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商行舟没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走,而是老老实实地陪着月侵衣一起坐在沙发上,他怕月侵衣无聊,不知道从哪里掏了本很厚的相册出来,扯着月侵衣一起跪坐在客厅厚毛毯上翻看。

毯子上没有固定座位,可以偷偷凑近些。

他年纪不大,身量却抽条得很好,宽窄有度,比月侵衣还要高一些,一团火一样热腾腾围在月侵衣手边。

他们肩膀有时会轻碰在一起,月侵衣不光看起来水一样,身上也都和水一样柔和成一团,仿佛撞一撞就会软成一滩。

月侵衣的头发偏垂在两人靠近那一侧,稍微动作长而柔软的发丝就会蹭过商行舟的精壮手臂,像是被风吹过的酥麻很快就会蔓延开。

商行舟紧张得绷直手臂上线条,又怕自己硌到对方,刻意控制的呼吸打着不自然的节拍,鼻尖顷刻就被边上干净的气息萦绕。

高高大大的俊朗少年满腹心机,特意挑了本有他哥丑照的相册,企图让他的漂亮嫂子迷途知返。

不过自家人看自己人总是会嫌弃些,说是丑照其实也不算,只是有几张商行川剃了所有头发的照片。

商家似乎祖上混了别的血统,轮廓立体,眉峰颜色颇深,笔直延伸,利得像把剑,照片里商行川只十三四岁的样子,挺直站在丛起乱石间,眉眼中因周遭萧索的景而蒙上几撇萧杀,周身没有济世度人的气息,更像是善于将人物理超度。

一双眼睛冷冷地看向镜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进去,直望向镜头外,月侵衣被这张引去注意力,手指不自禁伸过去。

商行舟没注意他的动作,全部心神都落在他眼角那一点上,“之眠哥,你能不能等我长大来娶你?”

月侵衣没听太清,神情朦胧茫然地偏头看向他,商行舟被他眉眼间恍然蒙上的一点天真气迷住,抬头在他眼角短促地亲了一下。

再然后他就被人一脚踹开,回头只撞见他哥冷着一张脸居高睨向他。

“毛长齐了吗就敢打你嫂子的主意?”

商行舟腰腹一阵阵疼,他很想回答,看了一眼他嫂子却又没了力气开口。

月侵衣被商行川扶起来,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商行川粗糙指腹在他眼角蹭了好几下,把那一片周边都磨得发红。

眼看着那片红浮现,商行川没再蹭,把他牵到毛毯边缘,又给蹲着给他穿好鞋才轻推着他的肩膀道:“自己去洗洗吧。”

一副自己的宝贝被泥点子沾污的口吻,月侵衣带些不忍地看向地上捂着腰腹爬起的少年,又被商行川拍了拍肩膀才离开。

直走到转角处才回头,发现商行川抬脚还想再踹,这一次却被商行舟躲了过去。

第99章 他为什么不能既要又要?

晚上一直到离开的时候月侵衣都没见到商行舟, 见他对着空出来的座位发呆,商行川语意不明道:“可能是没脸见人吧。”

月侵衣还以为商行舟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愧疚,在闻到商行川身上漫着淡淡的碘酒味时, 他心一跳,记起商行川踢的那一脚, 忽的想到另一种可能。

一天下来虽然也没做什么, 月侵衣却还是有点累, 上车后就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衣物蹭动带起摩挲声作响,身旁人冷不丁靠近的动作让他骤然睁开眼。

对上他警惕的目光,商行川动作停滞瞬间, 成锋的眉尾上挑,眼中颇具兴味,“这么害怕我?”

安全带入扣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明白自己误会了,月侵衣错开他的视线,沉默一会才开口:“没有。”

他声音清凌凌的,听得人心痒,商行川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抬手揉了揉耳垂。

“如果不害怕的话, 那你亲我一下。”

在他的刻意下, 两人靠得很近,月侵衣偏过头不看他, 脖颈间线条流畅优美,在乌浓发丝中半遮半掩, 商行川只略微低下头就能埋进他松软的发间。

温热的呼吸穿梭在丝丝缕缕间, 姿态微弱地撞在月侵衣皮肤上,他回过头想将对方推开, 蓦然被拉近的距离里,商行川那双眼睛清楚地印着他的神情,却分毫不退。

月侵衣忍不住后仰,不明所以地问:“害怕你和亲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没什么关系,”商行川视线落在他眼下,短暂抽身离开后拿着装了两人结婚本的匣子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后再度合上,语气从容:“那你作为配偶亲我一下可以吗?”

月侵衣露了个温和的笑,语气含带一丝不解:“为什么不是你来亲我?”

他喜欢被动,被动地选择性接受。

商行川了然,没开口说话,手掌捧住月侵衣的下巴低下头。

他知道自己月侵衣身上揉两下就会红,所以指腹下的力道几乎没有,但他控制不住唇上动作。

没什么前奏就径直闯入,Alpha天生就擅长的掠夺性在他动作里展露无遗。

任何一点躲避的举动都会引来变本加厉的侵占,月侵衣只躲了两下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肆意索取,对于刚落入他陷阱里的猎物他总宽容些。

他的纵容没有换来商行川的退让,反而让骤雨愈演愈烈,Alpha的动物性就是不管不顾地得寸进尺,商行川的手掌扶在月侵衣肩侧,堪称强硬地将人抵在椅背上,无视了月侵衣急促的呼吸。

这越过了月侵衣原先定好的那条界线,他手指向上摸索,柔软的指腹按在对方的滚动不止的喉结上。

轻微窒息感缓慢攀爬上因掠夺而极度兴奋的大脑,商行川有些意外,转瞬却又觉得合理,警惕危险的神经不停跳动,他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在愈加稀薄的空气里溺在吻中。

月侵衣先松的手,对方比他疯得多,命也不要一样。

他垂下浓密眼睫,不去看对方那双越来越亮的眼睛。

到后面他大脑发晕,连商行川什么时候松开都不知道,他偏头靠倒在商行川肩侧,身前不住起伏着,连呼吸都分不清了,一切都只凭着本能。

他耳边碎发曲折起来蜷在商行川颈侧,随着他的呼吸而左右蹭动。

商行川是很能忍得住痛和痒的人,在这里却行不通。

他将人从自己怀里扶起来,看着月侵衣眼睫一簇簇被打湿,在皮肤上投下一抹脆弱的阴影,飞快跃动的心脏里灌满了奇异的满足感。

月侵衣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直接将他推开,半垂下眼皮重新靠回座椅上,微喘间语气依旧地喊了声:“商先生。”

语调和平常一样,但商行川听得出其中细微差别,虽然不喜欢他直接划清界限的冷淡,却依旧坐直了身体,摆出认真的样子。

月侵衣没因为他此时摆出的认真听话而改变主意,“如果你下次还这么久的话,我们就离婚吧,我比较脆弱,接受不了这种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