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1 / 1)

“不!”涟姨娘执拗地摇摇头:“谁的孩子谁疼,我不要他以后有多大出息,就想能陪着他,让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好。”

喻灵素就不再答言。

安生依旧是摇头:“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上。漫说我不会诊病开方,即便是会,你现在正身怀有孕,吃过多的汤药对于孩子也不好,断然不能冒冒失失地请医。”

涟姨娘一撩衣摆,就跪在了地上,大腹便便地笨拙地给安生磕头。

“上次灵素小姐受人冤枉,听说就是安生小姐援手,相信您一定是妙手仁心的菩萨心肠。安生姑娘,这只是您的举手之劳,却能救了妇人一命,妇人天天给您烧香磕头,求求您了。”

安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执着,一时间百般为难。

这趟浑水,她是真的不想趟。

可是这妇人一直磕头不断,自己也承受不起啊?

她轻叹一口气:“你先别激动,到我的房间里坐一坐。若是我能帮你,定然不遗余力,若是我压根闻所未闻的病症,那就对不住了。”

涟姨娘惊喜地抬起脸:“多谢安生姑娘,多谢安生姑娘。”

安生将她从地上费力地搀扶起来,与喻灵素一起,回到房间里。

涟姨娘在安生跟前坐下,安生亲自给她斟倒了一杯茶水,她捧在手里,欠身谢过,然后轻抿一口,方才恢复了一点激动的情绪。

“你将你的病症仔细与我说说吧,不要有任何隐瞒。”安生开口道。

妇人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道:“以前的时候,一直好好的,虽然稍有孕吐,但是并不严重,也吃得香,睡得下。

一直到孩子五六个月份大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已经睡下了,就突然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时断时续,隐隐约约。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就问身边值夜丫头揽月,府里是不是添了喜事?揽月说没有。然后我问她,如何会有婴儿啼哭声?她也说没有,怕是我听错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怪胎

涟姨娘说到这里,面上有些许惊恐:“我当时不以为意,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继续睡了。可是没有一会儿,那哭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听得真切,我又问揽月,她依旧说没有听到。

就这样,一直一连好几日,每日夜间,都会有时断时续的婴儿啼哭声。我问起院子里其他下人,也都说没有听到。

这时候我就有些害怕,夜里一听到哭声就睡不着,整夜整夜地辗转,一合上眼睛就做恶梦,肚子里的孩子使劲地踢我。

我说了谁也不信,大家都说我是幻听,可是,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后来我才吃惊地发现,竟然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哭,哭得很伤心。

我完全被吓坏了,哭着告诉二少爷。可是二少爷不肯相信我,说得多了,他说我变得疑神疑鬼,疯疯癫癫。

我愈是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孩子哭得就越厉害,甚至白天也会哭闹,人多的时候也哭,哭得我心慌,害怕,偏生大家谁也听不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着。

慢慢的,大家谁也不相信我,都说我是疯婆子,已经神志不清了。也有人,风言风语,说我肚子里怀的,乃是怪胎,是妖孽。可是,安生姑娘,我不糊涂,我脑子十分清醒,除了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哭声,我跟平时里没有任何异常。”

“那你现在夜间休息可好?”

涟姨娘摇摇头:“心里心事堆积得多,就有些发愁,夜间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而且开始掉头发,大把地掉。”

“其他的呢?比如说,会不会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晕眩一类的。”

涟姨娘点头如捣蒜:“会会会!身子每天都是乏力的,经常心悸气短,胸闷,浅眠,容易惊醒,而且因为心情烦躁,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急躁。大夫说,这都是有孕的征兆。”

“那么,最开始,你听到的婴儿啼哭之声......”

安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院子里脚步匆匆,打断了她的话。

“涟姨娘是不是跑到安生姑娘这里来了?”

金米儿应道:“是的,二少夫人,就在安生姑娘的屋子里。”

安生与喻灵素慌忙起身相迎,二少夫人已经一撩门帘,迈了进来,冲着屋子里逡巡一圈。

涟姨娘也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冲着她笨拙地福了福身子。

二少夫人吩咐身后的丫头:“揽月,还不快去搀扶着你家主子?”

她身后的小丫头生得眉眼风流,身段妖娆,一开口也是如同出谷黄莺一般清脆:“是,二少夫人。”

上前搀扶起来涟姨娘,挎住了她的胳膊。

二少夫人冲着安生尴尬地笑笑:“让安生姑娘笑话了,您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

“二少夫人,奴婢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安生姑娘给我诊断诊断病症,不会冒犯她的。”

二少夫人看起来柔柔婉婉,一副纯良柔善的样子,对着涟姨娘却是十分凌厉:“你每次发作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万一冲撞了安生姑娘,你吃罪得起吗?揽月,带你家主子回去。”

揽月脆生生地应着,就去拉扯涟姨娘。涟姨娘只是不肯,她手下就使了七、八分的气力。

安生想起了端午。同样是婢女,可端午从来不会这样唯唯诺诺地应着别人的命令,然后违背自己的意思。

这个揽月明明是涟姨娘的贴身婢子,却是对二少夫人言听计从,俯首帖耳。

涟姨娘左右挣扎:“二少夫人,让安生姑娘给我看看吧?我兴许吃上两副汤药就能好了呢?那样就不会给您招惹麻烦了。”

涟姨娘对于二少夫人已经是低声下气,二少夫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声吩咐:“拖下去,这般吵嚷,成何体统?”

涟姨娘突然就扭脸面向安生,面带些许惊恐:“安生姑娘,您听,孩子又哭了!”

揽月蹙眉道:“涟姨娘您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么多人,谁也没有听到孩子哭啊?”

涟姨娘精神显而易见地开始紧张,慌乱地左右扫望:“我没有听错,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哭,哭得好伤心。安生姑娘,她们一定是串通起来骗我的。您说,是不是?”

安生不语。

揽月慌忙招呼屋外的仆人:“快些进来,帮我拦住姨娘,她怕是又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