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1 / 1)

女孩的话语依稀在她耳畔作响,而她红了眼眶。

我最珍惜的妹妹啊。

她快步走到林声竹身边,回过头。

“保重。”

闻到结局的味道了

是的,应该还有两大章正文完结

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场面,是俺想的那样吗?????

是的,你没猜错??

第三十四章 恩仇(五)

看着燕云的身影越走越远,解萦放下手,怅惘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君不封也探头探脑凑过来,小小踢了踢解萦的脚尖。解萦抬起头,只见男人收起愁绪,笑眯眯地看着她,是过往要哄她开心的姿态,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他怕是会抱着她连连兜圈。

兜圈的愿想最终化为凝在她额头百转千回的轻吻,解萦羞怯地接受了他的吻,脸色变得红扑扑的。

亲昵之后,解萦又瞥了一眼远方,燕云和林声竹的身影已与天色融为一体。她轻叹了一口气,当下也不留恋,要赶紧拉着君不封回家。

君不封笑着打趣,说你这些日子两腿浮肿,几乎无法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好好喘口气,怎么那么急着要回屋里把自己圈起来。

解萦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还不是担心你的老腰!”

君不封挺了一路的气派果然有些撑不住,疼痛瞬间使他的额间布满冷汗。

停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是这几日雇的马车。以君不封的脾性,这马车夫本应有他来做,但突如其来的腰伤使得他根本没气力将双腿浮肿的解萦抱回马车,更没办法长时间挺身而坐,只好雇人前来,回家时和解萦各执一边,稳坐车头。

回到家中,一对病号互相搀扶着彼此进了卧房,才关好房门,解萦就迫不及待地把君不封往床上撵,君不封被她连推带搡拱上了床,腰椎接触床褥的那一刻,还是鲜明的痛,疼的他痛呼一声,不住抽搐。

解萦见状,更是撸起衣袖,薅了男人的衣服,鼓足气力给他做推拿。

早在留芳谷时,解萦就时常替君不封做些舒筋活血的按摩。男人是天生的劳碌命,随着年岁渐长,陈年痼疾为他积了无数病痛,解萦也在他身上留下太多过错。这些苦痛,便是君不封一身绝世神功也无法化解,只能靠推拿按摩来解一时之痛。

对年幼的解萦而言,为大哥做推拿,是她可以堂而皇之触摸他的机会。她总会为他的柔韧肌理痴迷不已。如今,君不封即便已是她的夫婿,那自少时延续至今的欣悦依然左右着她的心情。她固然为君不封的疼痛伤悲,却也在他舒服的闷哼声中高兴得眉眼弯弯,体会生活里难能平静的微小幸福。

解萦毕竟是留芳谷顶尖的医者,又在君不封身上浸淫研究多年,一通揉搓之后,疼痛暂且收起了招摇的触角,君不封身上的困乏不翼而飞,也一下有了精神逗弄趴在他身上累得直喘气的小姑娘。

两人互相搔对方的痒,君不封笑得不住躲,又想小丫头在自己身上坐着,躲避也不甚彻底,总是要腾出手扶着她,防止她一时不慎摔下床。待解萦托着肚子从他身上慢慢滑下来,他的呼吸逐渐平复,旋即直起身体,喜气洋洋地凑近她,吻她的鼻尖。

解萦笑吟吟地接收了他的吻,片刻后变了脸色,有些难为情地指了指肚子。

“在踢我。”

解萦有和君不封抱怨过肚子里的小朋友不老实,可此前君不封总是阴差阳错地不在场。这是他头一回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另一个小生命的强烈信号,也不由紧闭呼吸,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听孩子的动静。

他等了半天,听到的只有解萦的呼吸,全然没有一点他人的声响。

君不封哭笑不得地骂道:“我看这孩子就是天生和我不对付。”

解萦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君不封本是在发牢骚,看她模样幼稚可爱,心里一柔,又是揽着她孜孜不倦地亲了又亲。解萦一向不抗拒他的亲昵,单是稍微侧了侧身,好让他亲得更方便。

“说起来……”他在频繁的亲吻中抬起头,很突兀地笑出声,“声竹前段时间还指责过我,怪我不讲礼数,怪我罔顾人伦人伦,怪我不该与你成亲,怪我不该……让你有了身孕。”

解萦横眉冷竖地骂道:“又不是和他过,他一个牛鼻子臭道士管得倒多!”

君不封不以为意地笑起来:“ 其实我感慨的是,这样的指责居然来得这么晚。”他在解萦周身萦绕的幽香中闭上眼睛,“筹备咱们成亲的那段时日,咱俩以前的事也都被陆陆续续地抖了出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直到咱们成亲那天,大哥一直都在做噩梦,梦里总觉得会有人突然跳出来反对我们的婚事,结果那天还真有人横插一脚,那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大喊完了完了,怎么还真有人捣乱了。”

“看不出来啊大哥,我记得那天你看起来很镇定,居然心里戏这么多?”

“那是因为这个梦只要一做就会醒,一醒,就在想我到底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大哥都想好了,等那些捣乱的人说完咱们名不正言不顺,我就先揭了盖头,正大光明地宣誓,我偏要和你成亲,我君不封往后就是要堕入魔道,就是要禽兽不如,就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惜啊……”他睁开眼睛,神色冰冷,眼里满是嘲弄,“真正来闹事的,贪的反而是你的财,还想着把我们小姑娘从家里赶走。该死。”

来他们婚宴捣乱的那些远亲,其实只是暂时服了软,还想着在宗族那边搞事,迂回赶走解萦。但在成亲两周后,这群人鼻青脸肿,纷纷哭爹喊娘地来解宅,向解萦道歉求饶,让狐狸大仙不要怪罪。解萦猜出是有人神出鬼没做梁上君子,也看他大摇大摆,狐假虎威地招待他们,得了对方的千恩万谢,才将其一一送走。

想到那时大哥的神气,解萦不由笑出声,轻轻打了他一下。

“坏坯子,捉弄人。”

君不封耸耸肩,乐呵呵地做了个鬼脸:“我想的那几出折子戏没能当场演成,总得让我在其他地方过过戏瘾。”

“好啊你,说我们的成亲是演戏!那和我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咯?鬼知道你的誓言是真是假,反正你骗我也不是一天两天。”

“鬼知不知道不重要,小丫头知道就好。”君不封捏捏她的鼻子,又笑得眉眼弯弯。

解萦没好气地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君不封脸上笑意不变,还是煞有其事地回味:“这么一想,反倒是声竹那边我最不意外,按他那个古板脾性,不提剑追着骂我几句,他就不姓林了。我意外的反倒是他对我们的祝福,真的,阿萦,我以为他会是整个江湖上最不齿我作为的,结果今天临走前,他耳提面命,快说了半时辰要我如何待你好。”

解萦低下头,轻声道:“二哥也是有心。”

君不封扶住她的肩头,凝视着她,眼底的柔情几乎要将她浇融,解萦如愿在他怀里化成一汪水,而他顺了顺她的杂乱的发丝,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阿萦,最近大哥一直在想一件事。若是放在以前,但凡稍微动了动这个心思,大哥都会当场打死自己。可现在我觉得,大哥和你,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以前我嫌弃自己年岁大你太多,又是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和你在一起,是耽误了你。但现在看,我比你早来一点,就多了解一点人生疾苦,这样等你遇到我的那一天,大哥就可以保护着你,让你多吃点甜,少尝些苦……虽然之后的很多事,大哥都做得不好,甚至总在让你吃苦。但苦尽总会甘来,我们现在的日子,可以称得上是甜吗?”

解萦怔怔地落下泪,君不封好脾气地添了把手,吻她的泪珠。

她躲他的吻,骂他坏大哥臭大哥,洋洋洒洒骂个没完,却始终不愿正面回答问题的洋葱心。

最后,解萦哑着嗓子,勉强总结道:“有些人要是不想着总惹我哭,那就算。”

“算就好。”

他又在吻她。

之后的数日,解萦都在殚精竭虑地应付君不封的腰伤。君不封日趋痊愈,解萦却一天天地萎靡下去,她的身体到底不比寻常孕妇,旁人到这时许是单纯的双脚浮肿,难以下地,而解萦却是四肢肿胀,浑身滞痛无力,几乎无从自理。可叹她尚未毒发,却已经先一步瘫痪在地。

除夕那天,解萦彻底没了起床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