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长菁也是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小姐莫怕,虽然看起来的确是骇人一点,但是好在都是风团,慢慢会消下去的,恢复如初,不会坏了容貌。”

“可是怎么会起这些东西?”夏紫芜忍不住惊恐地哭出声来。

“这个说不准的,或许是吃食,也或许潮湿受风,奴婢小的时候,身子不好,一到阴雨天也会起,裹紧被子闷身汗就好了。”

“我大热天的,怎么会受凉?而且,而且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呐?”夏紫芜气急败坏地哭嚷。

“奴婢去找大小姐,让她寻府里大夫来看看。”

长菁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夏紫芜叫住了:“慢着!”

“怎么了?”

夏紫芜恨声道:“我一进府便在孟家人面前丢了脸面,若是再张扬出去,岂不又让那个孟静娴和夏安然看了笑话?”

“可是,若是不请大夫,小姐您这脸......”

“难不成你想让孟经纶也看到我这副丑样吗?”夏紫芜气急败坏地训斥:“他如今好不容易对我和颜悦色的,若是坏了印象,补救起来就麻烦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为了小姐着急,没有考虑那么多。”长菁慌忙辩解道。

夏紫芜恨得简直咬牙切齿:“好端端的,如何会这样巧?接二连三地出事,肯定是谁在跟我作对!”

长菁眼前一亮:“难道是大小姐?”

“哼,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见识短浅,你何曾见过她懂这些蹊跷之术?”

“那能是谁呢?这府里我们也识不得别人呢。”

夏紫芜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夜里孟静娴对于自己那一顿冷嘲热讽,和遮掩不住的敌意,再思及自己入府之后,也曾吃过孟府的茶,心里就犯了嘀咕,将这些事情一股脑地怀疑到了孟静娴的身上。

她吩咐长菁:“长菁,去知会夏安然一声,就说我要回府。”

“回府?这么快?”长菁疑惑地问:“我们刚住了一天啊。”

“来日方长,以后还有机会。母亲拿捏住了夏安然的把柄,这孟府我还不是想来就来?你悄声的,不要声张,就说我身子不适,让她代我到孟夫人跟前告声罪。”

长菁应声,立即跑去安然那里,将夏紫芜的话传达了。安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夏紫芜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些窃喜,一面吩咐车夫准备马车,一面到夏紫芜的住处探望。

夏紫芜将脸严严实实地包了,对于安然略带关切的询问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揶揄了两句,便与长菁收拣了东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第四十章 求医

安生在府里同样也是煎熬了两日,眼巴巴地盼着,听到端午说夏紫芜回来了,而且还是把脸包得像粽子一般回来的,忍不住就是得意一笑,对青橘暗中赞叹了两句。

这丫头果真机灵!孺子可教!

那书中记载的法子都那么简单,药材随手可取,但是这药效却是实打实的好。

尤其是那“千屁王”不过只是取无根浮萍晒干磨碎,加入凉茶中,便能令人放屁不止。那痒身粉亦是简单易学,不用严苛地按照比例,亦能收到奇效。

她对于冷南弦那一本《奇门方术》愈加地垂涎,心心念念,做梦都恨不能据为己有。

而夏紫芜狼狈地铩羽而归,薛氏一见,便大吃一惊:“我儿,你这是怎么了?如何这副形容?”

夏紫芜解开脸上布巾,委屈地涕泪交加:“母亲快些救我!”

薛氏骇了一跳,问清缘由,着急忙慌地就要命人去请大夫。

一旁夏紫纤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一把就将薛氏拽住了:“母亲,这可是关系到姐姐的容貌,半分差池也不能有,寻常庸医如何使得?你还是求爹爹,去请冷神医过府看诊。”

薛氏一听,女儿言之有理。只是夏员外并不在府中,就差了连婆子将安生唤了过来,让她出府一趟,请冷神医过府一趟。

安生看一眼满脸红肿的夏紫芜,心里正解气,但是努力掩饰了脸上的幸灾乐祸,又担心再被冷南弦一眼看破自己的伎俩,因此支吾道:“女儿自然愿意为妹妹跑这一趟。不过,冷神医素来有规矩,救死不救活,只医性命垂危之人与疑难杂症。上次入府,尚且是父亲费了好大的情面才请了来,女儿哪里能有这样本事?更何况,今日不是看诊之日啊!”

“你是死的么?”薛氏听到安生一再推脱,顿时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是你存心就是想要看你妹妹笑话,恨不能她就一直这样,坏了容貌心里方才解气?若是那冷神医不来,你就不能求他?跪在地上不起来?我就不信,冷神医果真见死不救!”

夏紫纤笑着为安生求情:“母亲莫急,姐姐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相信是见到冷神医,心里害怕而已。不若这样,女儿陪她一同走一趟,好言好语地央求,女儿相信,冷神医一定会看在爹爹的颜面上,过府一趟的。”

薛氏看一眼夏紫纤弱不胜衣的模样,斩钉截铁地摇头:“你身子刚刚才好了一点,可以下地走动,哪里能禁得起马车颠簸?更何况是抛头露面?就让她自己去,若是请不回冷神医,我活剥了她的皮!”

“我无碍的。”夏紫纤仍旧坚持毛遂自荐。

薛氏轻哼一声,小声道:“低声下气地求人,这哪里是千金小姐的姿态?会被人看不起。”

夏紫纤便不甘心地作罢,看着安生反而有些艳羡。

安生低垂着头,不敢执拗,只能应下,转身出了夏府。老王头已经备好马车候在门口,安生满腹心事地上了马车,指引着方向,直奔冷南弦的妙手生香。

安生上次去的路上,一路沉默,不曾看外面道路,回来的时候又要抓药,绕了一圈,道路并不熟悉,也是一厢打听着才寻到那所绿竹掩映的所在。

安生下车,鼓起勇气轻叩院门,应声出来开门的正是千舟。

千舟上下打量安生一眼,顿时想起来是她,鼻端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问:“你又来做什么?”

安生抿抿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冷神医在吗?我奉家母之命,前来相请冷神医过府为舍妹看诊。”

千舟伸手一指门首悬挂的牌子,傲然道:“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么?救死不救活。”

安生低垂了眼帘:“若是我说快要死了呢?”

“什么病?”千舟咄咄逼人地问:“先要过我这一关。”

安生一本正经道:“痒症,舍妹浑身红肿刺痒,快要痒死了,母亲快要急死了。”

一句话惹得千舟“噗嗤”一笑,玩味地看着她:“这也叫快要死了?我还要被你笑死了呢。”

安生也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若是请不回冷神医,我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