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柳风把门推开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盔甲,皱眉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说了一句:“把这群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袁齐笑着附和:“是是,护国将军是该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横在他脖子里的长剑,愕然道:“这是何意?”
柳风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沈临渊面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高声道:“卑职有罪,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太子称谓一出,满座皆惊。想?到近日来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所有人都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岂不是说那?是真的?!
袁齐难以置信地望着柳风,尖叫道:“你疯了吗?对着静安侯世子叫殿下!”
柳风恍若未闻,只是低垂着眼眸,趴伏在地上,道:“当年,是臣犯了糊涂,如今也该让一切回到原位了。”
沈临渊笑了笑,他弯下腰,虚扶了把,道:“将军的衷心,我心里都明白。”
柳风头低得更下,“请太子随臣入宫,肃清这场祸乱。”
“是该结束了。”沈临渊望着远方处于灯火尽头的那?座王城,解下了披在外面的大氅,随意丢在地上,带着一股决然。
“随我入宫,诛杀假太子党。”
战前的号角吹响,火光弥漫。
太子培养的亲卫数量不少,柳风又被夺了兵权,手上没?多少可用的人,可护国将军府的府兵,虽然数量少,却大多上过战场,见过血,两相博弈之下,竟是难分胜负。
激烈的战局一直持续了许久,临近破晓之时,护国将军府的府兵才以微弱优势胜了太子的亲卫,杀入王城之中?。
宫内,早就听闻风声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或是直接投降了。
太极殿内,听闻柳风带着沈临渊已经杀入了宫墙,直逼大殿而来,手下的人都在劝着封昱,让他赶紧离开,等着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穿着天子服的封昱冷笑了一声,他看向窗外,燃烧的火光似乎要烧到眼前了,他道:“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他们在喊诛杀假太子。”
他的眼底闪过疯狂:“我不会走的。”
“可太子”
太子两字刚一出口,封昱的眼底就浮起阴鸷之色,他拔出腰间的剑,手起刀落,将说话那?人捅了个对穿。
“朕是天子,不是太子。”森然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他冷声问道:“明白了吗?”
疯了疯了!封昱疯了!
所有人在心底尖叫着,却没?人敢说什么,只是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太极殿前,宫女抖着身子,为沈临渊等人指了指方向。
沈临渊望着那?间灯火闪烁的大殿,目光幽黯,缓缓吐出一字。
“走。”
推开殿内,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入眼皆是刺目的猩红色,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血泼中?,封昱提着血淋淋的剑站在那?里,看见沈临渊的瞬间,露出一个恍然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
此等血腥场景,说是地狱也不为过,沈临渊望着封昱,深深拧起了眉。
他掏出汗巾,捂住自己的口鼻,道:“我若是不来,怎么看你大显威风呢。”
封昱一下子沉下了脸色:“你果然很?让我讨厌。”
这回,沈临渊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了,只靠在椅背上,懒懒道:“谁让我是真的,你是假的呢。冒牌货讨厌原版,多理所当然一回事啊。”
封昱看了看他身侧的越无?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勾起阴森的笑容:“你心知肚明,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沈临渊哇哦了一声,一脸诚恳地对越无?端说:“无?端,你听好了。有些?人啊,就是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但你要知道,这话多半是在放屁。”
越无?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点点头,神?色温柔:“我明白了。”
封昱简直被眼前这个男人气疯,他吼道:“沈岁!”
“废话说完了?”沈临渊忽而敛起脸上所有的笑意,他嘲讽地盯着封昱,看着这个如同困兽般的男人,接着挥了挥手,下令:“压下去。”
很?快,封昱便被府兵押了下去,在与越无?端擦身而过的瞬间,他轻笑一声,带着恶意小声道:“你要小心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可比我可怕多了。”
沈临渊转过头,不悦地扬起眉,他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越无?端摇了摇头,清润的眼眸里没?有一丝阴霾。
“没?什么,废话罢了。”
一夜无?眠,元和二十七年间,最大的宫廷混乱也落下了帷幕。
这一夜,启帝驾崩,贵妃薨逝,原太子被指原是个冒牌货,如今以下了大狱,而真太子竟是那?个静安侯世子!
据护国将军所说,当年皇后生下太子后,就被一得道高僧说小皇子体弱,压不住龙气,需得要去次一些?的富贵人家里,才能?长大成人。
皇后就和启帝商量了下,夫妻俩就决心让静安侯府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做交换,并约好二十五年之后再?换回来。
可谁承想?,眼看着快到二十五年了,这假太子竟然死了歹心,杀父弑母,妄图取而代之。好在,真太子即使?带人赶到,这才将一场乱局给?止住了。
听到这个说法,京城内的权贵们都沉默了,哎哟喂,这是给?当年那?桩丑事扯了个遮羞布呢。
同时,沈岁的横空出世,使?得眼前的时局更加扑朔迷离,一些?早早站对的人更是慌乱不已,而平头百姓们却是对此津津乐道。
这假太子与世子之间的故事,可不就是英郎记吗!他们可不关心王座上的天子究竟换成了谁,他们关心的只有这位现实中?的“英郎”有没?有一个琴瑟和鸣的好妻子!
“我就说平日里都瞧那?世子龙章凤姿的,不像活在人间似的,哪知人家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