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调查竹清海七八年,她当然知道张渚于是谁,她看了眼晴天倒是眉眼间与张渚于有些相似,“你是她什么人?”
晴天知道有希望,之前吴垚给过她崔景的身份证,她查过她吴垚推断崔景也是失踪案受害者之一,眼前的崔景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说话条理清晰,却和许筱兰大不一样。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小姨张渚于也好好的。
“张渚于是我小姨。”
崔景皱了眉,她拍了拍晴天肩膀,她说,“警官,如果金煊活着,张渚于就活着,如果金煊再也找不到,张渚于就不可能被找到。”
“什么意思?”吴垚推门而入。
崔景认出他几个小时前睡在金煊家卧室床上,她看了眼晴天,知晓一定是这个女警透漏了消息给他。
崔景看了眼吴垚,“怎么称呼你?”
“吴垚。”
她又看了眼晴天,“警官,贵姓?”
“叫我晴天就好。”
崔景看着二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去查,查到是谁掳走金煊,抓到他们,金煊和张渚于就得救,查不到,抓不到,她俩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崔景站起身,推开凳子,走出门外。
070 小小狌狌,蚍蜉撼大树
“监控死角,雨天大雾,又是高速服务站的侧门,可疑车辆已经找到了,不过在附近山里,人被调换到另一辆车里,往西开了十几公里,又换了一辆车,这次是在山里换的车,跟踪不到究竟是哪辆。”
晴天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偷偷比划着手机里截图的影像资料,“垚哥,并且对方是有预谋且费了大价钱的,辗转倒腾金煊姐的前两辆车都扔了,车牌号是假的,十几万的二手车说不要就不要。”
“发动机编码查了吗?”吴垚问,套牌车查编码一层层查出来,最后一个经手人也总可以查到。
“查了。”
“是谁?”
“徐新。不过他涉嫌偷盗,已经被通缉了,但是这两辆套牌车最后交易的人却是他。”晴天补充,“现在他又消失了。”
......
吴垚又去见了几次崔晗,崔晗帮着金煊办理了离职手续,她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对其他同事则宣称金煊家里有急事,无法办理离职。
“谢谢你,崔晗。”煊煊最爱攒钱了,顺利办了离职最后的工资也会打给他,等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又多了些。
吴垚很抱歉出于崔景的意思,他不能告诉崔晗她姑姑的讯息。
崔晗说,“还蛮奇怪的,我们公司祝隆总监也突然请了长假。”
吴垚眉心突突跳,“你说祝隆也不在公司?”
“是。金煊姐是端午节后第一个工作日没来的,祝隆总监也是,我听他秘书说祝隆总家里也有急事。”言毕,崔晗又怕吴垚瞎联想,“不过都是巧合啦,就是蛮凑巧的。”
金煊消失了一周,吴垚忙着协助晴天追查最后的线索,却忘记了祝隆曾经处心积虑地挖墙脚。他来到祝隆居住的别墅门前,按了按门铃,没有人接听可视电话铃。
房子里没人。
他拨打祝隆的手机号,无人接听,拨打祝隆的微信电话,无人接听,他给他发微信、短信,问他在哪里,统统没有人回复。
吴垚索性坐在祝隆家门口,隔几秒钟就按下门口门铃,如同陷入某种思维执念里,只要找到祝隆,就能找到金煊,一定是他绑架了煊煊。
他按了几个小时,守着别墅红铜色的大门,路过邻居认为他很可疑,小区的保安来把他拖走。
祝隆不在洛城,他在一间水牢里,坐在旁边的石板上,望着关在悬吊笼子里的金煊。
水牢昏暗,墙角石砖上凿了个洞,吊着一个黄灯泡,山洞暗河上砌出方方的一间间砖房,四面墙下修筑石板做支撑也做暗河桥面,房顶上锲入膨胀螺栓,下吊着专门焊造的密实铁笼子,铁笼下是暗河平缓涌动的水流。
不用担心狌狌可以扒开铁笼钢筋逃走,因为她每日只得吃 0.5 克的金子,别说有扒开铁笼的力气了,她甚至连兽身都化作不了。
偶尔有老鼠钻上来,沿着四壁游走,金煊想去捞它过来,跟它说说话,她的手臂探出却握不紧拳头。
他们只给她活着不死的一点点食物。
续着一条命。
祝隆站在石壁上,看着金煊的眼睛晦暗无光,她初来的时候挣扎了几天,渐渐力气耗尽,呼喊挣扎也无用了。
她的头发乌糟糟乱成一团,衣服上潮湿捂不干,又湿了的潮臭味弥漫全身。
祝隆穿着洁白,浑身没有一丝褶子的衬衫站在那里,金煊趴在笼子里,正好看到他锃光瓦亮的皮鞋。
祝隆点燃一支烟,将烟灰掸入暗河,烟味弥漫在不透气的狭小空间里,金煊已没有力气阻止他,她甚至不想张嘴说出那句,“我不想抽二手烟。”
祝隆不会听,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金煊的眼角缓缓滴落一滴眼泪,流入暗河里混在河水里不见:早知道,我应该杀了你的,祝隆,杀一个是一个。
祝隆慢慢抽完一支烟,他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金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我现在什么样子,污浊肮脏的外表不是拜你所赐?我再脏也比你干净。
不过金煊懒得和他打口水战了,祝隆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说服她,说服金煊同意且情愿和他生一只异兽。
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话,“你是狌狌这几代里最凶猛的一只,而我是尊贵的古神,你和我生一个兽胎,生完我给你一大笔钱,你得到自由,兽胎我来养。”
金煊不理会。
他会接着说,“你看你如今什么样子,你是聪明人,要懂得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