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沫大吃一惊,顿时明白了老狐狸的意图,“他要毒死修士吗?”
丽娘点点头,“正是如此,悄悄地毒死修士就不会惊动白帝。在老狐狸眼里,修士帮助我逃跑,再也留不得了。”
璃沫又问:“那修士就同意留下来吃饭,他一点都不怀疑吗?”
“怀疑,”丽娘道,“所以胡老爷让我去给修士送饭。修士信任我,自然会吃的。”
璃沫忍不住道:“真是老狐狸。你不知道食物有毒吗?”
丽娘摇头,“我那时小,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见食盒里的食物丰盛,以为是胡老爷给修士的赔礼,便高高兴兴给他端去了。”
“修士吃了吗?”
丽娘道:“说起来你的同伴被冲喜也与我有关系。修士没有吃,半道上我被胡少爷拦下了,他吵着非要看我端了什么。我打开给他看,他见里面有个花酿丸子味道清香扑鼻,便伸手抓了塞进嘴里。”
“丸子刚一下肚,他就七窍流血而死。修士看到后立刻逃出了桃源村。后来胡老爷迁怒于我,用绳子将我勒死,身体烧成了灰。”
璃沫“啊”了一声,“那个修士就那么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丽娘道:“他不是胡老爷的对手,回来也没用。我不怨他,他本就是同情我才要助我逃跑,没义务搭上性命。胡老爷的独子死了,他知道惹了祸,自然不会回来。”
“胡老爷想尽办法也没能使他儿子活过来,于是就把他儿子放在千年冰棺里。最近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个方法,说找一名女修士冲喜,月圆之夜让两人交合,便能复活他儿子。”
璃沫不懂交合的意思,问道:“何为交合?”
丽娘也不懂,胡乱解释,“就是让女子很疼很疼的事情,不是好事。”她停了停又道,“我阿姐说了,当一个男子亲你时,就是打算做让你疼的事了,要警惕。”
从来没人教导过璃沫男女□□,猛然听到,她便当成知识记了下来。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间瓦房外,这里仆人婢女好几十人,大家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便是胡老爷。”丽娘指着中年男人小声道,“我做了几年鬼,会点术法。一会儿我弄出个乱子,你乘机去把你的同伴带走。”
璃沫忙拦住她,“我怎么带的走她?她吃了这里的食物,怕是不肯跟我走了。”
丽娘道,“胡老爷怕出岔子,没敢给她吃这里的食物,吃的都是外面送进来的。”
璃沫大为惊讶,连王长老和顾南易那样的人都中招了,苏妹白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丽娘又嘱咐一遍,“记得,梅树下,我的骨灰罐子。”
璃沫点头,“你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丽娘得了她的保证,这才转身融入夜色。
那边胡老爷正与下人说话,“里面的人都安排好了?”
下人回道,“安排好了,留了一个老妇在那里。她会按着新妇与少爷交合的。”
胡老爷点头,“快一点,今晚云层厚,若是挡住月亮就不成了。”
正说着,屋子发出“咚”的一声响,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接着传来老妇的叫骂声和少女的啼哭声。
璃沫心里着急,怎么还不见丽娘弄出乱子?
正在这时,一个婢子突然发起疯来,她见人便咬,咬完就嘻嘻哈哈地大笑。众人躲避不及,顿时乱起来。
璃沫立刻瞅准机会,躲在房子侧边将月亮门贴了上去,侧身闪进去。屋里与外面一样混乱。苏妹白衣衫凌乱地被一个老妇扯着胳膊往床上拽,她哭叫着不从,又抓又挠。
床幔之后是一具已经僵硬的狐狸。冰冻了好几年,猛地拿出来,身体有些地方开始化掉,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怪味。
老妇气极,在苏妹白胳膊上狠狠拧了几下,“别耽误时间,快与你相公合床。他活了你也有好处,要知道我们老爷可是天帝最宠爱的狐狸。”
苏妹白被老妇按到床前,脸孔挨到了死狐狸。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吓得浑身直颤,嚎啕大哭。
就在老妇要强行把她按下去时,璃沫“啪”的一下在她背后贴了张符。
老妇顿时身体僵硬,想要大喊璃沫一把捏住她的喉咙,手指一用力,老妇疼得晕了过去。
苏妹白眼里都是狂喜,大声哭道,“阿姐,你怎么才来?”
璃沫忙捂住她的嘴,“想惊动外面的人你就大声哭。”
苏妹白忙闭上嘴,惊惧地摇头。
璃沫拿出月亮门,贴在一侧的墙壁上,“还不快点下来?逃命都不积极。”
苏妹白小声哭道:“我腿软得很,根本动不了啊。”
璃沫道:“真没用,一个死狐狸而已。”
苏妹白心里直翻白眼,你没骑在狐狸身上,你当然不害怕了。但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害怕璃沫生气不救她了。
璃沫伸手去扶苏妹白,但因为对方之前太害怕,不住地发抖,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苏妹白很想走,但是胳膊腿完全动不了。
璃沫累得浑身大汗也拖不动她,“你倒是动一下啊。”
苏妹白急得直哭,“我使不上力气。”
正在胶着时,房门突然被踢开,胡老爷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它看到老妇身上贴的符纸,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气的胡子乱抖,“哪里来的修士,竟敢坏我儿的好事?”
数千年道行的压制,璃沫根本扛不住,身体被一股战栗感侵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胡老爷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缠在手上一抖,软剑立刻变得坚硬,带着肆虐的戾气朝璃沫刺来。
璃沫一着急,激发了潜能,浑身力气都拿了出来,用力将苏妹白拖下床。跟苏妹白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个死狐狸。它本来就冻了又化,身体腐朽不堪,掉在地上顿时碎成两半。
胡老爷目眦欲裂,眼珠都要冒血。他疯狂地朝死狐狸扑过去,却因为冲劲儿太大,反倒把对方压成了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