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听罢,一声冷笑:“怪道呢,原来本来也不是个省事的。”

又问:“你和哪些人说了?”

暖花低头不语,李若水又说:“别黏黏咕咕的,难道还等我拿刀把你嘴割开才肯说吗?”

此话一出,暖花瞬时压得魂飞胆破,抖着身子含糊道:“就我们府上几个姐妹妈妈。”

说毕,李若水握着折扇的手一紧,目光往她身上冷冷一扫就如刀割的一般,暖花垂首不敢动,李若水叫了人进来,说:“把这个叫暖花的捆起来,找个人牙子来卖了,这样的人留在府里,早晚要出事。”

暖花一时泣不成声连连磕头求饶,李若水只觉得烦腻,赶紧叫几个丫鬟婆子把她压了出去。

“这事该怎么办?”白姝叫人倒了茶来,眼看着李若水一口气喝下一盅茶后,说:“能怎么办,这事若是只在府内人里传着还好办,不过当下也不能把蓉城走遍了问一遍,索性直接去西府一趟,把她们两个带走换个地方。”

白姝略有迟疑,李若水抓着她的手,说:“这事还得烦请嫂子你去一趟了。”

白姝心想自己怎么行,忙欲开口回绝,李若水便截断道:“你只管跟着王生去带人,他办事不靠谱还需得你帮忙看着,你只要拿着这府里的对牌去就是了,倒时领了人先带到我府上吧,这府里人风气如此恶劣,万一表姐一时回不来,还需得我整治一番。”

说着李若水凑到白姝耳边仔细嘱咐了一番,又交割清了东西,便送走了白姝。

白姝方走没多会儿,李若水处理了张婆子和暖花,焦心地等了半日,忽而听见门闩响,以为是白姝回来了,忙起身迎上去,结果门外飞跑来一丫头,喘吁吁踉跄跄地喊道:“小姐,小姐她回来了!”

话尾刚落,李若水便见顾菌匆匆忙忙而来,她喜不自禁,举步过去,笑道:“你可算回来了!”

顾菌见到李若水也很高兴,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说毕目光又落到众人中,问:“姝儿呢?”

李若水一哂,用扇子挠了挠脸,说:“她去西府接你房里另两位姑娘了。”

顾菌大惊,抓着李若水胳膊慌忙问:“什么?你让她一个人去了?”

李若水微蹙着眉,扒着顾菌的手,说:“叫了王生带她去的。”

顾菌一脸懊恼,急道:“糊涂!你叫她去做什么?还有......”顾菌略顿一顿,看着李若水问:“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个在西府?”

李若水面有愠色:“你该问你家奴才。”说毕一把甩开顾菌的手,说:“你家奴才口风不严,我怕事情流露出去了出事,才叫你那心肝肉儿去的!”

顾菌微愣,还是说:“可,你也不能单着她一人去啊,你就不能和她一起去?”

李若水气得好笑:“真是奇了,都走了,你顾家府怎么办呢?”

顾菌一噎,望向众仆役:“管家妈妈不都是还在,还有执事人不是。”

李若水“哼”地冷笑一声:“靠这些没了你,就偷鸡盗狗,弄得家反宅乱的狗奴才?”

顾菌听她话里的意思,必定是她走后,家中管理失势,她瞬时无了话,俄顷方说:“我又不知近来家中境况,所以说话造次未免有些唐突了你。”

李若水没答言,两人一齐走至抱厦,一路走着说着白姝近来如何,接走了史婉伊红莹又去了哪。

“我去找她。”顾菌顿住了步子,说。

李若水折扇往她膀子上一拍,说:“你算了吧,我让她把那两个送到我府上就回来,你一去再走岔了就不好了。”

正说着忽而管家婆子上来报:“小姐,方才李主子让把暖花姑娘卖给人牙子了,还把张妈妈让人用索子勒死了。”

顾菌觑了一眼李若水,两人信步走至抱厦内在椅上坐下,顾菌方问:“她们俩犯什么事儿了?”

李若水还未说话,那个管家婆子便强嘴说:“张妈妈她亲戚要告呢!”

顾菌瞪了她一眼,那管家婆子方噤了声,李若水交代清两人犯得事,又看向那管家婆子,笑问:“怎么?你觉着我做得不对?”

顾菌点头说:“这也不算冤枉了她们,暖花舌头那么长,卖了就卖了,只是那张婆子倒罪不至此,她亲戚要真要告还不好办。”

那管家婆子见事情有转机,忙抓缝说:“我刚才劝服安抚了一阵子,又许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他们就不闹了。”

李若水听罢不让了,瞪眼欲要骂人,顾菌忙压伏住她,又对管家婆子说:“你等会儿领了对牌去库房领银子,拿一百五十两,除给那亲戚的,还有那张婆子妆裹用。”

那管家婆子忙应了退了下去,李若水打开扇子直给自己扇风,说:“你真犯嫌。”

顾菌笑说:“管她呢,她赔了条命,她家里人想要点银子给了不就是了,你也积积德,老对下人那么刻薄,难免她们背后不扎你小人。”

李若水笑笑不再理论,顾菌又说:“姝儿现下该到哪了?”

李若水望望日影儿,说:“差不多要归府了吧。”

这一差不多等到了天黑也没等来,顾菌坐不住急了,李若水眼见现在还没回来也就不拦她,任她去了。

“你先去我府上看看。”李若水说着把笏板递与顾菌,嘱咐说:“你快去快回,若我府上没有人,再去西府找,若是找到了,你若回顾府就罢,不回府差人送个信。”

顾菌手持着笏板,皱眉问:“怎么是这劳什子?你腰牌呢?”

李若水说:“给你家白姝了。”

顾菌听罢也就只有将笏板拿着,又怕带着人去,人多眼杂的不好,便亲自驾车奔去。

马车上的提灯灰暗,照不远路,顾菌心中万般焦急,挤着眼快马到李府。

府邸门前有两盏戳灯亮着,顾菌上前叩门,许久阍人才来隔门问,声音里满是倦意怒意:“什么人!”

顾菌说:“伯爵府顾家,顾致芳。”

那阍人这才忙打开门闩,顾菌亮出李若水给她的笏板,那阍人借着晦暗的光,认清了方把顾菌请进来,问:“顾大小姐怎地漏夜前来,是为何事啊?”

顾菌忙忙地问:“白姝......今儿可有三个姑娘投靠你们府上而来?”

话方说完,还没等那门子答,远远地就听有人喊了一声“顾菌”,顾菌抬眼望去,虽夜中人影模糊,但她依旧可以模模糊糊地认出那是白姝。

顾菌抛下门子,往那人影走去,白姝扑了上来,顾菌一把搂抱住她,将她拥进怀中亲吻她的唇,那门子忙背过身去。

白姝湿滑的舌头被顾菌逗引着缠绵不已,唇瓣相贴着互相交换着津液,她勾着顾菌的脖子,双手不断在她的项上摩挲着,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