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婉伊仔细端详着她,思量片刻,心觉她不像是假的,便说:“公主,史婉樱已经死了,这您记得吗?”
一句话,澹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方要出言反驳,史婉伊又道:“那天是你派她来顾府,要把我带去给景亲王,最后她因此死了,你忘了吗?”
澹容皱眉,用一脸“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子”的神情看着史婉伊。
史婉伊并不在意,接着道:“你明明有那么多的侍女,为什么偏偏派她来呢?你知道我是她的妹妹,却还在景亲王戏耍我时,派她来与景亲王约棋你这样羞辱她,最后她死了,你却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澹容,更刺痛了她,她目光发直,仿若被人扼住了嗓子,史婉伊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一把抓住了澹容的手,声音十分颤抖:“景亲王是你杀的吗?你以为杀了他你就可以免责了吗?姐姐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要有一丝欢愉了。”
澹容全然不懂史婉伊在说什么,她错乱的记忆里史婉樱昨儿还活生生地躺在她的身旁,但听着史婉伊如此撕心裂肺的控诉,她却又禁不住地发自内心涌出一股莫大的绝望、痛不欲生般的悔意。
“我求求你,你放过她,你把她的骨灰还给我。”
忽而,澹容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跌跌撞撞地跑到乱葬地,在一片满目疮痍的荒芜中,疯了似的嘶吼,下令百十号人一齐刨地翻找。
直到原本鲜亮美貌的女子,以毫无生机,干枯腐烂的尸体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仿佛千万穹顶的山峰倒塌在了她的面前。
“史婉伊,你在做什么?”
红莹忽而推门而入,史婉伊红着眼看向她,即刻便起身离去了。
澹容公主躺坐在床上,止不住地啜泣着,好似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红莹眼见她如此,也无法不管,她走至床边坐下,柔声问:“你想到什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这声音太柔,柔地让她有些熟悉,澹容一时头痛欲裂。
“我方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你的声音......和我额娘真的很像,我额娘是当今圣上的嫔妃,你认得她吗?”
第0066章 第五十九章:情伤劫实难渡己,疯癫癫难得欢喜
世人都知,今上与澹容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红莹听她如此说,也未反驳她,只说:“你是公主,你的额娘自然是皇帝的嫔妃了。”
澹容止住了茫然的哭声,红莹在这儿,她心底作为公主的自尊使她不愿意在旁人面前露怯。
“我到底为什么在这儿?我记得昨儿我好像和小三儿......宫锡要去了六哥府上。”澹容的语气不再充满戾气,她似乎也意识到自身时空的错乱。
红莹偏了偏头,低眉思忖片刻,道:“这是贵妃表亲的府邸,贵妃省亲你随行时在这玩乐时受了伤,今上怕你回宫会牵扯伤处,令你养好伤再回宫。”
澹容微愣,抬手轻轻碰了碰脖间缠着的白绫,沉思许久也没有想明白,红莹也疲于解释应付,便欠身退下了。
方出房,柏思燕正贴在门边等着她,红莹躬身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亲她的脸蛋,笑道:“妞妞,等着了是不是?”
思燕搂着红莹的脖子,在她脸上也亲了一下,红莹抱着她正欲回贤芳轩,忽听得正房那传来一阵阵女人呻吟声,她瞬时明白了什么,忙掩了思燕的耳朵离开了。
“你来,你之前不是说想试试吗?”顾菌褪下自己的亵裤,环着白姝腰,吻了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道。
白姝凑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而后毫无预兆地便将手指伸入顾菌口中,顾菌虽不适地蹙了一下眉,但却没有拒绝,而是用口腔细细地裹挟着她的手指,她双手轻握着白姝的手腕,吞吐着。
这是顾菌第一次这么做,白姝注视着她,观察着她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她觉得自己似乎渐渐地陷入了一股不可回头的漩涡,当顾菌湿热柔软的舌头舔舐过她的指头,带着略带伤感的目光无意扫过她一眼时,当顾菌长长的睫毛刮过她的指腹时,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血脉喷张的感觉。
“嗯......”顾菌吐出白姝的手指,褪去身上最后一件中衣,用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白姝,白姝俯首含住她的乳头,双手揉捏着,舌苔刮擦过那敏感的地带,顾菌的喘息越发粗重,她双臂轻轻地环着她,凑到在她耳边道:“来吧,姝儿。”
沙哑的声音、与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白姝心间激起阵阵涟漪,她的呼吸一滞,将被口水浸湿的手指伸到顾菌的牝户,她细细摸索着,循序渐进地深入,顾菌抚摸着白姝的身体,舔舐着她的脖颈,白姝闭目感受着那潮热又静谧的深处,浑身都酥麻燥热不已,手指慢慢抽动了起来。
“姝儿......”顾菌的低吟声逐渐抑制不住了,她抓着床帘,向后面的床围靠去猛地仰起了脖子,白姝覆了上来舔舐顾菌白皙的喉间,一边亲舔着她的肌肤,一边看向她的眼睛,正巧那蹙起眉头下的眼睛也在看着她,她一时抑制不住地欠身吻了上去,顾菌愈来愈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声充斥于她的耳中,她沉溺其中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一番云雨缱绻后,二人相拥而眠,直至次日晨起。
次日,白姝引见了娄苏,顾菌已然知晓他来此的目的,便将红莹也叫了来。
顾菌掂量了一下那个荷包,若要为红莹赎身是绝不够的,但她也没有说出来。
一时红莹来了,顾菌便说:“你的表弟有这份心也是难得,你母亲又病重,便收拾了箱笼细软随他回去吧。”
红莹瞥了一眼娄苏,又看向顾菌,道:“若是回去,那思燕我也是要带走的。”
顾菌早就料到了这点,并无什么反应,只是白姝略微一愣,端着茶盏的手也顿住了。
娄苏则道:“不过一个孩子,我们家还是供养的起的,表姐便收拾好,随我走吧。”
红莹还未说话,白姝便道:“虽是供养的起,但难免不会苛待,若是又如对红莹般对待思燕,那又该如何?”
顾菌知道白姝舍不得红莹,便推了推那荷包,道:“若当真要赎,这些银两是不够的。”
娄苏微愣,张口欲言,还未说出口,顾菌便起身走至红莹身旁,揽住了她的肩,又道:“再一个,红莹实在像我一个故人,我也不舍放她走。”
她只想着红莹不走,思燕留下就可遂白姝的心了,但一旁白姝眼看她揽着红莹说出这样的话,神情登时凝滞了,不过顾菌并没有注意到。
听得此话,那娄苏却还想争取一番,但此时红莹却忽而“嗤”地掩口笑了,顾菌不解地低眉看她,红莹一对妩媚的双眼笑得弯了起来,说:“我本就没打算不回来了,不过胡说罢了。”
一旁娄苏甚是不解,道:“表姐这是为何,回到本家,也可与母亲共享天伦之乐......”
顾菌打断了他,淡淡地堵了他的口:“既是如此,那便不必什么都带上了。”
话已至此,娄苏也不好再多说,顾菌私下给了红莹五十两银子,又叫了几个丫鬟、婆子坐着车轿跟随。
一时,送走了红莹,顾菌又回竹兰阁,见白姝正带着思燕在玩,史婉伊也在一旁,便走了过去,白姝还在为思燕解释红莹去做什么了,未注意到顾菌走近,待顾菌搭上她的肩时,她却如芒刺背般一把甩开了。
“......怎么了,是我。”顾菌一怔,白姝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顾菌略有些无辜地解释说:“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白姝也不再理她,只接着与思燕说话,顾菌见她忽而的淡漠,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她以为思燕能留下了,白姝会很高兴。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还恼了?”顾菌走近笑着想要缓和气氛,但方凑到白姝身前,便被白姝一下推开了,她猛地向后趔趄两步才勉强站定。
这下任谁也笑不出来了,史婉伊在旁都看出端倪,只低眉不语,顾菌茫然地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方要说什么,忽而一阵悉索的脚步声令她转了头,她见澹容披散着头发站在院中,喉间裹着伤口的白绫已然渗出血迹,她的目光落在顾菌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菌总觉得澹容的戾气好似没了似的。
“喂,你知道史婉樱怎么没跟了来吗?这个家伙总是不听我的话,是我太惯着她了,人影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