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都怀疑查清母亲当?年之事,是?不是?他所为。

若真是?,此仇不共戴天!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柳氏。

可他也知道,眼?下这种?境况,他想见柳氏一面都难,何况是?找她独处说话了。

最后,吴裕贤只能寻去了继父吴兆省那儿?。一去之后,直接跪了下来。

“求父亲救救我娘。”

四年前之事的真相,吴兆省也是?才?知道的。他不知那姜氏竟能恶毒至此,他心里的火气还未消呢。

这会儿?,姜氏之子倒是?直接冲到他面前来了。

吴兆省竭力?遏制住心中怒火,尽力?平心静气着道:“别叫我父亲,我已不再?是?你父亲。”

吴裕贤却说:“我自幼便随母亲改嫁到吴家?,从小?便唤您父亲。我连我自己?亲生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在我心中,您就是?我亲爹。我知道,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大哥也不是?我娘亲生的,彼此间闹过许多的不愉快。可不管怎样,我们到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啊。我娘纵有千万种?不好,可毕竟也是?同您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夫妻,你们还育有了三郎和莲娘。若我娘当?真服了刑罚,往后三郎和莲娘名声是?不是?也得受损?”

“我知道,我娘做了错事,令父亲您大失所望,我们母子也不敢求您原谅。可还是?求您,看在三郎和莲娘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为止吧。我娘挨了打,她吃了教训了。她那么?大一把年纪的人,还挨了十个板子的罚,这足够让她长记性的了。我知道兄长心中怨恨,可三郎和莲娘也是?兄长的弟、妹,兄长宽厚仁德,想必会为三郎和莲娘着想。”

若说别的,吴兆省肯定不会再?顾惜这对母女。但若谈及三郎和莲娘……吴兆省多少?是?犹豫了。

再?想到,长子如今前程在望,对从前之事,或许也有宽宏之心,不会继续计较。

心里有所犹豫,但面上吴兆省却是?仍不留情:“三郎和莲娘的事,就无需你来操心。冯举人,我与你母亲已和离,也不再?是?你父亲,往后还请别以‘父亲’来称谓我。”

吴裕贤原本姓冯,是?姜氏为讨好吴兆省,以好为儿?子谋得更多利益这才?让儿?子改姓的。

如今吴兆省同姜氏和离,且又对这对母子失望至极,自然不想再?同他们有任何瓜葛。

虽继父言词冷厉,不近人情,但擅察言观色的吴裕贤知道,继父这是?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所以,吴裕贤见好就收,立刻不再?提这个,只是?关心问:“三郎还好吗?也有许多日子不曾见过三郎了。”

吴三郎自从跟父亲搬出来住后,不知日子多快活。还是?如从前在溪水村时?一样,平常跟着父亲念书,不念书时?,就去隔壁邻居家?找玩伴儿?玩。

这会儿?人正好不在家?。

既已和离,吴兆省不愿一双儿?女再?同姜氏母子有瓜葛。所以,对吴裕贤的关心,他很不放心上,只是?敷衍说:“他很好,无需你的牵挂。另外,还请你回去同莲娘说一声,要她收拾准备好,我明日会去接她回来。”

“是?。”吴裕贤颔首,无不答应,应下道,“我会如实与莲妹说。”

吴裕贤离开后,吴兆省背着手在家?中堂屋来回转。显然,心里不安起?来。

不管那姜氏如何可恶,她到底是?三郎和莲娘的母亲。若她真入了狱,被判了刑,往后对三郎和莲娘也有很大影响。

有个坐牢的母亲,莲娘之后还如何谈婚论嫁?三郎又如何继续读书考试走仕途。

时?至此刻,后悔曾经的种?种?已再?无济于事。吴兆省能做的,就是?尽量去让三郎和莲娘的伤害减轻到最小?。

思来想去,吴兆省把儿?子托付给邻居,自己?赶紧往甜水巷去了。

中午是?在桂花婶子家?吃的饭,这会儿?叶雅芙正在下厨,她打算晚上做一顿丰盛的美?食,再?请桂花婶子一家?来一起?庆贺庆贺。

这会儿?,厨房里正“嗞啦”的响,饭菜的香味更是?弥漫到整个院子里来。

公爹突然登门,叶雅芙自然十分欢迎。

恭敬着把人请进门后,叶雅芙自然留饭:“晚上爹留下来一起?吃饭。”见三郎没跟来,不免好奇,“三郎怎么?没来?”

吴兆省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有事要说。叶雅芙心领神会,立刻就识趣着借口离开道:“厨房里还忙活着,我先去了,你们聊着。”

进了厨房后,冯桂花立刻凑了过来问:“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帮姜桃那个女人求情的吧?”

“应该……不会吧?”其实叶雅芙心里也不敢肯定,但只是?希望不是?,“他们已经和离了。而且,今日公堂之上闹得挺难看,他看着也是?有气节之人,不会脸都被人踩在地上蹂躏了,却还未那个踩他的人求情。再?说,真要求情,早在今日公堂上就已经求情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冯桂花却不赞同:“那可不好说。”

第90章 第一百章 无路可走

冯桂花说:“那可不好说。”她特意点了吴心莲和吴三郎二人, “别忘了,还有你家三郎和莲娘在呢。若没有那两个孩子,我?倒是信你

公?爹有这个气节在, 可他同那姜桃还共同育有了两个孩子在。若姜桃真被严惩,蹲了大牢,她到底也是三郎和莲娘的阿母, 多多少少会对?三郎和莲娘有些影响。”

“为了那俩孩子,你爹或许会选择隐忍和退步。甚至觉得, 反正大郎已经中了举,之?后前程无量。就?算曾经姜桃害过他, 可结果却?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和影响。看在一双弟妹的面子上, 不如就?算了。”

叶雅芙之?前只顾着高兴了, 倒没细细想过这个。现在经桂花婶子一提点, 她心里更确定?了怕是吴兆省此番来者不善。

但叶雅芙仍是那个态度,吴家父子间的事儿, 她不想掺和其中。

最后吴容秉打算怎么做, 那是他自己的事。不管他怎么做,她都尊重他的决定?。

不计前嫌与人为善也好,坚持本?心也好, 那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那我?可管不着了。”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后, 叶雅芙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继续揉着手中面团道, “那是他们父子间的事儿, 我?不操这个心。”

“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冯桂花悄悄说, “再怎么样,人家是父子兄弟,都是血缘之?亲。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脉’呢, 一家子人,是仇是怨说不准。这事儿就?让容秉去操心,不论最后他做出什么决定?来,你就?支持就?好。”

吴容秉其实?也猜到了父亲来意,据他对?父亲的了解,父子二人自从闹过之?前那一场后,他若非是有要事相?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只身登门的。

就?算来,肯定?也会把三郎带上,他不可能一个人来。

吴容秉思虑事情比较周全,想得自然也广。所以,在父亲来之?前,他自然已经想到了三郎和莲娘日后前程的事儿。

但若要他为三郎和莲娘放弃对?姜氏的控告,令她免受牢狱之?苦,吴容秉自也做不到。

姜氏此人心计恶毒,四年前既能害她,往后定?还能去害别人。这样的人若不将其绳之?于法,日后必会越发的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