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道歉。扣扣:二三零d二零六九dd四三零
可或许真是她的杀业太重,她的人生只按照她想得开头去展开了。找了个遂他心意的如意郎君,度过了几年和美圆满的夫妻生活,却在生孩子这个问题上卡住了。
大夫说她的身体要比母亲好上不少,并非不能受孕,只是需要讲究时运。可是她盼了又盼,期望总是一次次落空,她在无数次的期盼和失落中循环往复,渐渐地,早忘了当初赌的那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也默认了自己是罪人。
如果当初,死得是自己就好了。
傅明晞时常这样想。
在小祁的帮助下,傅姐开始正视心结,同时思考当初的选择。
在终于做出决定试图想要改变的时候,再一次被绑架了。
那伙在京华流窜作案的山贼终于浮出了水面桃金娘是山贼中的大当家。
她被孟无枝大伤元气,走投无路,困在京华中出不去,而之前因为想要绑架傅明晞所以堪破了她和小祁的奸情,于是改变主意,选择风险更小的,绑了傅姐,要挟小祁送他们出城。这是个非常经典的道德选择题。
是选择暴露他们的奸情,让坏人绳之以法,还是就这样帮助这伙罪无可恕的犯人逃脱,把自己的秘密掩盖下去。小郡王选择了第三条路,也是他很早就做设下伏笔的。
那日他在薛府放火的同时留下五千钱,同时拿走了薛另一半的鱼符。
没错,他故意设计薛,把脏水都泼到了薛头上,说自己倾慕傅姐,而薛也愿意,所以五千两买了春宵一度,那夜的春药是他们二人合计下的。
【这本来就是他为了给傅姐重新开始的机会而做的局,这是因为未雨绸缪,在那种关头都的确保住了傅姐的名声】
薛本来就是烂桃花极多,性格软弱,风评不好,随着逐渐的审问,薛在被俘虏期间的事情也暴露出来。原来他被绑完全就是桃金娘见色起意,上不到就硬绑,叫兄弟做了一出戏唬他,顺便下药把他吃干抹净等等……
所以薛百口莫辩,被扣上了身子不干净(被强盗奸污)以及卖妻求荣的恶名,皇帝出面让他们强行离婚,并且将他贬谪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而小祁也被皇帝一顿好打,因为皇帝是个公正严明的好皇帝(我几乎从不写奸角),即便是外甥也不能接受他做出这种孽事,但因为姐姐宠溺无度,以死相逼,到底没能真的罚什么,只是也把他打发到很偏远贫瘠的地方当城主去了。
并且从始至终把傅姐当做一个受害者考虑,将她安排的十分妥善。最后桃金娘一行人被抓,傅有惊无险回来,发现老公已经没了,很快大狗狗就要没了。
她很难过,但是大狗狗告诉她,人生不应该只有婚姻。姐姐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无限美好的未来。我们之间的确只有短短几个月,或许说一生太靠谱,她应该赶紧去做想做的事情。之后就走了。
而傅姐也终于在经历中成长,学会和自己和解。虽然她依旧没办法原谅父母,但是她可以无视他们,慢慢修补心中的阴霾,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武功荒废的很多年有些晚了,所以就重新捡起书考科举,两年之后功成名就,金榜题名,所以打包好东西就千里寻夫去了【。】
小祁被发配边疆但是志向远大,那个城池荒败却很有漠北的那味。他见识过北梁,京华的繁华,所以开始壮志酬筹的扶贫。
从一个满脑子只有小马驹的小傻子成长成一个有担当报复的帅小伙。傅姐作为公派去到他那里给他当下手,并且展开了一段非常光明正大并且幸福美好的办公室恋情。在久别重逢之后彼此确认了心意,最后在一起了。
61. 心结
傅明晞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当初那个被脐带勒死的婴孩是自己,父母亲也会像现在这样缅怀哥哥那样缅怀她吗?
会在哥哥神采飞扬的时候对着他叫死去的孩子的名字吗?会对少不更事的哥哥说他是个杀人犯吗?会因为他碰了妹妹的灵牌就拽着他的头发,在列祖列宗面前把她往神案上撞吗?
明明都是很多年轻的事情了,明明父母亲总也曾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可为什么说起来还是那么想哭呢?
早已溃烂多时的伤口终于重见天日,陈旧的痛楚开始发酵,傅明晞竭力忍,忍到浑身颤抖,绷不住了才忙不迭拿手掩住脸,泪水便顺着指缝滂沱落下,哭声却极其压抑隐忍,只断断续续地才失控呜咽出两个破碎的音节。
“姐姐。”白无祁只猜到这会是她的心结,却没想到这个真相竟如此沉重。他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只走过去把她揽到身前,“对不起。”
傅明晞想说话,可是说不出,只不停地流泪,好像要把那些被母亲怪罪时流不出的眼泪通通流尽一样。
一开始白无祁保持着理智,可见她那样难过,不由得火气就上来了,忍不住道:“你爹娘就是有病!”
“不许你说他们!”
“……好嘛。”
傅明晞很快又觉得后悔,拿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小心攥着他的衣角,小声道歉:“不是。我知道你维护我。”
她切切实实对父母亲有太多的怨恨不甘,可这些年来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关心同样不少。她被困在名为爱的枷锁里,早就失去了痛痛快快的说恨的能力。
“没关系。”白无祁想学她平时那样揉她的脑袋,看着一头珠翠,于是改成揉她的后颈。随后坐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强硬地让她匍在自己胸口上慢慢哭,“是我思虑不周。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早知道就不在这时候说了。”
空气中还残存令人脸红心跳的旖旎气味,傅明晞却没有害羞的心情,只是流了更多的泪:“我多半是真的造过杀业。”
“瞎胡说。你娘就是对那死胎执念太多,魔怔了。你怎么也糊涂?”
白无祁说话不太好听,把那条令傅家夫妻执念多年的生命轻轻巧巧称作‘死胎’。也的确是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说得出这样冒犯的话,傅明晞听来却不想反驳,只是说道:
“……我真的生不出孩子。”她鼻尖红红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大夫明明说我身体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声音渐次变低了,“那边也就算了,你也这里也不见动静。总不能被我睡过的男人个个都不行吧。”
白无祁挠了挠头,“唔。薛大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的不行。”
他看见她惊异地眼神,忍不住亲了亲近在咫尺的润润红唇,“第一回之后,我就在按时吃避子药。你不知道吗?”揶揄的笑起来,“不知道还让我射里面,姐姐傻不傻。”
傅明晞却很理直气壮,“又有什么关系?”
谁的孩子根本不重要,她就是想当一个完整的女人。虽然后来听好友说起孕中苦事,想起又觉得怵得慌。可她心中却一直有‘以命抵命’的固执念头,觉得既然母亲是因为一条生命怨怼这样多年,就应当还她一条,不说两清,起码会让彼此都好过一些。
会吗?
应该会的吧……
“当然有关系!”白无祁也不想苛责她什么,只是捧着她的脸,从她的额角吻到下巴,“但这不是姐姐的问题,是姐姐父母亲不好。不过……不要紧,父母不可以选,但是人生可以选。”
他认真地看着她,“还有我,也可以选。”
傅明晞从没有这样脆弱过,只觉得喉头哽得厉害,“何必呢?你何必管我呢。”
“我喜欢你。”白无祁顿了顿,又重复一遍,“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莫名变得消沉,“柔然的叛乱平息之后,按律例应当是我继承王位。是我一时懦弱,不敢接手那片千疮百孔的国土,出于逃避才跟着母亲来到这里,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北梁,也不喜欢京华。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不愿意在这里做什么铁帽子郡王。”
她只觉得受之有愧,嗔他道:“不过是色令智昏!其实我并不值当。”
白无祁却当了真,“是。我就是色令智昏,才会越做越错。现在我喜欢姐姐已经喜欢到没办法忍受和别人分享你的地步了。可我有什么资格呢?我才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必须要对你的人生负责。”
傅明晞隐隐地觉察到不妙,抗拒的摇头:“不!不要!你不要管我,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她欺身压住他,匍在他耳边道,“我没有让阿存碰过,以后也不会让他碰。小祁,你以后别吃药了好不好,我想有个孩子……有个和你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就代表老天爷也不觉得我有罪,那我就和离,答应你的愿望,做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