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便问出了一个埋藏多年的问题，“蛇仙大人，你既答应跟我在一起，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吧？”

“墨隐。”

程玉臻跟着念了一次：“墨、隐。”有何含义？

墨隐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我是黑蛇，只想隐于世外，所以叫墨隐。”

程玉臻：“……”

好吧，还真是随性呢。

见对方态度缓和了很多，程玉臻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悄悄抬手想去触碰墨隐。

指关相撞的一刹，墨隐明显躲了一下，但又放弃了抵抗，任由程玉臻牵起他的手。

第一次与心仪之人牵手，程玉臻自然无比雀跃，他绕到墨隐跟前，借着洞顶的微光，抬起头打量对方。

这么多年，他还没仔细看过这张清冷绝尘的脸，如今得偿所愿，他一定要看够，要把男子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在心里。

墨隐也垂眸看着他，但却不像程玉臻那般潋滟多情，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像是没有感情，只觉得眼前之人多半是个傻子。

不然怎会用程家千年的基业与世代平安来换自身的七年快活？

真是愚不可及。

但墨隐也庆幸，程家有这样的子孙，假若让当年那个趁他灵智不全便强行与他拟定契约的老天师知道，估计坟头都会气塌吧。

二人对视良久。

程玉臻的笑意愈发暧昧，他的目光落在了墨隐性感的薄唇上，有些羞怯地问：“蛇仙大人，我能亲你吗……”还未得到答复，他就踮脚在那唇上轻啄了一口。

墨隐因在回想往事，忘了躲闪，被亲后，却也没什么感觉，问道：“你用一世平安，就为了换这个？”

程玉臻自是听懂了话中的揶揄，墨隐无非是觉得他傻，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但也没有解释。而是回道：“当然不止这些，我还有很多事想做呢。蛇仙大人，你以前找过母蛇吗？”

闻言，墨隐蹙起了眉。

这个问题虽没什么攻击性，却足够尖锐，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是雄性似乎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毫无经验。

见墨隐不答，程玉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方都活了上千年，谁还没个过去呢。管他之前找了多少母蛇，如今墨隐孤身一人，说不定其他蛇早就不在了。

然而，片刻后，墨隐却认真答道：“没有。”

程玉臻不免震惊，难道刚才的沉默是在回想一千多年来有没有找母蛇？

“真的没有？”程玉臻不信。

墨隐又一次回道：“没有。”

程玉臻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墨隐，难不成是因为照看程家，连找个伴侣的机会都没有？

察觉到程玉臻怪异的目光，墨隐勉为其难的再次解释：“不必这样看我，我也曾游历世间，不喜与人交际而已。”

“哦，我还以为……”程玉臻猜想这其中一定有不少伤怀往事，便没再说下去，打算换一个话题，又问：“蛇仙大人，你既答应与我下山，那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墨隐忽然甩开程玉臻的手，朝着一旁的石桌走去，“三日后，我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

程玉臻：“好，那我等你。”

第二章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程玉臻都已经等了十二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正好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墨隐。

墨隐居住的洞穴很大，四周的石壁像是被打磨过，十分光滑。洞里除了家具，还有许多陶罐、饰品，看上面的花纹图案倒像是几百年前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墨隐没有说谎，他确实在人间游历过很长时间，至于又为何避世不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洞里点上了几盏油灯。

程玉臻是个凡人，半天没有进食，肚子就开始闹脾气了。

这洞内空有炊具，却没有食物，也不知以墨隐的修为是否还需要进食？

程玉臻现在非常后悔，早知要留宿，就多带些干粮上山。

他本是想跟墨隐说的，但见对方从下午开始，就在石桌前捣鼓着一些法器，看起来十分认真，便没出声打扰。

这一熬就到了亥时，程玉臻想着，反正睡着就不会饿了，于是他打算忍一忍，等明早再说。

然而，一刻钟后。

程玉臻平时睡惯了真丝软垫，由于身下的石床实在硬，就算垫了层虎皮也很不舒服，一直处于半醒的状态。就在他辗转反侧饥肠难安时，忽然，洞里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随着步伐越来越近，他好不容易积攒的睡意，瞬间就一扫而空了。

对方刚走到床头，他就起身激动地抓住墨隐的手，“蛇仙大人，你忙完了？”

墨隐道：“我取东西。”

“哦……”程玉臻以为是要过来一起睡觉，只好失望地把手松开。

白高兴一场，饥饿感又在这时涌了上来。程玉臻见墨隐暂时停下了活计，也适时提了一嘴自己的诉求：“蛇仙大人，你这里有吃的吗？”

墨隐愣了一下，显然，他完全忽略了程玉臻是个凡人的问题。

算算时间，应是饿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