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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三昌倒是真没想到原本周密的计划会败在宁放身上,这个贪得无厌的垃圾只会想着眼前的利益却毁了他想好的一切。他忍耐了多久,光是没有去碰邵禾丰他就已是忍耐得极为辛苦。他不舍得对方在这么破旧简陋的地方失身,只想着等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城市后再慢慢享受。没想到一切付之一炬。
被带上警车,他也还算平静。
“等到了牢里,记得把宁放处理掉。”他和身边的同伙轻声说道。
对方点点头,表示明白。
还没有在派出所里坐满两小时,就有人单独将他带出警局再次上了车。
车子越开越偏远,直到停在郊区的废弃工厂前。吕三昌也差不多猜到了接下去会面对什么,从他失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估计会很快没了命。即便邵禾丰做不出那种事,但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混了小半辈子的吕三昌对和他同类的那类人总是看得十分准。
他被人押着坐在一张孤零零摆放在那儿的椅子上,周围的人各个都看着绝非善类。
枯等了两个多小时,那个人才出现。
对方正拿着冰袋在敷肚子,露出的小片皮肤上能看到陈年的伤疤。
“吕三昌啊”那人笑起来,拨了拨那头惹眼的金发。吕三昌见对方的样子,大概猜测到了对方的遭遇,更因此止不住发笑。那个男人清醒时招惹不动的事实,看来他比这个金发男要明白得多。“来说说你这几天做了什么事儿吧?”对方也不介意他态度,语气带着几分天生的轻浮。
“您说笑了,那可是我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怎么能随便说呢。”
“不过看您面善,我也不介意给您透露两句”
“邵先生的滋味可比我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响,吕三昌咬紧了牙,太阳穴微微鼓起,膝盖上已是多了个血窟窿。几步之遥处面对他站着的人作势叹了口气,依旧端着一副笑脸:“吕三昌,我只听实话。”
“再让爷听到你那张嘴里说出什么荒谬话来,小心你的舌头。”
第一百零三章·孤注一掷
生病对邵禾丰来说并非常事,最开始大概是因为有秦栎之和欧候长麒这么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在所以还不明显,但坐上车还没过去多久,累加的疲倦感开始渐渐泛上来,引人昏昏欲睡。车子一路上都开得十分平稳,隔音效果良好的车厢内安静得唯能听见是空调吹出的风声。邵禾丰阖上眼,不知不觉间陷入浅眠。
车子缓缓停到别墅门前熄了火,邵禾丰不等司机开口就已然清醒过来。他道了声谢开门下车,但动作比起平日要慢上一拍。他开门走进别墅,还未来得及放松下来就因瞧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刘宇而停住了脚步。“你回来了。”刚从秦栎之那里听说邵禾丰回来了的刘宇看向似乎已经未见许久的男人露出笑脸。
刘宇的出现显然并不在邵禾丰的预想之中,他的眉头皱起,“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他声音低哑,听起来叫人耳热。刘宇的耳尖发红,目光毫无避讳得落在男人身上,见他问起自己后也只抿着笑点点头。但刘宇没有忽略邵禾丰身上的痕迹,对方嘴角有一块乌青,侧颈上有几道红印。男人看起来有些困倦,只淡淡看了刘宇一眼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嗯。”刘宇一如既往得乖顺,他垂下视线将目光从邵禾丰身上抽离。耳边听着男人上楼的脚步声。他缓慢得微微侧过脸,一双眸子看向邵禾丰上楼的背影,双手则不自觉攥紧了裤子。不加以压制的欲念不断沸腾,逼得刘宇终于忍受不住颤抖得叹出一声低吟。他犹如嗅到花蜜一般鬼使神差得起身跟上了楼。淅淅沥沥的水声从男人的卧室传出,诱得刘宇忍不住喉结几番滚动。
“不觉得奇怪吗?按照邵禾丰的性子,如果没事的话他估计早就在邵氏坐镇处理掉那些积压几天的工作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去休息呢。”秦栎之慢条斯理的说辞在刘宇耳边响起,“这只能说明邵禾丰现如今可能体力早已告罄,是极度缺乏休息的时候。”
“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哦。”
的确,刘宇能看出邵禾丰明显的疲态,或许只要趁现在冲进去,将措手不及的男人按倒在浴室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他甚至不会有时间给邵禾丰做前戏,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被侵犯,所以他只能趁对方一时无法挣扎的时候粗暴蛮横得直接捅开他的后穴,就像个卑鄙无耻的强奸犯一样,在邵禾丰身上遵循本能地耸动,用胀得发疼的肉棒将那个又紧又小的地方肏开……
光是想到那般光景,刘宇就已有些气息不稳。这些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但现在他却已将那些画面翻来覆去地设想过千百遍。
面前的房门冷不丁在这时打开,男人站在门的另一边,身上带着热腾腾的水汽与沐浴露的香味扑面朝刘宇袭来,邵禾丰垂下眼,清楚看到了刘宇腿间稍微鼓起的裤裆。同为男性,他哪里会不明白刘宇在想什么。大概是处于低烧状态的缘故,邵禾丰的想法比之前要直白许多,也更没有耐心去顾及他人的心情。他蹙眉看向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当初自己因为干净到脱离世俗一样的小男孩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借此机会……刘宇,我觉得我们分开或许对双方都比较好。”
原本邵禾丰并没有打算在这种情况下和刘宇说这件事。但现下他实在没有心情与对方用更温和的方式商量。他的语气近乎如同命令,更像宣告结束的定论。刘宇的脸上毫无血色,却依然噙着笑看着邵禾丰轻声细语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你变了。”邵禾丰拢着身上的浴袍,半阖着眼皮斜靠在门框边上。他的声音含了些许鼻音,听着像是叹息,身上的热气已渐渐被吹散,困倦感越来越严重。“变得会用手段,也开始用这种眼神来看人。”那时候刘宇的眼睛十分漂亮,仿佛什么都映不进眼里的澄澈,干净透亮得仿佛世间最美的宝石。邵禾丰耐心得打磨,小心得擦拭,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这状似剔透的宝石芯子里有着一条黑色的裂痕,令原本宝贵的原石跌为与路边的石头一般价值,彻彻底底得沦为凡物。
“这是正常的,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变成这样。”刘宇的声音微微提高,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么你和我说是我变了!!”他说到后面似是觉得好笑,可语气却十足咬牙切齿。“邵禾丰!你到底有没有用过真心你自己心里清楚……”刘宇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一年多以来他仿佛只能在最开始的几个月感受到邵禾丰对感情的重视,但之后完全倾向于工作的重心与两人之间骤减的交流无一不令刘宇感到安全感的丧失。
过去邵禾丰的感情史,两人之间愈发平淡却也岌岌可危的状态近乎每时每刻都在挑拨刘宇敏感的神经。他的脑海里似乎是被邵禾丰占满了,过去理智而冷静的思维仿佛蒸发,只留下那些混乱又激烈的冲动。他想要让邵禾丰同自己一样全身心得投入这份感情,但却又无比清楚地认知到男人那种仿佛游离在外的态度,像是一场按部就班的游戏玩家,冷眼旁观着所有。不对等的感情,更加悬殊的地位差距,刘宇连麻痹自己都做不到。
他也觉得使手段逼迫邵禾丰公开感情的自己令人不齿,但现在邵禾丰的说辞却令他难以再维持早已脆弱不堪的理性。但也因为如此,刘宇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不不不像邵禾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善于诡辩了,即便是邵禾丰自己的问题他也能够将所有责任都推向别人。和他说这些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不要把你患得患失的原因放到我身上,”邵禾丰看着刘宇的状态语气冷淡,“我认为我并没有亏欠的地方。”……应该算是年龄与阅历上的差距导致的观念不对等吧。自己和刘宇在感情上的看法南辕北辙,他年长刘宇几岁,也早就过了把对方当做生活重心的年纪。他自认为已经做到将对方放在了不可小觑的位置上,却依然抵不过刘宇咄咄相逼。
从本质上来说,现在的刘宇也已经不再适合他。分开是及时止损的做法,最起码能让双方结束的方式不用太难看。更何况,之前刘宇父母的出现,也给了明面上的一个台阶,能让他们体面结束。想得有些多了,邵禾丰甚至有些头疼起来,“至于你的父母,舆论方面我会想办法安抚。”
“……你觉得我们这样,就能随随便便算了?”
邵禾丰揉起太阳穴,“你说。”
“如果你非要……那当初我们怎么开始的现在就怎么结束。”刘宇虽然这么说,可邵禾丰却并未从对方眼里看出想要放弃的意思,那种孤注一掷的执拗眼神有些像是穷途末路的可怜虫,他沉默了片刻,看在过往的情分上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觉得那样就可以的话。”他的目光瞥向刘宇的胯下,“去处理一下吧,然后再回来继续谈。”邵禾丰说罢,就在刘宇面前关上了门。
刘宇兀自伫立半晌后才有了动作,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拨通号码。“已经有决定了吗?”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般说着。
“嗯,”他的语气缓和,丝毫没有在邵禾丰面前时的失态。“为了避免他看出我的异样,还得麻烦你帮我去采购些要用的东西。”已经不行了,这就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想办法绑住邵禾丰的话,这个人就会利落得和他切断关系。那样的话就真的都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我想要绳子和胶带,还有”
电话那头的秦栎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会帮你准备好的。”他笑吟吟的嗓音带着温和的安抚意味,却只叫刘宇听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感。“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拖延尽量长的时间,毕竟想要在邵氏做些什么可是相当费时间。”
“之前你可是说只要一星期的。”
“那可是邵禾丰不在邵氏露过面的前提下。”邵禾丰简直就是邵氏的主心骨,那些股东嘴上轻慢,可一个个的都十足忌惮。这上午才刚刚被邵禾丰搅了局,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对于合作商的事情却已经怂得改口说要再考虑,更不提那些听闻过邵禾丰回来消息的员工们了。身为邵禾丰的左右手,董秘书的确十分能干。
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了下层,震慑了上层,而后又体恤身为上司的邵禾丰,于情于理都处理得相当完美。所以,即便万幸之下刘宇真的能够拖住邵禾丰,秦栎之也必须要把那位董秘书算入自己的计划中。
“……不用担心,他短时间内回不来。”
秦栎之闻言神情微敛,在电话挂断的刹那似是听见刘宇有些含糊的笑声。
“如果是那样就更好了。”他放下电话轻声喟叹,却对于刘宇所保证的并不抱太大期望。
刘宇对上邵禾丰,堪堪称得上是以卵击石,哪有什么胜算?
只有他加紧些进行计划才好。
第一百零四章·堕落
“以您现在的状态我并不支持您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