是摔倒也不像是被人胁迫。
计江淮偏过头,又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乌以沉拽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乌以沉摸着他的脖子,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他问:“那个男的是你前任吧,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不会生气的,你到底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计江淮摇摇头,他解释道:“不是不想让你知道,是我不想说,我一说就会很难受,所以你不要问了。”
乌以沉捏紧了计江淮的后颈,像揪着一只哆哆嗦嗦的猫。
乌以沉贴着他的脸,直白道:“你说出来会难受,不说就不会难受吗?你分明已经难受成这样了,不如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计江淮的脸色还在犹豫,乌以沉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你就在这里待几周就走吧?我没打算放你走的,而且我们现在是情侣啊,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你把所有事情都瞒着我一个人承担,那我算什么?我跟你那些嫖客有什么区别?”
计江淮的脸色变得慌张,他急于反驳乌以沉的话,又生怕是他自作多情,他说:“我没有把你当嫖客,现在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值得再拿出来说,而且我怕你会不理解……”
计江淮说着说着忽然红了眼眶,乌以沉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说道:“我可能确实不能完全理解你,但我会认真听你说话的。”
乌以沉拍拍自己的大腿,说:“坐上来。”
计江淮侧坐在乌以沉的腿上,乌以沉拿来毛毯披在他身上,给他造了一个安全的巢。
乌以沉揽着计江淮的腰,轻声细语道:“我不是那种会随便吃醋的人,就算你经常说你前任我也不会生气,我想更了解你,因为你很安静,我只能偷偷观察你喜欢什么,所以你要是能主动告诉我,我会很高兴的。”
计江淮点点头,似乎放下了戒备和忧虑,他磕磕巴巴开口了。
“那个男的是我的前任买主,四年前买下我,但是两年之后又把我退回去了,他一开始对我很好,很关心我,但是后来对我越来越严苛,还经常打我,我受不了,晚上根本睡不着……”
计江淮的呼吸逐渐急促,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是个疯子,比我遇到的所有客人还要变态,他总是做一些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我说不行他也不会停下来,他看到我哭会很兴奋,还会不停折磨我,我跟着他的每一天都很痛苦。”
计江淮的瞳孔扩散,这是人体在面对危险时的原始反应。
“我明明没有做错啊,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像变了一个人,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那天晚上又遇见他了,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变,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吓哭了,要不是你来了我也会疯掉的。”
乌以沉没想到那个男的给计江淮带来这么深的阴影,但这又很奇怪,既然前任喜欢捉弄计江淮,那么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计江淮,又怎么会在两年之后抛弃计江淮?
乌以沉斟酌了一番言辞,小心翼翼问道:“他后来为什么离开了?”
计江淮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几乎都不记得了,他这种人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我那天还看到他推着一个轮椅,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有腿,手也少了一只,要是……要是我没有逃出来,可能我就坐在那上面了。”
乌以沉想起当时确实还停着一辆轮椅,但当时没仔细看。看来那轮椅上的残疾人就是那个男的新玩具。
乌以沉安慰道:“不要怕,那天晚上只是巧合,你也不知道他会去那里的对吧?而且他现在有了别人,肯定不会再纠缠你的,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计江淮说:“我知道的,但越是不让我想,我就越容易想起来,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事情就会不停地涌出来……”
话说到这,计江淮顺势将这些天晚上的遭遇说了出来,但他不想让乌以沉担心,便只说了无足轻重的部分。
“这几天我说出去上厕所,其实是下楼散步了,我睡不着,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我又怕吵醒你,所以就没有叫你。”
乌以沉说:“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很多陪你玩的机会?那这样吧,要是今晚你还是睡不着,我们就去找点事做,一直做到很累很累了,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睡。听说睡在沙发上比睡在床上要轻松呢。”
计江淮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水唰唰流下来,他的委屈得到抒发,还得到了认可,眼前的人用几句话就化解了他的忧虑,他可以安心地将自己的痛苦说出来,他所幻想的一切嘲笑都没有发生,他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他可以狼狈地、丢脸地、歇斯底里地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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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家都能猜到了,计江淮肯定会再遇到左丘章一的,好耶!
50
温暖而潮湿的水雾让皮肤毛孔舒张,热水让血液流动得更活跃,乌以沉感觉头脑变得清醒,他将计江淮推到墙壁上,这面瓷砖墙刚刚被热水浸润得散发热气,同时隐喻着乌以沉的蓄谋已久。
计江淮温顺地张开嘴,舌尖顶着乌以沉的舌尖,耳边分不清是花洒还是口水的水声,热水从上方淋下来,均匀洒在两具赤裸的躯体上,水流挤进两人相拥的缝隙里,氤氲的热气让皮肤变得透亮而新鲜,像某种好吃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
乌以沉将计江淮的一只手反拧到背后,计江淮的脸紧贴着墙壁,呼出的情欲给墙面蒙上一层朦胧的雾,乌以沉拍拍他的屁股,说:“张开一点。”
计江淮操起来很乖,说干什么就会干什么,即使不舒服也会忍着,用软糯娇气的声音说:“慢点、慢一点……”那声音把乌以沉的心尖勾得酥麻,让他既想狠狠透穿计江淮的肚子,又想把计江淮抱在怀里像抚摸小狗一样安慰他。
浴室很快变成做爱的场地,浴缸和洗手台都为变换姿势提供了依靠,计江淮浪荡地张开双腿欢迎乌以沉的进攻,他逐渐丢掉了羞耻心,他缠着乌以沉的肩膀,尽情喘着娇滴滴的呻吟,努力把自己送上一层一层的高潮,即使腿根发抖腰椎酸痛也强迫着自己继续,他稀里糊涂射在乌以沉身上,急促地喊着:“不行了、我不行了……”却又口是心非,双腿仍然紧紧缠着乌以沉的腰,硬生生掰开自己被撞击得红肿的部位,直到爽得语无伦次,又哭又笑。
乌以沉也射了好几回,他撑在浴缸上,俯视着瘫倒在浴缸里的爱人,计江淮的胸膛上攀爬着好几道精痕,他的脸因为过度换气而变得通红,眼圈红肿,眼神迷茫。手指都蜷缩着,只有双腿高高抬起搭在浴缸两侧,双腿之间的风景一览无遗。
乌以沉摸摸他的脸,然后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一把捞起,计江淮靠在浴缸上把双腿收回来,突然一阵酸麻袭来,看来刚刚长时间的张开拉扯到大腿的肌肉了。
淋浴变成了泡澡,乌以沉也没力气再站起来洗了,他用花洒冲洗着计江淮的身体,计江淮歪着脑袋依靠在浴缸边上,眼皮低垂着,似乎是很困了。
看来今晚会好睡一些了。计江淮扑进柔软的床里,他把所有玩偶都搬到了床上,床面上能睡人的面积大大缩减,乌以沉的位置也被挤到了床角,乌以沉不满地锤着一只落单的玩偶,说:“就是你抢走我老婆啊?把我老婆还回来!”
计江淮被逗笑了,他爬过去抱住乌以沉的手臂,说:“今晚就这么睡吧,你抱着我睡,我抱着娃娃睡。”
乌以沉说:“那要是我们养了狗,你是不是也要抱着狗睡啊?”
计江淮高兴道:“那当然!多热闹啊!”
乌以沉亲了一下计江淮的脸,然后去关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