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拍拍他的肩膀,“别猜了,回家看儿子吧。”
孙灵筠给他生了嫡子,最近显摆的厉害,看谁家孩子都不如自家的好看乖巧。
“瞧不起谁呢,你看着吧,指不定是他俩谁呢……喂,你去哪里?”
“本王很忙。”
萧甫山负手回了木槿园,一头扎进了小厨房,磨豆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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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这日是三公主百日宴。
幼菫继续发扬她送礼就送字画的优良传统,抱着画匣子就和萧甫山萧老夫人一起进宫了。
百日宴办的隆重,设在了燕明宫。
幼菫一进殿门,便见到了赛德,依旧是坐在那个位置,含笑看着她。
幼菫自己都觉得世事玄妙,本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如今竟成了她的义父。而且那种亲昵的感觉,似乎是与生俱来。
赛德寝宫里那幅和自己很像的画像,萧甫山解释说那是赛德让探子描绘的她的画像,原是想利用她来对付萧甫山的。谁能想到,他现在对她这般和蔼呢?
幼菫暗暗自得,我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可爱呢。
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欣喜的笑,走到赛德面前规规矩矩行礼,“义父。”
赛德整理了一下衣袍,衣袍的每一处都在它该在的地方,身姿笔挺地端坐着,墨蓝的眸子里是温和的笑意,那样子,让幼菫又是一阵恍惚。
“你是三公主的舅母,带了什么贺礼过来?”
幼菫指了指萧甫山手中的匣子,“是韩院长的一幅画。韩院长在大燕很有名,他的字画很受追捧。”
萧甫山站在幼菫身侧,只是微微和赛德颔首。他与赛德一直在战场上你死我活,拼杀了十多年,如今关系实在是微妙。在这种公共场合,还是彼此保持距离为好。
“韩院长的画?”赛德看着画匣。
幼菫想了想,赛德一介武夫,又是吐蕃人,估计对字画也没什么鉴赏,怕他接不了话,“女儿不太会挑礼物,只是手上字画多,大家又似乎都喜欢,就送这个了。”
他微笑道,“你送出的定然是好东西,他们没有不喜欢的道理。若是有人不喜欢,那就以后不必再送他,不必委屈了自己。”
幼菫失笑,他这蛮不讲理的样子和父亲还真是如出一辙,在父亲眼里,她这个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
“好,女儿知道了。”
她很喜欢“女儿”这个自称,让她觉得温暖,又有底气。
赛德笑了笑,“去坐下吧。”
幼菫又一次福身,随萧甫山去了对面她们的位置,此时萧老夫人已经坐下,正和长公主说着话。
幼菫与长公主寒暄了几句,又与宁郡王和腻在他身边的文珠打趣了几句,刚要坐下,便看到了熟人。
程文斐穿着华丽的宫装,端坐在他们桌子后面。他们前后紧挨着,也不知道这个安排是不是故意的。
幼菫先开了口,“还未恭喜程婕妤。”
文斐看着幼菫身上的王妃服制,华贵端庄,高贵优雅中透着威严,自己的一身华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还有他们第一排的位置,与赛德长公主等人的谈笑风生,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尊贵,自己的卑微。
她若想高人一等,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她努力端着架子,“堇妹妹怎与本宫生疏了,称呼表姐不更亲近一些?”
幼菫坐了下来,微微回头,“在宫里,还是守宫里的规矩比较好。”
一旁的刘淑妃讥讽道,“程婕妤莫要在这里套近乎了,人家安西王妃根本不想跟你论亲戚呢。你这身份可比不得人家,论亲戚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文斐脸色僵了僵,柔声道,“娘娘说笑了。”
刘淑妃冷哼,“皇上不在这里,装什么柔弱贤淑,想让宫人传话到皇上那里,替你出头不成?”
文斐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妾身不敢……”
幼菫暗暗叹息,在后宫里又岂是那么好过的,她也不掺和,专心吃起了桌上的点心。
萧甫山拿着匕首,将点心都切成了小块,幼菫一口一块,吃起来很是方便。那匕首幼菫知道其中机关,在刀身凹槽处有一层银,可以隐蔽地用来试毒。
幼菫来之前还吃了一粒续清丹,以防吃了试不出的毒。最近几次进宫都是如此,很是谨慎。
她说了句,“有些腻,切点水果。”
这一句命令的语气,让人侧目,周围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偏萧甫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拿起一个苹果,耐心削皮切块,插上牙签,将碟子摆到了幼菫跟前。
幼菫吃了一口,赞道,“很甜,王爷尝尝。”
萧甫山似乎挺高兴她爱吃,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嗯,是不错。回头我去御膳房问问,这苹果是哪里供的。”
刘淑妃和文斐看着萧甫山的体贴周到,一时间竟没了互相过招的兴致。平日里她们都是要反过来这样伺候皇上的,能得皇上一句赞赏,她们便要高兴好几日。
皇上和皇后来了,太后却是缺席了。
皇上替太后解释了一句,“太后身子不太舒坦,便不过来了。”
自己大侄子死了,弟弟又没了一条胳膊,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应该是没兴致看着别人高兴的。
宫宴开始,佳肴陆陆续续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