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医院, 也去不了酒店,那就只有月侵衣家里那一个去处。但他和楚群灯今晚是第一次见, 这样贸然地就将人给邀到家里去似乎又有些轻浮。
对面的楚群灯将他的犹豫都看在眼里,又往后撤了一步, 却因身上的药性起来了脚步有些踉跄, 幸而伸手扶住了墙,“你走吧, 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月侵衣看到他这幅样子,将那点犹豫也扔到了一边,出声询问道:“要不我带你去我家里吧?”
楚群灯没有急着抬起头,手指在墙缝中摩挲了几下,似乎是在考虑,月侵衣怕他不愿意,又急着保证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保证有些苍白,双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最后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了对方手里,“我的手机放在你那里,你可以随时报警的。”
楚群灯终于抬了头,将手机还给了月侵衣,点头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月侵衣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因着客房向来没人住,所以连床单也没铺,月侵衣只能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自己没有中过药,也就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看楚群灯脸上的薄红已经蔓延到了颈上的肌肤,月侵衣只当他热,立即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递给他。
月侵衣的指尖紧贴在冰冷的水瓶上,楚群灯伸手接过时将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冷热两种温度在月侵衣手上交替,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怪异之感。
他茫然的目光与楚群灯浅色的眸子相对,不明所以地将手缓缓抽回来。
楚群灯见对面人是这副神色便知月侵衣是真的没有打算对他做些什么,这应该是件好事,可他却忽然感到有几分失落。
他看了看月侵衣那张脸,这张脸无疑是出众的,不然也不会吸引那么多视线了,但楚群灯却知道自己肯跟月侵衣回来绝不是因为那张脸,只是那点冲动究竟来源于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
当时月侵衣一说要带他去自己家里时,楚群灯就忍不住想立即点头,可他向来是装惯了的,只掐着自己的手心将点头的冲动压了下去。
他的直白的目光久久停驻在月侵衣身上,被药性抹上颜色的面上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引诱意味,周身气质也变了一遭,这个时候的他与江怜潮更像了几分。
眼神里似是带着几分情意,丝丝缠缠地像两把钩子不住地将人的心引着走,月侵衣在他的目光下微微红了脸。
系统有些看不惯地出了声,吐槽道:“身上痒就去洗澡啊,就这样看着你能缓解药性才怪。”
月侵衣脑中刚生出的几分奇怪的念头全叫系统这句话给赶跑了,好笑道:“我觉得你上下两片嘴唇一碰就能把自己毒死。”
系统:“那我要亲你。”
月侵衣:“我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暧昧了?”
系统:“恋爱脑判死刑哈,亲你只是为了把你带走。”
月侵衣:……
玩笑归玩笑,月侵衣也没忘了楚群灯中了药,这样干坐着的确不能解决什么,他开口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楚群灯将目光收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月侵衣点了头,随后进了浴室。
他什么也没拿。
浴室里微微传来水声,原先干爽的门上蒙上一层水雾,月侵衣坐在桌前发呆,目光落在被楚群灯随手放在桌上的矿泉水上,瓶身上原先覆着的一层薄薄的水汽慢慢变作豆大的水滴,沿着曲线缓缓滑落到桌上。
里头的水声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月侵衣好像听见浴室里传来了喊他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小,又隔着重重水汽,听来实在朦胧。
月侵衣起身凑到门边询问,“你刚是叫我了吗?”
门内的楚群灯可以看见门外立着的身影,他抬手将下颚上挂着的几滴水珠抹去,声音又放轻了几分,“我没有拿衣服进来,你可以借我件衣服吗?”
月侵衣仍是没听清,只得将身子贴在门上,让他再说一遍。
看着门外原先泛着糊的身影因外面人的靠近而清晰了几分,楚群灯将手贴上了月侵衣手放着的地方又说了一遍。
这次月侵衣听清楚了,去衣柜里给人拿了套衣服。
“你开门吧,我递给你。”
他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拉开了,不是开了条缝,而是全部打开了,楚群灯单方面与月侵衣坦诚相对。
月侵衣被眼前大片的白给震住,手上紧了紧,将衣服扯出褶皱来。
不只是月侵衣,连楚群灯都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药性折磨得发了疯。
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月侵衣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回避,立即转过身去,同时反着手将手里的衣服朝后面递过去。
见面前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兴趣,连看也不愿意看,楚群灯索性任由自己发了疯,伸手抓着月侵衣伸过来的手将人扯进了浴室里。
他的手放在月侵衣脑后,将人整个抵在湿润的墙壁上。
浴室里厚厚的水汽还没来得及散去,夹杂着楚群灯的气息将月侵衣团团围住。
月侵衣措不及防地就被人给扯过去,楚群灯还润着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泛着热意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中细小的水滴织出一张叫人难以呼吸的网。
他靠着墙壁的身子在面前人无形的压迫下忍不住向下滑,楚群灯却强硬地将腿挤进了他的两腿之间,止住了他下滑的趋势。
方才要保证不会做出格的事的人应该是楚群灯,而不是他,月侵衣脑中无端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的唇微微张开想说话,才发出半点声响就被楚群灯给制止了。
是用的手指,楚群灯的手托着月侵衣的脸,手指微曲着趁他开口之际探了进去。
他手指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水,将月侵衣唇边都沾湿了,粉色的唇带着水光,显得凸出来的一点唇珠更加圆润通透,像是引着人去拨弄两下。
这样具有侵略性意味的动作让月侵衣有些反应不过来,楚群灯分明前一会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口中的手指已经碰上了软肉,月侵衣说不出话来,拼命压下被楚群灯托起来的脸,目光只与那双发沉的眸子对上一瞬便立即垂下眼睫,不敢再看。
楚群灯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像是想做些什么。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门铃的声响,让他的动作停住了。
这铃声悦耳得简直像是学生时代的下课铃,月侵衣趁着对方停下的片刻将手里的衣服胡乱地塞进了对方手里后才把人给推开,随后脚步慌乱地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