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1)

赵燕恒紧走一步,携了妻子的手笑道:“这话实在太冤枉了,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我哪有这样了?”

夫妻两人说着话出了房门,刚走到游廊上,听见下房有人在哭。绮年不问道:“谁在哭?”

如鸳过去看了,回来小声道:“是秀书。”

“哦?”绮年笑嘻嘻看了赵燕恒一眼,“世子爷,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秀书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呢?”

赵燕恒也笑道:“后宅的事自然是世子妃做主,本世子听命行事。”

绮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拉了他小声问:“这个秀书到底有什么本事?不会是训练过的刺客什么的吧。”

赵燕恒笑了:“若是这样的派到我身边来,倒会引人疑惑。秀书琴棋书画皆精,看她的手就知道不是练过的,否则我也不敢带着她。”

“那我就放心啦。”绮年笑嘻嘻地拉起他的手,“我们去瞧瞧秀书姑娘到底在做什么。”

林秀书一直跟针线房的丫鬟住在下房里,绮年和赵燕恒进去,正见她手里抱着东西低声哭泣。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看,连忙放下东西起身行礼:“奴婢给世子请安,给世子妃请安。”

“大白天的,哭什么呢?”绮年也不叫她起来,就拉着赵燕恒的手站在那里。笑盈盈地问。

林秀书听了这句话,眼泪流得更急:“奴婢,奴婢……”

如鸳不客气道:“世子妃问你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有时间在这里哭,世子和世子妃可没时间陪着你。”

林秀书吃了如鸳一顿排头,不敢再装柔弱。将自己方才抱着的东西拿过来,哭道:“这是奴婢昨日刚刚绣好的帐子,今日在院里挂了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绮年仔细一看,帐子绣得十分精致,上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将绣线划断了好些:“不过是个帐子,至于哭成这样儿?”

林秀书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赵燕恒:“这是小雪姐姐吩咐奴婢绣给世子和世子妃的,不过才挂出去半日、就被人划成这样……奴婢也不知是招了谁的眼。若是跟奴婢过不去,犯不着这样。谁不知道是绣给世子和世子妃的,如今弄坏了,奴婢如何交差……”

绮年听她说得夹七夹八的,不由得笑了笑:“照你的意思,谁划坏这个帐子,就是跟我和世子过不去?”

林秀书忙道:“世子妃看,这上头绣的是并蒂荷花鸳鸯图。这人正是划在鸳鸯上,分明是有意诅咒世子和世子妃。”

绮年越听越好笑,这挑拨的手段太拙劣了:“你说是谁诅咒我和世子呢?”

林秀书觑着绮年的笑容,有些不安。她本是永顺伯买下的孤女,自小就琴棋书画地教导,原是送进京城笼络人的,却在渝州派上了用场。

初时她还想着替永顺伯做事,后来知道赵燕恒竟是郡王世子,顿时转了心思。能在郡王府有一席之地,比跟着永顺伯又好了许多。

谁知道来了京城,绮年把她往针线房一扔,真当成个普通丫鬟来用了。她忍了许久,今日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怎能不赶紧说出来呢?便是不能近身伺候赵燕恒,至少要让赵燕恒眼里看得见她,想得起她才是。

“奴婢看着,今日只有夏轩的采芝姑娘从这里经过……”林秀书带着一丝希望盯着绮年看。听说这位世子妃是不容人的,夏轩本有三个通房,如今只剩一个了。有这样的机会她不发落?

绮年笑了出来:“你亲眼看见采芝划了你的帐子?”

林秀书答不出来了:“今日只有采芝姑娘从这里经过……”

“行了!”赵燕恒懒得再看她的表演。林秀书还是适合演书香门第的落难小姐,一旦绮年把她扔到丫鬟的行列里,她就再演不起来了,“帐子坏了再绣,不然要针线房的人做什么?”拉起绮年,“走吧,不是要去厨房么?”

林秀书呆呆地跪在地上,半晌忽听后窗外有人冷笑一声。她挣扎着站起来看,腿却跪麻了不听使唤。等她挪到窗口,外头早就没人影了……

131、此生彼死各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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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推心置腹劝丫鬟

表妹难为 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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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书这事儿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小雪看了那划坏了的帐子,将林秀书又骂了一顿,说她不经心看着绣好的东西,便是失职,直接罚了两个月的月例来赔这帐子。骂得林秀书眼泪汪汪,没处叫屈。

东阳老侯爷过了头七,秦王妃和秦采也回来了。秦王妃瘦了一圈儿,秦采也憔悴了许多。虽然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和孙女,也要开始服丧了,不必披白挂孝,但外头的应酬来往也一概推掉,全部交给了绮年。

“世子妃,恒山伯府送了帖子来,是苏少奶奶儿子的满月宴。”白露拿着一张红帖进来,小心地放在绮年手边,“王妃说,让世子妃带着二小姐去就是。“

“苏家儿子的满月宴,怎么是恒山伯府送帖子?”绮年疑惑地接了帖子。这事她早有准备,连礼单都拟出来了,结果居然不是往苏家送……

“听说是苏家宅子太小了。”白露低眉垂眼,见绮年把帖子放下,迟疑着道,“世子妃,奴婢有句话想禀报?D?D”

“嗯?”绮年点头示意如鸳如鹂都退出去,才温和地说,“你说吧。”

白露低着头:“奴婢本来前几日就该说的,又怕说了之后世子妃疑心奴婢是有意挑拨。”

绮年笑了笑:“只要你没有这个心,有话说就是了。你在世子身边伺候了五六年,世子都不疑你,我有什么可疑的?”

“是,那奴婢就说了?D?D秀书的那日,奴婢确实看见采芝从院子里过去的。”

“嗯?”绮年眉一扬,“你看见她过去?还是看见她划了帐子?”

“那日世子妃去了东阳侯府,照例世子妃一出门,下头的人都不许随便出来走动的。小满去分月钱,小雪去挑料子,奴婢因为身上有些不舒服,去厨房看了一眼就回来在房里躺着想偷个懒。”白露这些话显然已经想了好几天,说得很顺,“后来秀书出来晾帐子有些动静,奴婢躺着也听见了,但也没出声儿。再后来奴婢想喝口茶,起身倒茶的时候正看见采芝从帐子跟前儿走开了,但究竟有没有划那帐子,奴婢不敢说。不过?D?D”

“不过什么?你说就是。”

白露低下头:“奴婢看见采芝绕到那房子后头的时候,抬手往头上比了一下,像是插簪子的动作,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楚。”

绮年抿嘴沉吟起来。如果采芝真是在插簪子,那么之前她的簪子就是捏在手里,倒推回去: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坏了帐子上的绣花,然后走出几步再把簪子插回头上……难道林秀书并不是胡说的,采芝当真划坏了那帐子?为什么呢?因为她看林秀书不顺眼?

白露看绮年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又惴惴起来:“世子妃,奴婢并不是想要挑拨,实在是觉得既知道了,不能不来禀报世子妃……”

“嗯。”绮年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小杌子,“你坐。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事?D?D你觉得是采芝做的么?”

白露没想到绮年会询问她的意思,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想了想才道:“奴婢觉得,秀书她不敢。自打她来了府里就不招人待见,世子妃把她扔到针线房,小雪当真是拿她当个丫鬟在使唤。这些日子,她连世子爷的面都没怎么见着,若不是今日世子妃去看了一眼,她便是哭死了也没人理。依奴婢想,划坏了帐子对她并没什么好处的。”说起这些事,她渐渐去了紧张之心,说得流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