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师父罢。”宋蘅拿着剑,没再多说什么就告退了。
下人把门关上后,岳千峰才说:“你七师弟到底是侯府的独根儿,你好好跟着,别让人有什么闪失。”
岳青应了声“明白”。岳千峰停下来,看着他,问了一句:“你是真明白?”
岳青向来清楚,他是岳千峰捡回来养大的,比不上其他师弟。可是,有些话,岳千峰也只和他一个人说。他沉吟道:“师弟不比咱……到底,是官家的人。”
岳千峰吁着烟,不说话。岳青出去前特意瞅了眼,那包大烟和岳千峰先前抽的不同,这样的一斤得上千两银,一看,就知道是侯府的手笔。
是夜。
蛾子绕着星火打转,屋里只传出沉重的、压抑的喘息声。
男人一手持两笔,沾了一沾墨。他的眼前,一个人趴在矮案头,身子全光着。
男人手握双管,点墨而下,在那光裸的背上行云流水般地滑动。他头发披散,袍子大敞,酒不离身,瞧着似个酒鬼,待露出了面目,没想是个俊美至极的人物。他喝了很多酒,眼底却一片清明,红润的薄唇噙着一抹狞笑,看着更觉风流邪性。
他的下身不着寸缕,腰下毳毛荣盛,便知是个重欲之人。他的胯部与一双臀肉紧紧相贴,黄浊的灯火下,隐约可见那深暗色的阳具塞在那小小的穴里,仿佛是不经意的那样,一下一下地插得很慢、很深。
连教主不单是武功高强,也是个风雅之士,莫说十八般武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嫌岳师兄给他找来的纸张不好写,就命他这样,在自己跟前趴着。
岳青两手抵在案子上,脸上似有红霞浮来,满头汗津津的,原先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了几绺下来,贴在脸颊上。他的两膝半跪在榻上,背上奇痒难耐,身下一会儿空虚、一会儿被撑得极满。连玦的那根东西太粗,整根送进来,好像可以捅到脐眼。
“一丈红尘雪……”连玦拿起酒壶,他没有喝,却把它给慢慢倾倒下去。透明冰凉的酒液淋在那一塌糊涂的背上,顺着背肌的线条,往下滑到尾椎的一对小窝。连玦咧嘴笑了这岳青长得没啥出色的地方,谁想脱光了衣服,还有这等身段。还不只是这样。他身下一使劲儿,岳青“唔”一激喘,臀颤了几下,肉穴也跟着收缩,紧紧绞住身子里的那根肉棒不放。
连教主自认阅人无数,鉴赏过不少名器,这样的极品,他也是头一次领教。三年来,他反复操弄身下这个人,把他当最下贱的女人那样肏,在他身上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岳青一句怨言都没有,不管连玦对他做什么,他都乖乖地受着。他不知道他这样子,连玦不会高兴,只会更憎恶他。
岳青正闭着眼的时候,冷不丁地听到身后来了一句:“有事?”
他们一起三年,有时候剑拔弩张,有时候,可以连着一整个月一句话都不说。先受不了的那一个,往往是连玦。不是连教主不能忍,他如果真忍不了,那早在这三年间,他就该发疯了。
岳青勉强撑了撑手,他的两腿跪得发麻,胯下的那根涨得发紫,铃口垂着白液,一直这么给吊着。他知道连玦不好打发,便说:“我要下山,去、去杭州,数日。”他的嗓子很哑,气只出不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连玦进出了几下,低声问:“一个人?”那头静了一静,声音是颤的,却一口气说完:“和宋师弟。”
连玦停下了动作。
岳青憋着气儿,连玦虽然停下来,但男人的那根东西顶在深处。它像一条火龙,烧得他体无完肤,不能自己。他的身后是静的,只感觉到有一个手掌从他的肋骨滑下去,把他的臀粗鲁地分开。
“连、连兄……!”岳青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本来,他的呻吟是克制的,现在从那嘴里溜出的,就像是乱拨的弦音。墨碟掀翻在地,笔跌在塌下,滚到了桌子下头。“啪”“啪”的撞击声突然变得很响亮,隐隐约约还夹着水声,折腾了快一晚上。
完事后,岳青提了两桶水进来。他擦着连玦的肩背,火光明灭了会儿,他听见身前人说:“宋蘅还没死?”
岳青没停下手上的活儿,只说:“当年华山一战后,七师弟就回去了京城。这次回来,武功又精进了些许,我看,连二师弟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岳掌门的二弟子逍遥剑,得尽掌门真传。有句话,岳青一直不敢说,整个重阳派,他其实已经找不到能敌得过宋蘅的人。
水盆里映出男人的倒影。连玦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没有像平时那样讽刺地笑,也没有流露出不甘和恨意。他的眼睛像两口深潭,宛如一头蛰伏的兽。
这一夜,岳青又想到了当年的一则江湖传闻,是关于连玦和宋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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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的车应该在后一章
第6章
大师兄(六)
晨间,岳青极少见地带了个人过来。
那是个老头子,还是个不识字的哑巴,原先是个穷要饭的,后来岳青收留他自己身边干杂活儿,细算起来,也得近十一、二年了。
连玦在案前随心写着字顽儿,有的画不了几点就扔在地上,弄得一室狼藉。
“每天辰时之前就把做好的饭送来,就搁在这张案子上。米面要好的,做得精细些……”由外头传进来絮絮说话的声音。岳青虽是个武夫,不管和谁说话都斯文和气,这会儿更是小心翼翼的,好似怕扰了屋里头的人一般。他的心也细,旁人想不到的,他也一一打点周到,素来妥帖。
事无巨细地尽数交代好了,将人打发了回去,岳青这才又进来屋里。他掀起门帘,瞧见连玦正在写字,便不作声怕坏了他的兴致,只弯下腰去,把男人扔掉的那些纸给一张张地捡起来收好。
上头的那些字龙飞凤舞的,岳青只会认字,不懂得看字。他猜,大抵是极好的。他细细地抚平着纸面儿的时候,冷不防地听见男人说:“我也要下山。”
连教主没有停笔,他一口气儿地写满一整张,到最后一个字时,墨水干涸,笔尖都毛糙了。他抬起眼看着前头。岳青原是躬着腰的,他听清连玦的话后,慢慢地站直身,回过头来。
他望着连玦,没说到底应是不应。只是,攥着纸的双手给无声地捏紧了。
“过来。”
等不到一会儿,就看人听话地朝他走来,止于两步外的地方。忽然,连玦就出手了。
他极快地抓住岳青的手腕,岳青亦下意识地将他一握。连玦虽然散了功,可依旧是难得的高手,他出招那么猝不及防,从不见岳青讨得到好处。此下二人还未交上手,连玦蓦地一出力,将岳青整个人往自己身上猛力扯拽。
他穷凶极恶地噙住了他的唇。
他们不明不白地纠缠了三年,连玦从来不碰他的唇,这是第一次。那一叠黄纸从岳青手里一脱出,“哗啦”一连几声,全散在桌子下。
“唔、唔!”岳青猛地扣紧了男人的肩,像是想推开他,又像是想把人狠狠地拉近。连玦仰着颈,五指死死地拉扯住了岳青的头发,很用力地把他压向自己。那两根红软的舌头灵活地缠在一起,几次别首、分开,喘了几口气,最后,还是厮磨到一起去。
原道这是一步步登了梯往云霄去了,也不妨想想,这连教主做事向来只凭一时好恶,半个疯子一样。忽地,岳青就教人一推,连退了两步。他的唇被人给咬破了个口子,一嘴全是铁锈味。他一个练家子,脚下都乱了方寸,还得用手扶着案子才能站稳。
他听见了几声低笑。
连玦喘着粗气儿,难得在这大白日下,这么认真地打量一个人那模样算得上是周正的,就是成天在外,晒得有些黑,这会儿涨红了,倒也别有趣意。还想瞧个人瞧了三年,早就该厌腻了,今儿竟又被他看出了点新奇的东西,没想到,这岳青竟是个有美人尖的。
良晌,岳青方收回了自己的心魂:“时候……时候不早了。”他才刚要跨出门,身后的人就道:“那就这么讲好了。”
“先欠着,”连玦又拿起笔,“回来再还。”
岳青回到了门派里,拿上自己的剑和行囊,就去向师父告辞。他出来的时候,宋蘅已经在大门外头了。他还是一身白衣,想是知道要赶路,背上系了件披风,乌金做的宝鞘别在腰上。他没带一件行李,是打算快去快回。
不管人是不是也才刚到的,岳青走过去客气地一作揖:“七师弟,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