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应声,连婆子上前自告奋勇:“夫人,这种粗活交给婆子来。”
“不,祖母!”安生突然出声:“这东西不可能是端午的!”
“小姐!”端午焦急地喊了一声,眼里含着一汪热泪,冲着安生坚定地摇摇头:“就是端午的。”
目光里多少带着一点央求,示意安生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还嘴硬!”连婆子一戒尺狠狠地抽打下来,劈头盖脸,端午就是一声闷哼。
说实话,安生在那一刻,犹豫了片刻。虽然她从端午适才的话里明白,此事就是长菁知书两人所为,但是没有任何凭据,百口莫辩,自己压根就没有辩白的方法。
但是,连婆子戒尺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便被狠狠地揪起来,立即毫不犹豫地大声道:“住手!”
连婆子压根听若未闻,手上戒尺又毫不留情地向着端午抽打下来。
安生立即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搂住端午,伸臂一挡:“让你住手!”
连婆子使得气力大,这一下子,立即狠狠地抽打在安生的手臂之上,戒尺竟然“啪”的一声断了!
围观的众女眷都有些不忍,连戒尺都能抽断,这婆子要有多么心狠手辣?
薛氏立即沉了脸色:“怎么,安生,你祖母的命令也敢不听,你敢造反么?”
安生一拧身子,跪倒在老夫人面前:“祖母明鉴,端午冤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端午代我受过。”
老夫人气哼哼地自鼻端一声冷哼:“不知好歹!”
薛氏立即捉住她的话柄,落井下石:“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玉石榴压根就不是这丫头的,而是你的了?”
端午抢先道:“是我的,是我的!小姐,不过一顿皮肉之苦而已,奴婢受得住,您不必为我开脱。”
安生低着头,斩钉截铁道:“端午就是冤枉的。”
“呵呵,你这是认罪了?”
安生摇头:“不认罪,因为这玉石榴是有人栽赃给我的。”
“栽赃?”薛氏一声冷哼:“证据说话。”
第九十章 寻找真正的主人
安生一翻手腕,手心里赫然便是那只玉石榴:“祖母明鉴,安生诊包里全都是药材,因此放在里面的东西都是药的苦香味道。而这只玉石榴,一打开却是扑鼻的胭脂香粉的气味。可见乃是刚刚放进去不久。”
“这能说明什么?”薛氏一声不屑轻嗤。
“安生从来不用这些胭脂水粉的,衣服也从未香薰过,反而是在药庐里沾染了药香味。由此可以证明,这绝非是女儿的物件。而且,根据香粉味,就可以寻到她原来的主人。”
众女眷低头窃窃私语,老夫人眼见此事已经不能遮掩,便沉吟不语。
薛氏偷偷地瞪了夏紫芜一眼。
夏紫芜心虚,她每日将这玉石榴压在自己被褥之下,经常在夜里拿在手上把玩,浮想联翩,所以,那玉石榴上可能果真就沾染了自己的脂粉味道。
“荒唐,这脂粉味道相似的可多了,能闻得出来?”
安生微微一笑:“或许我们不能,但是有一样东西可以。”
“什么东西?”安筝也有些好奇。
安生手腕一翻,袖子里赫然露出一个赤红色的小脑瓜,吞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女眷们齐齐一声惊呼,连连后退,花容失色。
老夫人也吓得站起身来:“快,快些丢了它,如何会将这种毒物带在身上?”
安生丝毫不以为意,任那珊瑚蛇沿着她的手腕缠绕着爬进她的手心里。
“祖母伯母嫂嫂们莫怕,这条小蛇虽然有剧毒,但是经过驯化,绝对不会乱咬人的。”
女眷们纷纷离了两丈远,全都害怕那小蛇再突然飞起来,落到自己身上。
“夏安生,赶紧丢了它,别吓坏了你祖母!”薛氏也是战战兢兢道。
安生此时心里是豁出去了,管她谁跟谁?
她扬声道:“我说过,这蛇训练有素,不会胡乱咬人,但是蛇的嗅觉,我想你们应当都知道,比起许多动物都要灵敏许多。适才,我将玉石榴揣进袖子里,已经让它熟悉过这玉石榴上面的气味,它就能根据这气味寻到它的主人,或者说,这香气的主人。”
“不可能!”夏紫芜首先反驳:“一个小畜生而已,哪里有这么厉害?”
安生已经将珊瑚蛇放在了地上:“能与不能,试试就见分晓了,三妹这样害怕是担心什么?”
“荒唐!夏安生,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万一咬到人怎么办?”薛氏厉声阻止,但又心有忌惮,不敢上前。
安生冲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会解毒。只是奉劝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惹恼了它。”
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但是又按捺不住地好奇,再加上听话听音,夏安生分明就是针对薛氏母女几人,所以连连后退两步,又怕又舍不得走。
眼见那小蛇在地上游走一圈之后,竟然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个方向,径直急速游走过去。
那个方向上站的正是连婆子,以及大房府上的两个下人。三人一见毒蛇向着自己的方向,就要逃。
“若想不被咬伤就别动!”安生冷叱一声。
三人立即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那珊瑚蛇径直爬到连婆子脚下,扬起头来,用一双阴冷的小眼睛瞪了她片刻,然后爬过她肥厚的脚面,就要顺着她的腿腕向上爬。
连婆子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筛糠,闭着眼睛战战兢兢地求救:“夫人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