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目光黯然,却只能苍白地回了句:“没有。”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跟他们说了,我并不打算把身份换回来,对外时,你的身份不会变。”

月侵衣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不耐没收敛半分。

他虽然猜不到裴砚在算计什么,但他总是知道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

恢复了一点力气,月侵衣把他的手挥开,直白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司洛两家婚约退了,然后再娶他。

裴砚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但他不想骗月侵衣,半掩着眸不说话。

月侵衣隐约感觉出来裴砚是想在他身上得到点什么,但他摸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给裴砚的。

反正不管裴砚要什么他都不可能给的,不过既然对方此时在他面前态度放得这么低,那他肯定是要得寸进尺一番的。

他试探性问道:“你想讨好我吗?”

裴砚盯着他撑在桌边的那只手看,被啃咬出来的痕迹在那片白里异常惹眼,轻淡浅粉的印子像一片片坠在白玉里的花瓣。

比起讨好,他更想和对方好上,但这话不能说出口,裴砚努力克制着,对着月侵衣的问题轻点头。

月侵衣眼皮上的淡粉掀动,眸光闪着,带着抹不去的光彩,高调的骄纵和面上秾丽相融,相配得不行,语调高高翘起,摇晃着,“那你放假期间都来这里,听我的话,不能有一点反抗。”

像一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猫,耍娇的手段应接不暇。

裴砚急忙垂下视线才避免自己控制不住地直接亲上去。

月侵衣当他的回避是抗拒,抿起唇,手背抵在裴砚下巴上,抬起对方的脸,“听见没有?你还没回答我。”

手背上皮肉被泪水打湿过一遭,像雨水浇灌过的□□,香气被润泽过,毫不费劲地透出来,沿着两人相接的皮肤攀援,钻进裴砚思绪里。

他被扰乱的思绪被统一起来,只剩下了想要俯身亲吻的本能。

裴砚倾身朝他靠近,呼吸里无味的空气愈加稀薄。

在他目光中,月侵衣嗅到危险般将他推远些,手也缩回去,嫌弃般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

裴砚及时找回清醒,目光晦涩地看着他嫌弃的动作,在对方即将翻脸前出声回应:“听见了,我会来的。”

他没能在这里待多久,就被月侵衣赶走了。

书架上的书重新被摆好,照片一张没缺都被藏了回去,就连那张飞落在门边的照片,月侵衣也找着角度放好。

门依旧半掩着,好像没被任何人进去过。

晚上洛迟年按平常的时间点回来,两人间相处模式一点也没改变,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任何异样。

月侵衣莫名不想和对方谈论这件事,连质问的念头都没有,小心地维护两人间隔着的那层窗纸,怕撕开口子后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月侵衣洗完澡就钻进了被子里,浴室的门响了一声,洛迟年出来就语调平常地问:“今天在家无聊吗?”

这句话平常也会问,所以月侵衣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想到了房间里的事,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撇嘴,但他脸半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并不用担心自己表情会外泄。

他闭着眼睛一副快要昏睡的样子,随口道:“不无聊。”

一般话题到这里就止住了,但今天却不太一样,洛迟年没注意到他闭眼似的,继续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月侵衣没理他,翻了个身装睡,忽的听见对方又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听听今天看见了吧?”

明白过来什么,月侵衣蓦然睁开眼,看向对方时直撞上了他向来沉稳的眸子,看清了里面少见的情绪。

第81章 像一个极尽挽留妻子的丈夫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 他移开视线,掩饰般地又往被子里埋得更深,声音隔着被子传出, 又沉又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着对方根本无从查证, 月侵衣决定抵死不认。

他不想知道洛迟年对自己究竟怀着什么心思, 又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点破, 假结婚就是假结婚,没有一点变动的余地。

洛迟年看出他的回避,却依旧步步紧逼, 淡声道:“房间里有监控。”

因为这一片安保很好,别墅里基本没有见到过监控的影子,只有院子外面有很多。

要是一个监控都没有, 那月侵衣可能还会怀疑一下是否有针孔摄像头的存在,但他各个房间都转过了,在洛迟年的书房看见了个监控,其余地方都没有,所以他也就以为只有这一个监控。

每天洛迟年离开后他在别墅里行动格外随意, 好几次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衣摆都上翻得几乎露了整段腰。

月侵衣被吓得眼睫颤动不停, 一边是在担心那些照片的事,另一边则是在回想自己每天在别墅里做过哪些不能见人的举动。

他怕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洛迟年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追问道:“所以听听今天是看见了那些照片对吧?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你的照片吗?”

脸上惯有的漠然中夹杂着几丝兴味, 他语气里满是诱哄意味。

他视线灼灼, 让人难以忽视,月侵衣飞快地看了一瞬后立即闪躲过他的目光。

秉持着谁声音大谁有理的原则, 他虚张声势地提高音量道:“我没看见什么照片,什么也不想知道。”

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他面上带着被戳穿的恼怒,猛地掀开一点被子,指控道:“我困了,你不许再吵我了。”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闷出来的,他脸上飞了一片霞粉,眼睛里是因情绪激动而溢出来的水,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委屈,带了一点祈求的意味。

洛迟年礼貌性地为他脸上装出来的示弱动摇了一瞬,更换了话题,“还没到睡觉的点,这么困是因为今天下午被人吓得哭太久了吧?”

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他,其实还是不肯绕过照片的事。

月侵衣终于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