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齐福生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死者乃是被人谋杀身亡。”说着,仵作用镊子从死者的左胸上取出来一根银针,由衙役呈了上去,“此乃谋杀凶器。”
谋杀?
“不可能!”程玉凤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来之前我分明检查过了,她压根就不是死于谋杀,而是卒发性心疾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造成的死亡,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谋杀!”
尽管齐福生不愿意相信,但证据摆在面前,他不信也不行。
“如果不是谋杀,那这是什么?”
说着,齐福生把那枚银针举了起来。
程玉凤怎么都不敢相信,在她检查过的尸体上还会出现这样的银针,刚刚她仔仔细细的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如果真有这样的银针,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仵作确实从死者的胸前拔出了那枚银针。
程玉凤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仵作再次开口道:“银针刺破心脏,死者当场死亡。”
程玉凤看向仵作:“如果是当场死亡,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死者死亡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所以,这件事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仵作笑了:“跟你当然有关系了!这银针,想必程大夫应该很熟悉吧?”
程大夫?
程玉凤眯了眯眼睛,这个仵作是自己第一次见他,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大夫?
分明是有备而来!
衙役把银针拿过来,递给程玉凤,从仵作准确无误的叫出“程大夫”这三个字的时候,程玉凤就知道这枚银针毫无悬念的,就是自己的。
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银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胸前。
把银针归还,程玉凤挺直脊背道:“这银针确实是草民日常用来防身的,但今天从死者进入我的医馆到死者身亡,都有很多人在,大家都可以作证,我从未对死者用过银针。所以,即便这枚银针是我的,但它并不是我刺入死者体内,导致她死亡的。”
“就是你!”大胡子情绪忽然激动的指着程玉凤,“你不仅用银针杀了我家妈妈,还用银针使我动弹不得,浑身麻痹。这银针都是你的,不是你杀的我家妈妈,还能是谁!”
“那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少仇家了?但她确实并非我所杀。”
“你胡说!”大胡子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我跟我家妈妈一直以来都为人和善,哪有什么仇家!分明是你想夺走我们怡香园的两个粗使下人,不惜狠心杀了我家妈妈。现在你还不承认?在你家的仁心医馆,我是亲眼看见你把银针插入我家妈妈的胸前的。”
程玉凤气的苦笑不已:“怎么?当着大人的面,你开始胡编乱造了是吗?这位仵作大人刚才也说过了,是银针刺破心脏当场死亡,可你们在仁心医馆的时候,你家妈妈还活得好好的。”
大胡子还没有反驳,仵作就再次开口道:“程大夫此话差矣!银针你当时刺入时并没有直接导致死亡,是因为你故意用的计谋,不想让死者在你的医馆出事儿,而是把银针插入了离死者心脏极近的地方,其他人稍有差池,埋在死者体内的银针微弯,是完全可以做到刺破死者心脏,造成死者死亡的。”
仵作的这一番话,程玉凤差点笑出来:“区区一枚银针,你以为它刺入人的心脏就能取人性命吗?心脏那么紧实的肌肉,别说银针了,就是很硬的绣花针也做不到一刺就死,更何况是针头偏软的银针,压根就做不到致人死亡!”
“亏你还是大夫呢!”仵作开口道,“这么长的银针刺入心脏,你觉得还能留下活口吗?”
“可……”
“好了。”齐福生听这俩人像是吵架似的,赶紧制止,继而把目光转向程玉凤,“本官问你,把银针刺入死者心脏这件事请,你认还是不认?”
程玉凤脱口而出:“不认!死者在仁心医馆的时候,很多人患者都可以给草民作证,草民并没有对死者下手,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把傅公子、祁公子和宋夫人传上来,当时他们都在场,都可以给草民作证。”
大胡子冷哼一声:“他们都是你那边的人,这种事儿肯定会包庇你啊!再说了,你手法那么快,我压根都没有看清你是怎么动的手,就已经把银针刺到我身上了,更何况在医馆时场面那么乱。你若想要害死我家妈妈,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程玉凤懒得跟大胡子废话,对着齐大人开口道:“草民所说的这三位,可都是镇子上声明在外的公子和夫人,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草民这种小事儿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至于银针的事,不管你们怎么说,草民压根就没做,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承认。”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大胡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肃静!”齐福生惊堂木狠狠一拍,吓得大胡子肩膀一抖,赶紧伏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齐福生一扫众人,缓缓开口道:“既然程玉凤觉得自己委屈,又有自己的人证,那便把他们一一都喊上来对峙一下吧。”师爷听到这话,心里叫苦不迭。
这程玉凤说出的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站出来都是双石镇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他们怕是连这些公子夫人的大门都进不去,现在却让他把这些人传唤上来当证人,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但现在人命关天,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得闯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宋夫人就带着绿箩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师爷对着齐大人福身道:“大人,程玉凤所说的傅公子和祁公子都出了远门不在家,所以没有办法上堂为她作证。”
第一百五十章暗中搞你
“出远门了?”齐福生叹了口气。
既然这两位公子出远门了,那若有宋夫人给程玉凤作证,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也行。
宋蓉姣被请到公堂之上,就猜到是上午的事情,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上午居然会闹出来人命。
“宋夫人,此人你可曾见过?”齐福生指着地上的尸体问到。
宋蓉姣看了一眼,就赶紧别过脸去:“见过。上午仁心医馆开业,我来为程姑娘贺喜,途中,此人协同一些伙计来仁心医馆闹过。”
大胡子立马跳起来反驳:“谁说我们是去闹事儿的?我们那分明是去要人的!她们口出狂言还抢我们的粗使下人,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去要人吗?”
“若是光明正大的要人,何须那般轻薄我们?仅这一条,我今天便可以单独将你告上公堂!”
“谁轻薄你了?”大胡子嫌恶的撇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相貌!一大把年纪了,连我们怡香园的姑娘们都比不上。还轻薄你?老子都觉得是低贱了自己。”
“放肆!”齐福生怒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当众侮辱宋夫人,罪无可恕!来人啊,先打十大板!”
大胡子一下子急了:“凭什么!老子做错了什么就要打老子?放开我!”
衙役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在了板凳上,一板子打下去,大胡子发出一声惨叫,仍旧不甘心。
“你们这是串通一气,公报私仇!老子要去告你!告你为官不廉,公私不分!残害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