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易居一直相信他能醒过来。
“将军,我可以到岑氏医药去看看吗?”苏易居捏着笔,汗液湿润,金属笔壳滑溜溜的,垂着眼问。
听了这话石琦欲言又止,半晌后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位下属想做什么,手肘撑在桌上:“去可以,以你自己的身份去,不然要越级报告。这个项目的密级很高。”
“好。”
下了班后苏易居没回家,开着车往岑医大楼的方向去。路上他看了那个神秘号码给他发的信息,除了那条外,神秘号码陆续又发了几条,全是要求他务必确认特效药是否真的存在的。看来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
当然,在分为A,B,O三种性征的今天,谁掌握了信息素技术,相当于手握一大生理杀器,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击溃敌军。任谁听了都会想要得到相关一切信息。
车开进岑氏医药大楼,刚停好,苏易居便听到漆黑的地库里响一阵手机铃声,他隐入黑暗中,紧接着听到一个女声。
“我以后也是参与过军工项目的人了好伐。”
“不行,得保密。我们今天去吃麻辣烫吧。”
“上次我都陪你去吃了。”
助手小姑娘丝毫没意识到有人在偷听她朋友打电话,打开副驾驶车门把包丢了进去,走到车头时,还在和友人讨价还价。
“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易居无声无息上了电梯。
林声涛刚准备下班,一转身,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正站在玻璃外盯着他,他看了那人一眼,疑惑道:这人是谁,前几天军部来人里没见过啊?
出了实验室,那人也不急着迎上来,而是站在原地不动,等他换好衣服,才迈步过来,斯文开口:“你好,我是药物所的陆参研究员,来询问今天的进度。”苏易居面不改色地说,灯光之下,他那张脸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林声涛迟疑了一下,镜片下长睫轻轻颤动,似乎在想什么:“双盲完成,进展顺利,数据显示患者服药后激素水平转好,目前无副作用。”
苏易居胸中的情绪几乎压不住,如同潮水,将要翻涌而出,他强力压下去,喉咙甚至泛起一股甜意;“这…这样啊,我会回去报告给所长。”
看他有些不对劲,林声涛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有些感冒罢了。”
“那好,要我送你出去吗?”
苏易居:“不用,我认识来的路。”
“好。”林声涛不再理他,自顾自走出去。
苏易居盯着昏暗的实验室缓了好久,才挪动脚步。
他走到岑氏医药一楼大厅,和一个西装革履的beta擦肩而过,后者见到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远在医院的程启手机一震,低头看了一眼。
“鱼上钩了。”
作者的话:没什么想说的,写得太难看了 ,谢谢包容
47
“岑氏医药与军部项目被泄密,掌舵人或遭拘禁。”
几天后早上,联盟论坛被一则关于岑氏医药的新闻引爆。新闻报道中,警察押着一个打着马赛克的男人上警车,虽然轮廓模糊,但是还是有人通过对比分析,确定此人是岑氏医药总裁岑瑭无疑。一时间,论坛上网民议论纷纷。
有些人认为泄密就应该抓,不留任何余地。有些人则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高呼联盟第一资本家终于被抓了,大快人心……
程启借着养胎的名义收走了岑南手机,以至于每天他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对网上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没有第一时间知晓这场腥风血雨。
程启现在几乎寸步不离岑南,至少醒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似乎程启是在他睡着后出的门。岑南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控制时间的,最近他俩总腻在一块,他都自觉要被对方养成猪了,程启却捏着他的下巴说,养成猪好,摸起来有肉,气得他不知反驳什么好。
早上窗外一片雾气,建筑仿若建在仙境中,无根无顶,滴滴答答的雨打青绿声从夜半便开始,直至天命也未停息,像白噪音一般,不仅没扰人清梦,反而使其昏昏欲睡。
岑南醒来望见窗玻璃上雨珠往下滑,滑出长长一条水痕,窗户内侧起了薄薄一层水气,指尖一划一画,一个完美的爱心便跃然眼前,不过不能维持太久,画还没一会儿,窗户上就只剩下一团水渍。
说起来,岑南很喜欢首都的夏天,抬头有延绵不绝的盈绿和蝉鸣,迎面是清爽的风雨。雨天城市每一帧都是造景,蕴含着无尽的趣味。除了沤热吃不下饭外,再没有任何他讨厌的地方。
程启给他带早饭时,岑南望着窗外,“一会儿雨停了,你能陪我去外面逛逛吗?”他脸上是充满憧憬,让人不好拒绝。
alpha看了一眼外面雾濛天空,本想苦口婆心劝退岑南,旋即在看到他的脸时又改了口,他无法拒绝,道:“好。”
行动正在进行中,岑瑭已经按照原计划被抓,这事瞒不了多久,程启得尽量陪着岑南,不让意外发生。
但是天总不如人意。
中午雨停了,程启和岑南打了一把白伞。其实早就不下雨了,但是程启要求必须打,岑南也拗不过,只得乖乖撑着,反正也不是他撑,是程启这个贴身保镖撑着,不费他的手。
雨后的空气清新,呼吸间有浓浓的水汽,初夏的气温尚未开始升高,延续着暮春微凉的感觉,和着水汽扑到身上,微微凉,体感还算舒适。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医院的花园里。
程启今天没穿军装,穿着车祸后在家修养时岑南给他买的休闲装,薄薄的雾霾蓝外套,平时留给人狠厉严肃的眉眼柔和许多,英朗帅气,正满眼宠爱地盯着岑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雨后花园地面是湿的,程启边注意地面水坑,边给岑南打伞。
园里下了一场雨后,色调明艳,景物换了外套。树叶绿得翠绿欲滴,名贵的绿宝石色调,开花的的植物叶底有薄薄一层花海,落下的花瓣在水坑中飘荡,被风吹到地面上,形成一条别样的项链。
岑南边看边感叹,难怪古籍中有那么的伤春意象,亲眼见证落红的飘零,美好事物的逝去,是会引发人的感伤之事,触景伤情不外乎此。
但感伤归感伤,他不会在程启面前展现出来,一张小脸表情淡然,颇有某种大宗师气质。但实诚的身体却出卖了他,每次看被打下来的落红,手掌总是不自觉的加大力度,导致两人交合的掌心粘乎乎的,越贴越紧。
“要不我们回去吧。”作为军旅中人的程启看似粗糙,实则心思细腻,不肖岑南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揽着岑南的腰带着他往回走,路上碰到了主管医生,让程启跟他去拿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