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1 / 1)

两人皆尴尬,忙不迭地分开。

冷南弦强作淡然,起身不悦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千舟已经在门口站定,清清喉咙,回禀道:“启禀公子,是夏家老爷来了。”

“我爹?”安生追问一句。

千舟应声:“是的。”

安生觉得更加羞窘,慌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将头发绾好。

冷南弦极其不自然地道:“让夏老爷稍等,我们马上过去。”

千舟痛快地应了一声,话音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冷南弦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袍,安生扬起小脸,亮晶晶地问他:“你的话还没有说完。”

冷南弦唇角抽搐两下,冲着她冷下脸,重新拾起师父的架子来:“没事了。”

安生瘪瘪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想想父亲这么早便来药庐,应当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不忍心让他久等,拍拍脸颊,待红晕消退一点,赶紧与冷南弦去了前院。

千舟已经奉上茶水,夏员外坐在诊室里,心不在焉地喝茶。见到安生与冷南弦进来,慌忙起身。

“你身子可好了?”

安生脚下仍旧有些虚浮,所以冷南弦是细心地半搀着她,扶她在一旁坐下。

“已经好了许多。”

夏员外看起来有些局促,讪讪地点头:“好了就好,就好。父亲一直提心吊胆的,可是这两日府里事情太多,焦头烂额的,没有能够来看你。反正有冷神医关照,想来定然不会有事。”

安生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答话。

她不想自欺欺人,自己已然昏迷了两天两夜,换做别人父母,怕是早就急得寻上门来。父亲却是如此淡定,可想而知,纵然自己做得再好,在父亲的心里,怕是也没有那一席之地。

夏员外说着,自己大抵也是觉得有些苍白无力,就顿住了话音。

安生这才宽慰一笑,淡淡地道:“无碍的,女儿这不是已经好了吗?父亲也用不着挂牵。”

冷南弦重新请夏员外坐下。

夏员外在原来的位子上落坐,方才开口继续解释:“紫芜一回到府里,便寻死觅活的,你母亲满心懊恼,哭哭啼啼,你祖母又登门兴师问罪。我是实在无法脱身。”

安生落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一无所知,只听千舟昨夜里说起,是冷南弦带着冯嫂等人闯进侯府,将自己从喻惊云身边抢了回来。因此忍不住问道:“紫芜怎么了?”

夏员外轻叹一口气,方才讪讪开口道:“紫芜与你一同落水,被侯府的侍卫救了起来,可惜衣不蔽体,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坏了名节。”

安生一听这话,最初一愣,后来方才反应过来,心里郁闷了一夜的闷气顿时就烟消云散,前所未有的顺畅。

夏紫芜这分明就是自食苦果,自作自受了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夏紫芜终于有了报应!

安生唇角抽搐,若非是父亲和冷南弦就在跟前,差点就要笑出得意的猪叫声!

“怎么会这样呢?”安生一脸诧异:“父亲难道就没有问问紫芜,如何会衣衫不整呢?”

夏员外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紫芜说她在水底窒息,已然昏迷,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不知道。”

安生难掩的幸灾乐祸:“那可如何是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传扬出去,可如何做人?”

“说的就是。”夏员外懊恼地道:“你祖母也无可奈何,为了周全咱夏家的名声,就答应将紫芜下嫁给那个侍卫了。”

安生瞪圆了双目,委实有些出乎意料:“嫁给一个侍卫?”

夏员外顺势叹了一口气:“就是啊,前日里你母亲回府一说,爹爹这心里委实难受。你们姊妹如今好歹也是侍郎府的大小姐,竟然屈身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父亲在同僚面前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你母亲专程去侯府找侯爷夫人说起过,侯爷夫人答应赏给那侍卫一个闲差。可是官职恁低了一些,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大的武官。若是能做到千总的位置,好歹还能风光一些。其实,这也不过只是喻世子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夏员外说完抬眼别有用意地看了安生一眼。

他前来探望,带给安生的一点暖意,一点点丧失了温度。

安生苦笑着问:“父亲此来,是不是想让安生与喻世子说一声,赏那侍卫一个高官厚禄?”

夏员外没有听出安生话里的讥讽之意,欢喜地点头:“喻世子对你有心,百依百顺,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尽力的。你们姐妹相互帮衬,紫芜嫁的好,你脸上也有荣光。”

安生“呵呵”地笑了一声:“父亲是自己来的,还是薛氏求你来的?”

夏员外一愣,一口否决道:“是父亲散朝之后,挂念着你,特意过来的,你母亲并不知道。”

“我想也是,薛氏她如何还有脸面让父亲来求我?”

夏员外微微蹙起眉头:“你母亲与你的确是有前隙不假,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你母亲。”

安生猛然站起身,脑子一阵眩晕,身子不禁歪了歪。冷南弦慌忙将她搀扶住了。

“夏大人,你还是先行回府,问问贵夫人,安生究竟是因何落水,然后再来指责安生不迟。”

“冷师傅此话何意?”夏员外疑惑地问道。

安生一张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心口剧烈地起伏:“女儿落水全部都是拜夏紫芜所赐,是她故意将女儿推落水中的,那侍卫也是早有预谋。是女儿侥幸,逃脱了他的魔掌,而夏紫芜如今自食其果,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

夏员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紫芜绝对不是故意的,安生,这只是一个意外。”

冷南弦早就猜到其中必有内情,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经过,听到安生控诉,终于又忍不住:“夏大人,究竟是否是意外,你回府一问便知。贵夫人与紫芜小姐加害安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安生不想你为难,受了委屈从来不会张扬,全都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