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而立,迎着他站着,像一对即将进入礼堂的新人,他则充当司仪的角色。

司岑皱着眉把脑子里这诡异的想法甩开,语气冷硬:“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吗?”

说着,他伸手想把月侵衣的摘下来,却被江旭拦住,“你太慢了,我怕听听饿,给他吃了点东西。”

他把司岑的手按着,边解释边朝月侵衣眨眨眼。

听听?司岑抑制不住地扯了抹讽刺的笑也朝月侵衣看去。

“嗯。他给我,吃东西。”月侵衣没办法只能顺着江旭的话磕巴地说,却又觉得怕被司岑看出什么,扬着下巴虚张声势:“谁叫你换个衣服换那么久,还不给我看。”

江旭配合着撇嘴满是不认同地看着司岑,“对啊,怎么能不给听听看呢?你这未婚夫做得不行啊。”

司岑对上他那张笑得张扬的脸,几乎是肯定他后面还有句没说完的话不如让我做得了。

他把月侵衣扯到自己旁边,只给江旭一个冷淡的眼神,“滚。”

看着月侵衣那对因心虚而不停上下翻飞的睫毛,他的声音里撤下了一层冷,“下次给你看。”

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后,月侵衣连心虚都忘了,抬眸直直地看着他,里头的惊讶颗粒分明。

明明带着口罩,司岑却觉得月侵衣肯定是笑了,怎么这么好哄……

江旭的表情灰下去一瞬,转眼又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眼,他撞了下司岑的肩膀,打断两人间缓缓上升的情绪,“不是要去吃饭吗?”

两人的目光错开,终于迈开步子往食堂去。

期间月侵衣偷偷瞪了一眼江旭,对方却毫不在意,眸色干净,茫然不懂的样子。

他心情还不算那么差,有人的心情等会更差。

吃饭嘛,肯定是不能戴着口罩吃的。

走到半路月侵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开始扯着话题想下次再吃,甚至悄悄给江旭递了个眼神,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话,脑袋向来转得快的江旭看见他的眼神时却又呆又笨,月侵衣刚扯出一个借口他就能把这个不那么完善的借口给戳破。

一路走到食堂,司岑和月侵衣的脸色都不算太好,一个是因为刚才月侵衣一直隔着他和江旭聊了一路,另一个则是害怕被司岑看见自己暂时不能见人的嘴唇。

吃饭间,月侵衣不得不摘下了口罩,颜色本来就深的嘴唇被口罩闷得更甚,他悄悄注意着司岑,发现对方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挪开了,他以为对方没有发现什么,面色一松,没再继续担心。

江旭却知道没这么简单,他视线玩味地在司岑看似平静的脸上转了一圈低下头去没说话。

吃完饭后江旭就先走了,司岑则和月侵衣一起往宿舍去,说是有东西忘拿了。

月侵衣见司岑没发现什么,没继续戴着口罩,磨得他不太舒服。

路上司岑步子迈得很大,也不说话,没注意到月侵衣跟不上一样。

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走得这么快,月侵衣跟着走了几步就觉得胃抽得疼,他猛地拽住司岑的手臂,“走那么快做什么?”

他捂着肚子,脸色泛白,语气里除了生气还漫着股虚弱的味道。

司岑目光里的冷落到他发白的脸上时顿住,“胃疼?”

月侵衣有气无力地点头,感受到他的关心后便松了手不想理他。

最后司岑给他揉了半天,他才肯继续走,这次司岑没继续走得飞快,而是顺着他的步子慢慢走。

走到门口时月侵衣才察觉出几丝不对劲,看着低头开门锁的司岑,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只退了半步就被司岑扣住了手腕。

司岑手里转动钥匙,转头时眉眼从阴影里露出,却仍旧像是被阴影模糊着,“怎么了?”

月侵衣说不出为什么要后退,对着他摇头没说话。

门刚开,月侵衣就被他握着手臂扯进去,这时候宿舍楼里没什么人,他关门的声音在楼道里震了许久。

宿舍里没开灯,几束晃眼的光从阳台帘子的缝隙里探进来,只描了那部分的空间里的轮廓,其余大部分都灰暗着,一直铺到门口来。

月侵衣被他抵在门板上,惊疑不定地仰头看着司岑,脸上带着被吓到的茫然。

直到司岑的手指按到他微张的唇上他才模模糊糊猜到了什么,他张唇正想解释,却被司岑的手指按住。

司岑话里带着嘲弄,并不去看他又在装可怜的眼睛,“吃东西?”

他的手指按在月侵衣的下齿上不让他回答,口中却继续问:“吃的是江旭的口水吗?”

司岑问话时的态度太强势,月侵衣不喜欢,他自己藏着不想被司岑发现是怕麻烦,又不是真心觉得自己有错,被他逼问着张口就咬了上去,手腕从司岑手中挣出,抓着他的虎口就把他的手推开。

他态度自然地陈述事实,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司岑身上,“明明是江旭吃我的口水,再说了,这件事情你就没有责任吗?凭什么一直逼问我?”

司岑笑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字句缓慢地问:“我的责任?”

“对啊,你的责任啊,是你自己换衣服太慢了,又没管好自己的发小,而且,我也就是和江旭亲了一下,你乱发什么疯……”

月侵衣口中不停,重要的事情要多强调几遍,作为他的未婚夫,司岑不许乱吃醋,他这么好看,多几个追求者也是应该的。

司岑的目光寸寸冷下来,的确是他的责任,他没管好这个水性杨花的未婚妻。

他的手臂箍紧月侵衣的腰把人半搂起来,捏着月侵衣的脸上的软肉低头凑过去,堵着那张总是嘴硬的唇。

物极必反吧,月侵衣嘴硬,但亲起来软得不行,他亲得又凶又急,月侵衣都害怕自己的嘴唇被他吃掉,拼命侧头想把他甩开,却被他捏住后颈牢牢地掌着。

司岑能感觉得到手掌下的腰肢在轻微颤着,却仍旧不松口,极尽研磨,每一寸都要被吮透才肯停,月侵衣的唇合不上,才被一只狗舌忝得发麻的唇此时又被重重地磨,只能在间隙中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声,眼睛里的水光也晃得可怜,但司岑只是弯了腰又凑近了些。

到最后月侵衣缺氧的大脑里只剩一片空白,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教室,只知道司岑给他拿了个新的口罩戴着,口罩上的布每每蹭在他的唇上都会弄得他有些疼。

他当天再没和司岑说过一句话,课上都是趴着的,病恹恹地没力气再抬头。

口罩磨得疼也不肯摘,怕被别人看见自己已经被吻得熟透了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