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沈确,他手中拿着的是月侵衣落在自己那里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要挑着晚上来。

沈确在门外等着的时候想着若是月侵衣要留他喝杯茶再走他就直接拒绝,毕竟他向来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人喝茶。

他心里想着待会推脱的说辞,却觉得自己直接拒绝怕是会伤了人的心,又有些犹豫是否要拒绝。

正想着,月侵衣将门推开了,见是沈确,月侵衣将门开了一条缝,从中钻了出去,刚站到门外就把门关上了,将楚群灯与沈确隔在两个空间。

他的动作让沈确有些不悦,在看见月侵衣满脸粉意与带着些水痕的衣服时,沈确沉声问道:“你怎么是这副样子?在外头玩得才回来吗?”

他语气严肃,并未察觉到自己此时正像一个突击查岗的丈夫。

月侵衣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刚才的事,他脸上仍然冒着热意,不用看他都可以猜想到自己的脸有多红,他的眸子闪了闪,解释道:“没有的,我是才洗了澡。”

沈确的眸子在这样亮的灯光下仍旧有些暗,藏着几分深不可测,他的目光忽然瞟到了面前人的裤子上,上面也有着水痕,尤其是包裹着大腿的地方,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他的平静的表情下酝酿着些什么。

见对方还要问,月侵衣急忙开口道:“哥哥来找我做什么?”

沈确的话叫这声‘哥哥’给卡在了喉咙里,面前的月侵衣正抬着眸子认真地望着他,整个人看起来乖得不行。

按理来说月侵衣是该喊他哥哥的,只是二人交集少,他又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叫月侵衣不太敢靠近,这样的称呼也就几乎没有了。

他愣了一秒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将方才的话都咽了下去,月侵衣这么乖,哪里像是到处浪荡的人。

“这是你落在我那里的衣服。”沈确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道。

月侵衣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虽然迟钝得没有看出那声‘哥哥’对沈确的效用,口中却仍是喊了出来,“好的,谢谢哥哥了。”

沈确对此极其受用,将方才的犹豫都抛了去,想着若是月侵衣邀他进去喝茶,他就答应下来,事情是做不完的,先放一放也不是不可以。

月侵衣见沈确还完了衣服却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舔了舔嘴唇,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哥哥晚安。”

看着对面人唇上裹了层水光,沈确口中的‘好’字都要说出口了,才听清楚月侵衣根本就没有邀他去喝茶,他唇角僵了僵,开口道:“嗯,晚安。”

见沈确离开了,月侵衣才进的屋,他并没有注意到沈确离开时有些发僵的背影。

上楼后,月侵衣发现浴室的门半掩着,他走过去想问问楚群灯怎么样了,才走过去几步就听见门缝里传来几声低哑的喘气声。

他的睫毛颤动着,堪堪停了脚步,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过了好一阵楚群灯才从浴室里出来,见到这时的楚群灯老实地将衣服都穿好了,月侵衣才松了口气。

楚群灯只有浴室里那一次失常,后面又恢复成了那副冰冷疏离的样子。

二人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只是中间隔着的空位足矣再塞下一个江怜潮,或是说沈确,意思就是二人隔得很远,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这一夜月侵衣睡得不算好,总觉得自己是在林子里叫藤蔓给缠住了,越挣扎藤蔓便缠得越紧,最后他连翻身都困难,于是捞起藤蔓咬了一口,那条藤蔓才终于松了些。

第二天月侵衣醒来楚群灯已经走了,要不是月侵衣被子上还留着楚群灯的气味,他都要以为昨晚是在做梦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和楚群灯各自盖着一条被子,他的被子怎么会蹭上楚群灯的气味呢?

才看手机就看到屏幕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全都是齐琛打来的,可惜月侵衣设的是静音模式,所以一个也没接上。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昨晚放了人鸽子的事,月侵衣有些心虚地将那串记录划走了。

划到下面看到了沈央的信息。

沈央是沈确的亲妹妹,她与月侵衣关系还不错,这次是问月侵衣要不要去看她在学校晚会上表演话剧。

月侵衣记得楚群灯与沈央好像是一个学校的,也就答应下来了。

话剧叫《公主与骑士》,沈央当主角的话那就应该演的是公主了?他没注意到的是那张海报上还写了个“反串”二字。

第27章 失败了就会有“惩罚”

洗漱完月侵衣才看见桌子上放了张写着“谢谢”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清秀隽永, 落笔毫不拖沓,确实很符合昨晚楚群灯给他的印象,只是要除开昨晚浴室里那一连串色气的动作。

月侵衣还记得昨晚他被楚群灯迫着将头抬起时对上的那双眼睛, 兴许是浴室里的水汽厚重,熏得楚群灯眼里蒙上一层雾, 透过那层朦胧, 月侵衣依旧被那里面的情绪烫得猛然收回了眼神。

可能是因为写字多的缘故, 楚群灯拇指关节处有一个薄茧。

当时月侵衣怕他再往里探,只得轻轻地抿着唇想制止住他的动作,软嫩的唇便在那处粗糙上磨了磨。

破皮倒是不至于, 上头颜色却是愈加秾丽了,分明还没被欺负,却已经一副被尝过了的可怜样子。

他好像天生就不太会应对这种状况。

那种情况下, 二人之间只有一层乳白的水雾外加他薄薄的衣物作隔,腿间的肌肤即便被裤子保护着,却依旧没办法阻止那高得吓人的温度从对面人身上往他这边蔓延开来。

月侵衣确实是推拒了的,他努力低垂着头不去接触对面人一双发亮的眸子,下滑着身子想从那撑在墙上的手臂下逃走, 却仍是没有主动挨上对面人一下。

可能是对面人坦诚的姿态, 让他无从下手, 也可能是地上湿滑他怕将人推得摔倒了。

浓稠的水雾滞缓了他的呼吸,大脑里的思考也因此慢下来, 他近乎天真地以为只要不抬头看对方就能逃避危险,不知道他低着头的动作反而将脆弱脖颈露了出来。

洁白脖颈因他的动作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热气熏的发粉的肌肤透出几分孱弱的意味。

对视的确是躲过了, 只是那直白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还含着手指的唇上。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月侵衣虽然嘴上一套一套的, 思维也欢脱得很,却总学不会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强硬地拒绝,像是天生就对感情缺根筋,不过这也跟他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不能怪他。

这样的月侵衣其实也就是最初的他,那群人也不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以正当的理由形式对他做出那些不轨之事吗?

只是再迟钝的人也总会发现,尤其是在那群人自己都不团结,总暗地里拉踩其他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