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瑟儿倒是没他那些弯弯绕,说:“倒也不错。”
连天横方才还怕他多想,这一会儿自己反倒起了疑心:“甚么?你不许喜欢孩子!”
宝瑟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哼道:“就喜欢你这个坏孩子。”
连天横半开玩笑道:“你怎么也不给孩子两个压祟钱买糖吃。”
宝瑟儿道:“怎么没有了,你自己不会看,能怪谁。”
连天横以为他逗弄人,半信半疑的,掀开枕头,见到一柄短刀。
连天横:“!!”
急忙拿起来,在手里反复地看。那刀由玄铁铸成,重三四斤,雕花繁复,刀鞘上嵌满绿松石、花玛瑙、青金石、碧玉、红珊瑚,刀柄上紧紧裹缠着极纤细的银丝,五指握住,唰然抽出,刀刃纤薄,锐利如雪,寒光一现,倒映出他的眸子。
宝瑟儿赤裸着后背,趴在枕头上,懒懒含笑看他:“还喜欢?”
连天横忍不住把人从被子里刨出来,亲了又亲:“喜欢!”
兀自点了盏小灯,在灯下欣赏了半天,爱不释手,过了一阵,回过神来,狐疑道:“你自己没搭钱罢?”
宝瑟儿说:“没有。”
连天横掀开被子要下床:“算了,不问你,我自去查账。”
宝瑟儿拉着他,喊道:“别查了!买都买了,我只要你高兴。”
连天横坐下来,看着那刀,虽然很好,可却忽然明白了心疼钱的滋味,又觉得没那么喜欢了。
起了床,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忙碌操持,宝瑟儿围着厚毛领子,下巴埋进去,怀抱了暖袋,环视院子,问道:“今年怎么这样冷清?”
往岁都要点庭燎,在院子里熊熊燃烧,祓除一年的污秽,小福子抱怨道:“可今年刚点起来,少爷就教我们扑灭了,更不许撮起落叶点明火玩,好没意思!”
宝瑟儿问:“这是为何?”
小福子道:“少爷没说。”
宝瑟儿猜到甚么,往屋子里扫一眼,便吩咐道:“你们去点上罢。”
小福子听宝瑟儿说了,得了圣旨一样,乐颠颠地跑去抱柴火了。
连天横披上衣服起来,听见他要点庭燎,从身后抱着腰,下巴搁在他颈窝,感受到怀中人的轻颤,淡淡道:“自己又怕,又非要点上。”
宝瑟儿道:“谁说我怕了,我压根不怕!”
待人把纸笔抱来,宝瑟儿便坐下来,蘸了墨,在洒金红纸上像模像样地写道:
**云容山意商量雪**
**柳眼桃腮领略春***
字虽不算漂亮,可也端正,连天横很喜欢这副对子,更喜欢这份情致,自己端着糨糊,用刷子糊在门口。
宝瑟儿便袖着暖壶,倚门看他,连天横仔细刷了两遍,贴得很平整,边角也没有纰漏,拍了拍手,嘴里吐出白气,上下看了看,十分满意。
放眼望去,正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家家户户,千灯万盏,满城一片飞红,丝缕相连,其间正有盎然的春意潜滋漫长,这般良辰美景,全笼罩在纷纷扬扬的雪片里,隐没在盈盈脉脉的目光里了。
穿心连?完
*宋?黄公度《乙亥岁除渔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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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超超长的一章,写到怀疑人生,撒花撒花,谢谢小美人们,追更辛苦!
(?°з°)-?
番外在写了在写了,交代交代其他小美人的故事~
有了新坑会放链接在这儿~微博也会告知大家,随机掉落小段子(如果有人愿意看的话??)
戳戳????
智斗小晚娘
诏黄新湿
晚安!
2020七夕番外?金盆洗手〈1〉
潘宜沉新染了一头栗色短发,正嘻嘻哈哈地和几个小鸭子打闹,这舞厅里灯红酒绿,几个爆炸头青年正跳着迪斯科,回荡着时下正流行的情歌:“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一阵笃笃的高跟鞋踩地声传来,原来是她,上身大红紧身吊带,下面一条烟灰色喇叭裤,妆容精致,臂弯里挽一件西装大衣,她一来,这伙人就收声了,规规矩矩地站起来,乖乖地叫:“安娜姐”、“安娜姐”……
这女人的语气总是急如一阵风,放下大衣,一手插兜,一手指点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到'兰馨阁'去,大鱼来了,今天给姐好好表现,啊!”
潘宜沉一听是大鱼,那可来了劲了,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因为发骚勾引男同学被学校开除,现在就在夏栀卡拉OK舞厅上班。说是上班,其实就是做鸭子,出卖肉体嘛!把金主伺候得服服帖帖,一口一个老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日子过得是蛮滋润的,活到二十岁,存款还是零蛋,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典型的好逸恶劳分子。
走到包厢门口,潘宜沉对着玻璃理了理头发,今天穿的是菱花格子薄毛衫,配一条背带牛仔裤,头戴一顶灯芯绒帽,脚踩锃锃亮的圆头皮鞋,全套都是在聚安广场那儿的百货商店挑的,这款式最时髦了,人老板娘都说了,特别适合他们这种学生,潘宜沉就在心里暗笑:大染缸里染了三四年了,心肠都黑了,还学生啊?今天非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把这群庸脂俗粉给艳压下去不可!
侍应生就领着这一队小鸭子,推门进去,站在屋里排成一排任人挑选。
潘宜沉耍了个惯用的小心机,为了站在人群里最显眼,不小心跌了一下,娇娇地哎哟一声,客人的视线就全往他这儿聚拢了。
角落里一个男人单手玩着车钥匙,露出袖口的白边和骨节分明的手腕,就跟那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对着安娜吩咐:“就他吧。”
潘宜沉一看自己还真被钦点了,花蝴蝶一样地扑过去,落到男人怀里,甜腻腻地叫:“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