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秦执的种种推测,燕宁不置可否,只?阐述自己验尸发现?:“...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吕平身上并无其他致命伤,而从创口创角以及深浅度来看,他脖子上的窟窿也?并非一次性形成,而是经过反复戳刺。”
“除此之?外,吕平鼻骨骨折,面部有扼压痕迹,合理推测是他杀,凶手从后捂住他的口鼻,阻止他呼救,并用右手持剪刀快准狠刺入死者?脖子,戳断大动脉致其死亡。”
燕宁只?当没听见众人此起彼伏倒抽凉气的声音,眸光微凝,继续:“死者?背部,下肢已经出?现?尸斑,指压局部褪色,缺口血管断端有血液滴出?,尸僵扩散至全身,尚未缓解...”燕宁一边说,一边在心中飞快推算:“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八到九个时?辰,也?就是昨日?午时?到未时?左右。”
燕宁话音刚落,那边秦执就“啊”了一声,嘀咕:“这?时?间也?忒巧了点?,岂不是咱们从钱家出?来后不久人就死了?”
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起这?秦执就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恍然大悟式一拍脑袋,兴冲冲问:“燕姑娘,您说有没有可能?是钱家那边有人□□,所以在知道咱们要翻查白婉儿的案子之?后,害怕事情暴露,所以就抢先一步找到吕平杀人灭口?”
秦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不等燕宁开口就自顾自搞推理:“您想啊,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呢,早不死晚不死,偏等咱们去钱家查案之?后吕平才死,不就是怕咱们找到吕平后,他会将幕后指使给供出?来么,世子,您说是不是?”
秦执还记得岑暨之?前动不动就嫌弃他朽木不可雕,这?会儿自觉已经窥破真相,迫不及待就想一雪前耻寻求岑暨肯定表扬,见秦执挤眉弄眼一脸得色,岑暨掀了掀眼睑,恹恹“嗯”了一声。
虽然觉得秦执有些聒噪,但不得不说他进步还是挺大,推理的还算到位。
在得知吕平死亡时?间之?后,岑暨第一反应也?是有人存心想抢在他们之?前杀人灭口,钱大钧的案子早就已经定下,知道他们要重新翻查的除了刑部之?外就只?有钱家人,而他们前脚才刚从钱家离开,后脚就有人找到吕平痛下杀手,如此巧合,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从岑暨这?儿得到了肯定,秦执只?觉扬眉吐气,只?是还没得意多久,就听岑暨淡声:“还有呢?”
“哈?”
秦执一愣,摸头不是脑:“什么还有?”
“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该有的线索都有,验尸结果也?出?了,你就只?发现?了这?一点??”
岑暨眯了眯眼,神情不辨喜怒。
“啊这?...”
在岑暨严厉目光注视下,秦执脸上嘚瑟笑容逐渐消失,讪讪摸鼻:“这?点?难道不够吗?”
岑暨面无表情:“你说呢?”
秦执顿觉亚历山大,艰难咽了咽口水,惭愧低头,讷讷:“那,那属下再?仔细想想。”
见自家下属垂头丧气,岑暨一点?都没有打击小朋友自信心的自觉,从鼻腔中溢出?一声轻哼,意有所指:“‘未出?土时?先有节,已到凌云仍虚心’,不要才找出?一两条线索就骄傲自满,多学多听多看,等什么时?候能?独立破案了再?骄傲也?不迟。”
秦执:“?”
听到岑暨突如其来的谦逊教诲,秦执表情有瞬间的空白,他没听错吧,世子知道“谦虚”这?两个字咋写不,居然还反过来告诫他,不光是秦执,就连燕宁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居然能?从岑世子嘴里听到“谦虚”这?两个字,真是活久见啊。
不知道众人心中吐槽,见秦执一脸欲言又止,岑暨眸光微狭,凉凉:“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这?倒也?不是,只?不过...”
秦执摇头,纠结脸:“独立破案这?要求是不是高了点?,您不也?需要燕姑娘帮着验尸么。”
自己都做不到,还好?意思要求他?
岑暨:“......”
没想到秦执质疑角度如此清奇,岑暨愣了一下,随即果断:“这?不同。”
“为啥?”
岑暨飞快瞥了燕宁一眼,眸光闪烁,镇定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与阿宁不必分其他。”
毕竟...夫妻同为一体不是。
秦执:“......”
燕宁:“.........”
第144章 恶意卖萌
要?不怎么说岑暨是有些宇宙驰名双标在身上的, 不光是双标,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很有一套,听他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一家人?, 燕宁嘴角抽搐, 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亏她还以为有昨天鼻血事件打击在, 岑暨自?觉丢脸, 或许会夹着尾巴做人?好生?安分几天,却不想这才只过了一夜就又满血复活骚话连篇,看来终究是小瞧了他的自愈能力,就冲这锲而?不舍厚脸皮,上辈子怕不是属灰太狼的叭。
岑暨言辞凿凿,直接就将燕宁单方面捆绑,话里话外都?是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对?燕宁有意的事儿在提刑衙门内部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甚至还有好事者私下里开设了赌局,就赌自?家世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抱得美人归, 最短期限是半年, 上不封顶, 时长越短,赔率越高。
作为资深捧哏, 秦执反应是最快的, 闻言立马就煞有其事点头:“不同不同,必须不同,世子您跟燕姑娘那可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一对?地设一双,这关系哪儿是咱们能比的呀, 你们说是不是?”
秦执不光是自?己吹彩虹屁, 还不忘拉上同僚们一起,接收到秦执眼神暗示, 众人?点头如捣蒜:“啊对?对?对?对?对?”
大家伙儿有学有样,附和连连,什么金童玉女鸾凤和鸣一个?劲地往外冒,甚至还有人?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席上敬酒说祝词,听得燕宁头冒黑线,额角青筋直跳,岑暨唇角却翘越高,并忍不住朝燕宁投去别有深意?愉悦目光。
看见了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大家伙儿都?说般配,那他们在一起就是众望所归。
不知道岑暨暗戳戳想法,燕宁只觉这场面有些过分离谱,她能面不改色调戏岑暨,却不代表能坦然接受众人?围观调侃,这就像尽管爱听八卦,却没人?愿意?成为八卦主人?公?一样。
眼看众人?愈发起哄,燕宁脚趾抠地,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好了,都?给我闭嘴!”
“工作时间,禁止闲扯。”
“还有。”
燕宁剜了岑暨一眼,皮笑肉不笑,义正言辞:“报一丝啊,恐怕要?让岑世子失望了,我这儿可还是要?分的,你给钱,我出力,咱们就是普通金钱雇佣关系,不要?随随便便给自?己加戏。”
岑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正主亲自?下场拆CP,真特么扎心。
只当没有看见岑暨那张深闺怨夫脸,燕宁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转移话题:“刚才案子说到哪儿了?”
燕宁深刻诠释了“人?微未必言轻”,虽然只挂了个?仵作的职位无品无级,但若真论实际地位倒比岑暨这个?正儿八经长官还要?略胜一筹,一众亲卫早就已经习惯了听从燕宁指挥,谁让自?家世子是个?耙耳朵在燕姑娘面前?都?只能唯唯诺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