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师兄(三)
岳青蹲跪在连玦的脚边。
这汉子躬着身,用汗巾一点一点地、细细地擦拭。料想他一介粗人,干不了这等伺候人的活儿,谁想竟比任何人都还要细致几分,即便是连教主这等千金之躯,也轻易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连玦一身精赤,连下身亦也赤裸。就看在他脚边伺候的那个,打开始便目不斜视,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待由膝下擦抹到了腿根,他手上的活儿便难以察觉地缓了缓。连玦听见水声,慢慢睁开眼,见岳青在桶边儿上,正沥干着汗巾的水。他像是使了极大的劲儿,手筋都凸出了,额头渗着一滴滴汗珠,连背上都湿了一片。
岳青刚一回头来,就见连玦一展手,披上了外袍。他连个正眼也没落到他身上,只扔下一句说:“扶我回床上。”
更深露重,几只飞蛾围着灯打转。
连玦半卧在炕上,另一个人斜坐在炕边,慢慢地卷起他的裤脚。当年连教主坠崖,虽保住了命,却落得个两腿重残。这些年,岳青恐怕他这两腿真作了废,便夜夜为他疏通筋骨,按摩下肢的穴道,可惜收效甚微。连玦曾讽他:“我教中自有神医在,可化腐朽为神奇,何用得上你?”
岳青只道:“如果我放你走,等你养好了,又要出来祸乱江湖。”当时这话,连玦听了后大笑不止,连岳青自己都知道,这蠢话是有多么可笑。
火光下,连玦背靠着墙面,静静望着油火。岳青低垂着眉目,按到了膝头时,听到前面的人说话:“今儿又是什么喜事?”
连教主素来眼高于顶,过去连在他跟前开口的人,也得是有一定份量的人物。这时候,怕也是没得挑了。
只等到那双眼瞧过来,岳青才意会到,连玦确是在问自己话,忙停了手上的活儿,应说:“今日小师妹出嫁,夫家是九门提督的二公子。”他难得话多,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笑了笑道,“师妹得此姻缘……端的,是件好事。”
“好事?”连教主瞥了他一眼,“岳千峰为了巴结朝廷,连自己的独生女儿都心甘情愿予人做妾。你说,这是好事?”
岳青神情微滞,渐渐隐去笑容,他收回目光。连玦当他是不敢说师父的不是,低叱一声:“窝囊。”
这两个到底不是同路人,向来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岳青低下头,继续忙活儿。说到底,这岳青哪儿学来伺候人的工夫,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师父捡来的大弟子,不如师弟们金贵,原本就是端洗脚水的奴才,要不是师娘可怜他,哪能腆脸平白占着重阳派首徒的名声。
他两手用内力捂暖了,小心翼翼地给男人压着腿。浑黄的火光下,他由下头缓缓地延绵而上,没要多久,又到了男人的腿根处。
这裤子,是软绸做的,亲肤贴身,就看裤裆那儿鼓起的一块,好似一条沉甸甸的伏龙。再看那按压的手掌,比起男人的肌肤,那只手的肤色略微深些。它从来只在外边儿游走,不敢轻易去招惹那条潜伏的睡龙。它的刻意,男人是知道的。
连玦微微眯着眼,无声地打量着身边的人。这岳青低眉顺目,瞧着乖觉安分,可试想一下,重阳派三百年传承自诩名门正道,他这个大师兄却敢瞒天过海,将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软禁于此,这样一个人,还能老实到哪儿去……?
半晌。
岳青直起了身子,他脸色平常,哪有半点局促的地方。他要出去将浊水倒了,才踏出去两步,炕上的男人突然说了句:“上来。”
岳青一顿。他慢慢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三年。
不知怎地,岳青想到了那说书人的话他没想到,从他带回连玦的那一天,直到今日,竟也有三年了。那么说的话,他在这魔头跟前伏地做小,当牛做马,也三载有余了。这些日子来,连玦的一日三食,乃至于起卧方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一手包办。
只要不是说从这儿出去,他几乎是什么都全听他的。
一股轻风来,油灯被人给拂灭了。有人接着上了炕。
黑灯瞎火里,他鬼使神差地探出手,又轻轻地摸上了他。
江湖人人都知道,通天教主男女不忌。在他的莲花宫里,养有七十二名圣子圣女以伺候房闱。想是修炼了邪门邪派的心法,早传说连玦性欲极甚,常夜御数男女,从不曾独卧而寝。这连教主长得一张绝世难得的风流面貌,以往能教他看上的,自然也是绝佳的美色。
原是眼在天边的人物,到了眼下这样的处境,若不想这一辈子都清心寡欲,那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岳青伺候了连玦三年,怎还不知教主的规矩。他从床尾小心翼翼地爬上前去,发烫的手掌终于如愿以偿地覆上了连玦的裆部。他的手抚摸着那沉睡的游龙,那物件果真是沉的,眼下还没真的硬,就包满了他的手心。
这岳青已经被调教了三年,再怎么蠢笨的人,断也没有教不会的。他褪下连玦的裤子,也没顽那些虚的,直接就含住了他。连玦呼吸一重,手用力地抓住了岳青的头发。岳青虽是吃疼,舌头却没敢闲下,像条狗一样地舔着他。连玦素来是经得住挑逗的,可这痴蠢的不晓得何谓情趣,只当跟平时埋头干活儿的那样,含住会儿脑袋就前前后后地吞吐起来。他恐怕连玦不够舒展,每一下都让那根变得粗壮的阳物顶到了深喉,任由连玦将他的嘴儿给肏得酸胀麻木,也不曾抱怨过一字半句。
原先,连教主也并非这等爱作践人的主儿,做过他床伴的人,谁不晓得,连玦平素一贯怜香惜玉,连玦自己亦曾说,既然是鱼水之欢,自是得两相欢快,否则,岂不是坏了这等美事。唯独对着岳青时,连玦仿佛是彻底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样。
岳青忽觉头皮被人粗鲁地一扯,迫他吐出嘴里那物,紧接着听见男人恶声恶气地说了句:“转过去。”
岳青便起了起身子,几下转眼就除了衣服裤子,这才露出自己的身子来。尽管他天资平庸,平素里也有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若不然,这三年来又何尝经得住连玦的恶意折腾。虽是由人轻贱糟蹋,他胯下那物硬邦邦地向前竖着,只是,没有连玦的首肯,他连用手自己摸都不成。
他背对着他,将搁着汤婆子旁头的油膏拿过来。他用手掌抓了一把,伸到自己后处之时,动作滞了滞,也就这种时候,他会犹豫一会儿。可接着他又发了狠,把清凉的油膏抹入后庭。接着,他的手便去摸住那根滚烫的肉刃。
岳青阖住眼,粗粗地呼了呼气,慢慢地往下骑在连玦的腰胯上。整个插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沉重的喘息。然后,没等连玦命令,他就自己动起来。
先前多传连玦欲望强盛,殊不知他夜御数人,亦鲜有尽兴之时,只因美人大多柔弱,连教主胯下之雄伟,倒不是人人都消受得了那样的福分。眼前这岳青别的没什么好处,唯有这体魄经得住男人的东西。还不光是如此,想此人姿色平平,身段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那幽径却是难得之物,饶男人用阳物肆意淫弄上半多时辰,仍窄若处子,且淫液如注,越插越是爽利。
夜风乱吹,将蔽月的云拂去,露出了半面冷月。清冷的光束照了进来,连玦眼眸半阖,却看他身前有一裸背。那肤色如蜜,上有鞭痕交错,想是少年时遭的难,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上身虽宽,腰胯却生得窄,瞧那摇晃的臀尖上,还有浅浅的腰窝……连玦眼神一寒,两手狠掐住那腰肢往下死摁,岳青“唔!”地呻吟一声,全身剧颤,胯间之物因遭了刺激,颤颤地射出几股凉液。
连玦便这般按着他,反复抽插,哪怕是岳青再有能耐,忍到极处,也不禁求道:“连兄……轻、轻些。”偏生连玦早恨他入骨,岳青要是觉得痛,岂不正中连玦的下怀。他只管在岳青身子里翻云覆雨,一逞兽欲。岳青两腿大分,整夜都残喘不止,正摇摆于快活和痛苦之间时,连玦再次反难。男人由炕上撑起,从后头一手掐住岳青的脖子,将脸贴住他的耳,阴森道:“解药……在哪!”
岳青被扼住了呼吸,他反抓住连玦的手,可连玦突然插得极深,岳青整张脸涨红,颤抖不止,却死死地咬紧牙关,任凭连玦不断加重力道他满以为,连玦会趁此将他活活给掐死,却在最后的关头时,掐住他的那两手一松。紧接着他就被人给用手压着后脑,死死地磕在了墙上。连玦在他身后吼了一声“贱人”,之后便更疯狂地凌虐他。
一时辰多后,岳青身上披着件皱巴巴的袍子,将桶里凉透的水泼在外头。他就跟人打了一夜架似的,额角磕破了不说,身上还全是青紫。
他看天色将亮,顾忌门派里的人来寻他,草草拾掇了一番后,就循着原路回去。
第4章
大师兄(四)
在回去的半道上,他先去了另一个地方。
晨间雾浓,溪水冰凉。岳青脱了衣裳,走进水里。他用冰水泼了泼面儿,待水面平静了,他看着上面的倒影他的脖子有一圈勒痕,皮下瘀出血,莫怪他觉得刺疼。昨夜,连玦是真想要他的命。
岳青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儿,可纵有千万种的滋味儿,却唯独没有伤心。
他早就清楚,连玦是恨他的焉有不恨的道理?通天教主傲视武林,连朝廷都没放在眼里,何曾料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便是杀身之仇,也不过如此了。
他看着水里的自己,他的身上,青紫遍布,身后更是白浊与血迹斑斑。他知道,连玦是故意糟蹋他。
三年来,他陪连玦睡了不知有多少次,回回都跟凌迟一般。连玦将自己对他的恨,尽数发泄在与他的情事上,不折腾到见血,断不会轻易罢休的。岳青记起昨夜里,男人狂暴残忍的模样。他想,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连玦会被他给活活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