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们开始献礼,无非是些珠宝玉器,皇上和皇后也都微笑着赞了几句。
安西王府献上的画是一轮明月,一丛花木,倒是让皇上真正起了几分兴致。他很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才笑呵呵道,“明月佳期,过几日便是上元夜了,这轮明月倒是应景的很。”
皇后笑着附和,“三公主不必出殿门,在殿中也可以赏月了,她定然欢喜的紧呢。”
皇上哈哈笑道,“她虽不过白日,却机灵的很,说不定还真能喜欢。”
程文斐也跟着附和,“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明月皎皎,三公主美人僚僚,安西王妃很会选画呢。”
皇上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过去,赞道,“程婕妤这诗句借用的好,这幅画当贺礼果真是贴切的很。”
刘淑妃低声骂了句,“狐媚子!”
文斐微笑着,谦恭道,“不过是借用古人之言,臣妾不敢当皇上夸赞。”
皇上道,“你作诗也是有本事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种诗句可不是一般人做的出来的。不若你再即兴做一首,让大家也见识一番。”
文斐正有此意,她她为了今夜,准备了好几日,还让宫女悄悄见了程瓒一面,让他帮着将诗句修改润色了一番。说是润色,实际上原本的保留了没几个字。
探花郎的文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她又谦虚了一番,待太监取来文房四宝,她沉吟片刻,落笔写道,“灯火交辉上元夜,笙歌簇拥银月台。灯同月色连天照,花怯春寒傍月开。”
张平将诗句取了呈给皇上。
皇上念了一遍,赞道,“元宵节的诗句不多,这写的已经算是极为出色了。”
他心下有一丝遗憾,到底是比元日的那首诗差一些。
下面也是一片喝彩声,尤其是宗室里几个年轻人,平日里喜好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听得这首诗,又有崇明寺那首诗作铺垫,更是交口称赞。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程侍郎之女,探花郎嫡亲妹妹,家学渊源呐。”
“皇上得此知心佳人,可喜可贺啊。”
文斐优雅淡然笑着,起身福礼,“臣妾献丑了,不敢当京城第一才女称号。臣妾在闺中时,常与府中兄弟姐妹吟诗作对,表妹……安西王妃才学在臣妾之上,作出的诗句才真真是绝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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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三更
☆.第五百零六章 对不住(四更)
幼菫汗颜,就不明白自己怎么碍着她了,非要踩着自己来彰显她的厉害。不就觉得,她这首诗做的好无人能及么。
皇上颔首,“嗯,朕倒忘了,你们俩还是一府长大的姐妹。安西王妃是韩院长师妹,才学自然是有的,朕也曾见识过。”
皇上对幼菫的赞美之辞让文斐很不舒服,她维持着娴静优雅,看了眼对面一直沉默的裴弘元,笑道,“皇上说的是。不单是安西王妃,还有表哥……忠勇王世子,我们都是一府长大的,平日里常一起玩耍呢。”
大家此时对文斐多出几分重新思量来,她的出身说起来,倒是比其他妃嫔都要高呢。和安西王府和忠勇王府都是这么瓷实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文斐很满意大家的神色变化,她微笑道,“不如王妃也作一首诗,让大家品评一番。”
她就不信,幼菫在匆忙之中,能做出比自己好的诗句来。只要她在自己之下,那什么韩院长师妹,才女,都成了笑话。
幼菫是不想在公众场合作诗的,她作诗就是抄袭啊,实在是太有负罪感。让她自己作,还真编不出什么出彩的诗句来。
她踌躇的工夫,对面的赛德说话了,“本王的女儿,堂堂王妃,没有作诗取乐别人的道理,程婕妤莫要强人所难了,你们身份毕竟不一样。”
赛德这意思明白的很,你一个嫔妾,哄人高兴的玩意儿,献艺也就罢了,安西王妃身份尊贵,却是不行。
文斐脸上的笑僵住了,这话太侮辱人了!
她福身道,“大王子此言差矣,吟诗作对是高雅之事,不同于歌舞娱人。”
周德妃方才刚刚弹奏了一曲作为贺礼,闻言脸黑了下来,“怎么,程婕妤的意思,是说你吟诗作对高雅,本宫琴艺便是低贱了?”
文斐忙福礼请罪,“娘娘赎罪,妾身不敢!”
皇上摆了摆手,“好了,莫吵了。”
他换了个和气的口吻对赛德说,“大王子可能不知大燕规矩,大家吟诗作对互相切磋倒没什么,平日里各府也是常举办诗会。”
赛德没有做声,皱眉看向幼菫。
幼菫似乎明白了赛德的意思,他是看她犹豫,以为她不会作诗吧?
她回给赛德一个安抚的微笑,其实她也不太想让文斐这么嘚瑟。你博眼球可以,踩着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敢反驳我义父,更是你的不对了。
幼菫起身福礼道,“那臣妾便班门弄斧了。”
文斐得逞地笑了,“王妃莫要自谦了。”
众人有了几分期待,不过有文斐珠玉在前,大家对幼菫并不太抱希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有人打擂台,自然是高兴事,大家乐得看热闹,不管谁输谁赢,都够他们品评乐呵一番的了。
太监抬了一张宽大的书案过来,又给摆上文房四宝,这规格就比文斐缩在吃饭的矮几上高多了。
幼菫刚要去研墨,一双大手抢先一步拿起了墨条,萧甫山站到她身边,沉声道,“我来就好。”
宗亲们又一次刷新了对安西王的认知,宠妻无底线啊。削水果,研墨这种下人干的活,居然干的这么起劲!就差捶背洗脚了!
幼菫冲他莞尔一笑,便垂眸想着写哪首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