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帮忙农耕,却挖出了一个头颅,这骇人?听闻的一幕让众人?再没了继续的心情。只要一想起自己方才竟然和一具尸体在一起耕地?,便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而且,谁知道刚才那缠在手掌间的究竟是?草根,还是?……尸体的头发。

村人?们的脸色也变了,比起学子们的震惊,他们只觉得异常恐慌。按照这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显然已经在这里埋了许久了。而且凶手肯定知道,为了让学子们能够体会到农耕之乐,这块田地?是?特地?圈了出来,近期并?没有人?去打?理。

对他们的村落如此了若指掌,手段又如此残忍的敌人?,竟然还藏在暗处。只是?细细一想,村长便觉得冷汗都要落下来了。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还是?身后的后生眼疾手快,才将?人?捞了起来。

夫子缓了缓心神,对着惊慌失措的学子们高声道:“大家安静,先去换身衣裳,再与我去报官。”

听了夫子的话,所有人?都飞也似的丢下手里的农具,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还不停地?搓洗着沾在身上的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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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渊换衣服换到一半时,忽然听见?门外似有人?走过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几乎很难察觉。

系着腰带的手放缓了些,沈临渊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玉佩往上一抛,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了声源地?。

“何必躲躲藏藏呢?”

“哎哟,你干嘛呢。”封琪捂着红肿的额头走了进来,他捡起地?上的玉佩,嚯了一声:“沈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价值千金的玉佩说扔就扔。”

说着,他将?玉佩又抛给了沈临渊。

沈临渊接过玉佩,凝起眉眼问封琪:“你方才来时,有没有见?着什么人??”

“没啊,你问这干嘛。”他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忙不迭走到铜镜前瞧了一眼,接着夸张地?大叫道:“我靠你这个负心汉,你把我打?破相了。”

“放尊重些,谁负你了?”沈临渊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

“是?我,是?我行?了吧。”回想起两人?当初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的逍遥日子,再想想如今对他横眉冷对,用玉佩砸他脑袋的沈长岳,封琪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怪我识人?不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等封琪再说话,沈临渊忽然想起这茬,便问: “你来找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封琪也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拉起他的手,急道:“出大事?了。”

沈临渊问:“怎么了?”

封琪被这么一问,却突然开始吞吞吐吐出来,话也说不利索了。

沈临渊显然也急了,眉眼都凌厉了起来,他扯住封琪的衣袖:“究竟怎么了?”

封琪被他忽然爆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吞吞吐吐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越师兄……不见?了。”

那发涩的声音诉说着残酷的事?实,砸的沈临渊险些回不过神,他下意?识地?说了句:“你说谎。”

“我真没骗你。”封琪也急了,忙道:“不信你去瞧,里里外外,大家都找遍了,没人?找到他。”

话音刚落,封琪就见?沈临渊连腰带都顾不上系,便冲了出去。

沈临渊径直冲向越风清方才呆的房间,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正低着头,神色不安地?议论着什么。

沈临渊连忙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一眼,他便清楚地?瞧见?,那散乱在地?上的衣衫,以及衣衫上面那一枚兔子形状的暖玉。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玉佩,只不过如今那上面却沾上了斑驳的血迹。

桃花美酒(十八)

越风清睁开眼时, 便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处境。他的头上被罩了个?黑色的麻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察觉到自己被?一人扛在肩头,头颅朝下, 那人似乎正走在什么崎岖不平的小道上?,不曾停歇的颠簸感让他头晕目眩。

昏迷之前的记忆瞬间回拢, 就在进屋换衣服的那个?档口,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 如今仍是火辣辣的刺痛。行凶者并没有替他进行简单的包扎, 越风清能清楚地察觉到血液顺着身体的纹路,一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晕眩感不住袭来, 越风清定了定心神,咬了咬舌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走了多久, 越风清才察觉到那人停了下来。接着,身子一空, 他整个?人被?丢到了地上?, 有人如此说道:“头儿, 人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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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

越风清只听见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慢慢逼近的脚步声, 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 头上?的麻布袋便被?扯了下来。时间久了, 伤口已经和麻布黏在了一起,如今被?人不留情面地撕扯了下来, 尖锐的刺痛感让越风清一下子蜷起了手指。

“瞧瞧,原来人已经醒了。”

伴着昏暗的灯火, 越风清也终于看清楚了声音主人的长相,那是一张极其俊秀的面容。剑眉星目,发髻上?插了支竹钗,一袭白衣,倒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可偏偏,他的周遭站着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汉子,腰佩武器,做一副土匪打扮。环顾四周,越风清一下子便知道了这里是何处。

青山书院的学子都知道,这是鬼涧崖,山路崎岖,野草蔓延,坎坷波澜又诡谲多变的山道,进可攻,退可守,是最好的藏匿地点。

“你?是谁?”越风清凝眉问道。

闻言,那“白衣书生”嘴角噙了一抹浅浅的笑,道:“在下李有成,有志者事竟成的有成。今日?用这等法子将?越公子请来,其实也只是有事相商,只是手下人手段粗鲁了些,望公子不要见怪。”

“来人,给越公子看座。”

李有成说?完后,便有几人麻利地将?越风清手上?的绳索给解开了,拎着他的衣服让他坐在了李有成的旁边。

坐下后,越风清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衣领拢好,眉目清冷,便是身处险境,脸上?也未曾显露出一分?一毫的惧意。

“越公子倒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李有成意义不明?的说?道,他的手指在案桌上?轻点两下,接着挑起眉眼,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就那样望向越风清。

“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