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1 / 1)

立春低头答道:“是。是皇上的意思。皇长子举荐的世子。”

“那年世子给外祖父扫墓之事,皇上后来知道了吗?”

立春微微一怔,已经明白了一点绮年的意思:“皇长子想来是禀报了皇上的。”至于讲了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皇帝知道这件事,没有觉得皇长子与外臣是瞒着他交往谋划,他就会信任赵燕恒。绮年这个世子妃乃是依附世子而来的,只要世子不倒,她就更安全一些。

“备轿,我要去皇长子府。”

立春猛地抬头:“世子妃!此时皇长子断不能插手的!”

如鹂呸了一口:“你还未去,怎知皇长子不会帮忙?你不肯去,我们姑娘去便是!”急怒之下,连世子妃都不说了。

立春无奈道:“世子妃若真要去求皇长子,也不能公然出面,不如写封信让立夏悄悄送过去。”

绮年嗤笑一声:“世子是皇长子举荐的这且不说,我与皇长子妃也是有交情的。 此时我有了棘手之事,不去向皇长子妃求助才是奇怪。何必悄悄送信,我正该光明正大登门求助才是。”

立春怔了一怔明白过来:“世子妃说的是。 小人见识浅了。”

绮年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立春并非所见者浅,不过是关心赵燕恒更多一些罢了。正要叫备轿,珊瑚拎着食盒进来,将一碗汤端到桌上。

绮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你炖汤做什么?不是让你备些茶水点心么?点心呢?”

珊瑚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完全弄错了,便胀红了脸:“奴婢这就去拿。”

立春哪里有心思吃点心,摆手道:“谢世子妃。 不必了,小的还要去外头继续查探此事。既是王爷允世子妃动用府中一半侍卫,世子妃看这些人……”

“你都带去。”绮年毫不犹豫地摆手,“这些人都归你指挥。”

立春怔了一怔羞愧地低下头:“世子妃,小人定然尽力去查清此事。若有人要对世子妃不利,小人宁愿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让他得逞。”

绮年淡淡摇了摇头:“不必多说了,你去罢。” 横竖外头的事她也不能亲自指挥,不交给立春又能交给谁?

立夏立时道:“小人在这里卫护世子妃。”

绮年笑了笑:“也好。 你去叫外头备马车罢,我现在就去皇长子府。”淡淡瞥一眼白露等人,“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去罢,看着院子不许乱起来。 若有胡乱走动生事的,我只问你们!”

打发了众人,菱花又过来回报吴府来人送了几篓田庄上产的螃蟹,进来的是碧云和如莺。见了绮年都是满面焦急:“听说世子妃的铺子出了事,家里急得了不得。老爷和霄少爷,还有立年表少爷都在外头打听着。太太本是要过来的,老太太突然病了又不得出来……”

绮年心里暖了一下:“回去跟舅舅舅母和哥哥、表哥说,这事儿舅舅且莫插手。若是……”秦王妃说的话此时还不能说出来,“若是将来我有事儿必是派人回去的,到那时,求舅舅舅母立刻来郡王府。”

碧云一句句都牢牢记下,见绮年要出门便起身告退。刚走到门口见珊瑚跪在门外道:“老太太病了,奴婢当初是老太太的人,如今还请世子妃恩准奴婢回去伺候老太太。”

如鹂脱口道:“如今这里乱糟糟的,正是用人的时候,姐姐怎么反倒要回去了?”

珊瑚不敢抬头,低声道:“这里有白露姑娘几人,其实奴婢也做不了什么。”

绮年低头看了她片刻,向如鸳道:“去把珊瑚的身契拿来。”

如鸳听她声音里一丝儿暖意也没有,心里已经明白。 转身取了珊瑚的身契来。

绮年将身契交给碧云:“你这就走罢。” 大难来时怎能要求人人都不舍不弃呢?

如鹂明白过来,忍不住气愤道:“你……”

绮年做个手势止住她,道:“外祖母病了我不能回去伺候,你替我尽心也好。” 略一沉吟又道: “把菱花的身契也还了她。”

菱花本在一边儿愣愣地看着,这时候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的这条命是世子妃给的,世子妃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死也不出去的!”

绮年默然片刻,弯下腰亲手把菱花拉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守在她身边,其实已经不错了:“走罢,去皇长子府。” 她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现在还没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呢。

114、大难临头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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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搅乱混水图自救

表妹难为 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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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府建在城南,与皇次子的府第相距不远,并不甚大,却十分精致。立夏去递上名帖,片刻之后,随月亲自出来,将绮年引进了一处小花厅。

金国秀抱着小郡主,正逗着她抓一只荷包玩耍,见绮年进来,将孩子递给乳娘抱下去,淡淡笑道:“前日得了些好茶,今日正想着沏你就过来了,倒是凑巧。”

绮年看厅里放了一只小风炉,上头一只银釜大约才放上,此刻釜中水连动静都没有,便也笑了笑:“臣妇倒是来得巧,今日有口福了,但不知是什么茶?”

旁边侍立的随月暗暗惊讶,都知道昀郡王世子妃所为何来,皇长子妃见面却谈起饮茶来,若换了旁人有这样的心事,沉不住的气早要开门见山了,便是沉稳些的也不过接一句话罢了,难得这位世子妃竟然还要问是什么茶,究竟是不知死活呢,还是当真稳得住心神?

金国秀打开一只冻石海棠盒,向绮年面前推了推:“是父皇赏的半两大红袍。”

“哦,这当真是难得。听说正宗的大红袍茶树只有几株而已,每年出茶也不过是数两。皇长子能得半两,已是天恩浩荡了。也是臣妇有福,竟然能得以一尝此茶风味。”绮年仔细琢磨着金国秀的话。这些古代人说话实在太深奥了,这大红袍显然是听见她来才拿出来的,是要对她说什么呢?又说这茶是皇上赏的,难道皇上是在提示皇长子不要管这件事?那么“大红袍”有没有什么暗藏的含意呢?绮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精神分裂了。想不想管你都直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金国秀不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对坐着。风炉上的水渐渐生了蟹样的水泡,金国秀看着那水,缓缓道:“茶需好水方能出味,水亦要有火候,太嫩则无味,太老则苦涩。”

绮年现在听着全都是话中有话,想了一想谨慎答道:“火候自然要紧,但臣妇是个俗人,这水嫩水老其实是尝不出来的,只知道水好,茶好,冲出来的茶汤便好。想来若是好水,煮老些亦无妨,若是水本不好,再有火候亦不中用的。”

金国秀微微怔了一下,沉吟着看了绮年片刻。风炉上的水已经生出松花样的水沫,金国秀将银釜提起,水注入茶杯中,顿时飘逸出一阵清香。绮年嗅了一下:“真是好茶。”蓦然间灵机一动,她抬头对金国秀一笑:“臣妇觉得怪有意思的,都说好茶需好水,可是等到水冲进去之后,这一杯却叫做茶,不再叫做水了。人人都只会赞声好茶,却无人会说这是一杯好水。”

金国秀面色微动,低头捻着那杯子轻轻转了一圈,缓缓道:“你可知此事殿下不能出面?”

“殿下为何不能出面?于私,世子是殿下举荐的,若是世子的妻子与羯奴细作有牵连,难道不会有人疑及殿下?殿下自然该为自己辩解。于公,若是有人利用细作一事栽赃朝中官员,殿□为皇子,自然该为皇上分忧。”绮年反问完了,又低下头道,“自然,臣妇是个懵懂人,不晓得朝堂上的事,只是说说臣妇所以为的人情罢了。再者,容臣妇大胆说一句,纵然世子不便来寻殿下,臣妇来向皇子妃求助,却是合情合理。”

金国秀略一沉吟,微微笑了:“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