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古堡和白天一样安静,但总是多出几分叫人害怕的意思,月侵衣本来就怕鬼,被自己吓得抖了抖肩膀,半天才一瘸一拐走进去,又点了几盏油灯,屋子里大片都亮起来,他才敢呼吸。

古堡里照明和布置都是按旧时候来的,但浴室却是改修过的,不是用的浴桶,是淋浴式的,也有浴缸,但月侵衣不习惯,之前没用过,总觉得怪怪的。

他身上有点脏,主要是裤子上,除了膝盖,还有裤脚,裤脚是褚晏蹭脏的,没擦干净,月侵衣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走路的时候膝盖伤口老被布料蹭着,有点疼。

关上门,月侵衣就扶着凳子把裤子脱下来,泛疼的伤口上发烫,小腿则在骤降的温度里颤了颤,莹白的皮肤绷着,薄薄的皮肤上有几个浅淡指印。

他没忘记正在直播的悬浮小球,解裤扣之前按着小球泛着金属凉意的顶部,调整了直播角度,原本正和他肩膀齐平的小球往下落,摄像头也只对着他的脚踝及半截小腿。

按的时候后侧弹幕投影开了,一连串的哀嚎,有的是一味刷屏,老婆看看腿,有的没那么强势,委屈巴巴地叫他别见外,哄他说都是男生看一看也没什么。

男生穿短裤也是很常见的,被看腿本身也没什么,但月侵衣被陆也教得很保守,主要是他漂亮得一塌糊涂的脸,以及乖到离谱的性格,陆也很重视他的隐私和露肤度,出门时从头到脚都是陆也给搭的。

很直男的审美,长裤长袜子,脚踝都不轻易露的,之前在家里直播穿得随意了一点,陆也临走前还给他写了张小纸条提醒。

月侵衣眨了眨眼,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哀嚎,又被他们哄得脸红,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好,也觉得露一点点小腿应该不算太暴露,弯下腰把悬浮小球往上捞了点,将将到膝盖。

没了布料一直在伤口上磨,他走路都没那么艰难了,就是有点冷,冷得他直咬牙,小腿肚都在隐隐打颤。

月侵衣换了双拖鞋,又从背包里拿了件短袖和短裤,进浴室的时候发现腿边的小球也跟着一起进来了,他弯腰不太舒服,下意识拿小腿抵着小球往外推,没开弹幕投影,他根本不知道弹幕舔成什么样了都。

推了几次小球都锲而不舍地从他腿肉上滑过,又从他小腿间狭小缝隙往里钻。

因为综艺投放的地点比较特殊,为了保护每位嘉宾的安全,拍摄小球会时刻跟在嘉宾身边,包括洗澡。

月侵衣没办法,只能关上门,没继续把小球往外推。

浴室里照明是油灯,盖了层玻璃罩,不会被水浇灭,也防止了某些恐怖电影里常出现的断电情节。

热水来的很快,月侵衣几乎没怎么等。

晚上空气里的冷是很明显的,刚才就那么一会他腿上就盖了层雪似的,凉透了,外面那点皮肉泛着点僵意。

水温合适的水流从他颈间往下,温度比他身上高得多,轻易把他整个人都拢到温热水汽里,发僵的小腿肚也有了解冻的迹象。

月侵衣皮肤白,水汽里没站多久莹白里就透了粉,膝盖上的颜色深一些,薄薄皮肤覆在骨节上,在灯下扫出几分阴影,成串水珠闪出光速坠落的碎光。

拍摄设备用的是最高级的,拍得清晰,飞溅的水珠落到镜头前又飞快滚落,直播间里很多看着看着就拿了水杯咚咚灌水,治好了很多人不爱喝水的毛病。

在现场,我是刚才从老婆腿上滚下来的那滴水

小球小球行行好,稍微往上抬一点好吗?我想看粉粉的

如果能给我看那个,就是让我天天嘬耐耐我都愿意

虽然知道是防水的,但月侵衣洗的时候还是把小球往边上推了点,结果这个小球笨笨的,一直往水幕里冲,还不停撞他的腿,撞得很轻,频次也不太高,但就是不停撞。

月侵衣总是害怕镜头往上转,没办法,只能弯下腰,在小球头顶点了点,轻声哄它乖一点。

他弯腰时,珍珠白的小腿肚紧绷着,绷出一条漂亮又稍带韧性的线条,水汽朦胧里声音都被淋湿了一样,尾音里沁着水。

小球听懂没听懂不知道,反正是没继续撞了,飞行轨迹晕晕的在月侵衣边上转了几圈。

第156章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这里没有保鲜膜, 破皮的地方月侵衣没法防水,他本来只想拿毛巾打湿擦一下的,但一进门那一点点爱干净的习惯就占上风。

膝盖只摔破了一边, 一点伤口不深,但是破皮的区域有点大, 热水淋上去的时候有股刺麻的疼意, 可以忍受。

手臂上没那么严重, 就是蹭红了一点,被吹掉的碎石子留下的印子还在,被水汽一熏看得更明显。

月侵衣担心伤口淋太久水不好, 泡泡都只打了一点,洗了十几分钟不到就关了水拿着毛巾给擦水。

他擦得仔细,又扯了两张纱布在膝盖上蹭干水, 才把用过的纱布扔进自己带进来的小垃圾袋,一件衣服都没穿,边上的悬浮小球就不受控制地莫名往上浮,月侵衣赶紧扯着衣服挡了一点,红着脸把小球往下按。

黑色短裤是叠在衣服上的, 在他抓衣服的时候被抖到地上去了, 月侵衣捡起来看, 后面已经有点湿了。

月侵衣害怕悬浮小球再出什么问题,也不敢光着腿再乱晃, 手指拧了拧那块深色布料就往上穿,用体温盖一盖应该很快就能干。

之前坎特星总下雨的时候, 他衣服就那么几件, 洗了都干不了,只能半湿半干的穿, 熬过半天不太舒服的湿濡,后半天就差不多干了。

这种事他也能习惯,不过他皮肤太脆弱,连着几次后背就起了红点,刺刺的,他没觉得有什么,就看着吓人,但陆也却特别重视,连着熬了几个夜帮别人写了很重要的实验报告攒了钱买了台旧烘干机,虽然是二手的,但在坎特星依旧算贵。

月侵衣担心陆也,问了几次钱是从哪里来的他都没说,因为这件事风险很大,加上陆也本身很看不上这种行为。

后来过去了差不多两个礼拜,月侵衣在某个特别的机会才问出来的,是他打零工的店里过节发不出红包,送了几瓶临期酒,月侵衣之前没喝过,自己舍不得喝,特意等的陆也放学假晚上一起喝的。

两个人之前都没喝过酒,酒量三两下就测出来了,陆也看着冷冷的做事利落,结果酒量比他还差。

月侵衣一开始还没看出来,陆也喝醉的样子也很能唬人,不上脸,反而眼睛看着更亮,等他倒进月侵衣颈窝里一动不动,只有浅浅呼吸的时候,月侵衣才终于意识到他喝醉了。

因为自己酒量比他好一点而莫名窃喜,还因为陆也头发扫在他下巴上有点痒,月侵衣当时笑了,脑袋一点点晕,问陆也是不是喝醉了,没得到回音,那就是醉了,当时屋外又下了雨,那股潮气从缝隙里溜进来,试图挤进他们之间。

月侵衣又问起了那台烘干机的事情,他并不是觉得陆也乱花钱,只是害怕陆也会因为他而遇到事情。

喝醉的陆也跟他说了,语速很慢,呼吸都砸在月侵衣锁骨上,薄薄的皮肤连着骨头都泛麻,月侵衣知道他做这件事肯定犯了难。

陆也成绩好长相也好,在学校里推崇的多,看不惯的更多,因为他性格冷,被强扔了个不合群的名头,看不惯他的看不惯,但总归是承认他水平的,再难的课,在严厉古怪的教授,他都能拿A等,所以那群人一边看不惯一边想找他写作业混混毕业的分,陆也开学就拒绝了,于是被针对得更狠,后面却是为了一台烘干机找上了那些下巴朝天抬的人……

和月侵衣说的时候陆也声音很轻,没什么自认委屈的情绪,声线里带了被酒水翻涌过后特有的哑,听着人耳朵痒,但月侵衣鼻子更酸,眼眶也红了,掉了眼泪。

那天晚上陆也不止说了这件事,他还亲了月侵衣,准确地来说是去喝他下巴上的水,湿咸的眼泪他也嘬得起劲,月侵衣当他是渴了,翻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他不知道,陆也根本没喝醉,他只是,被酒精弄得有点上头,那天晚上月侵衣神秘兮兮地拿出酒,又满脸期待看他喝的时候,眼睛太亮,灯光下又乖又漂亮。

那件事说出来也是因为月侵衣好几次梦话都在问,很担心他,所以他说了,想叫月侵衣放心,至少晚上被他亲的时候不要再乱问这种梦话了,他会愧疚得不好意思再亲下去。

月侵衣穿好衣服才稍微安心一点,不太听话的悬浮小球迫不及待地飞到他肩侧重新占据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