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头剧烈翻滚的委屈和怒意,忍不住咬牙道,“哥哥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朕喜欢谁,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夏闻书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猛地按在了巷口的石墙上。
年轻的帝君双眼发红地看着他,突然俯身靠近了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次,“哥哥,朕喜欢谁,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夏闻书有些逃避地避开了帝君此刻仿佛能将人点燃的炙热目光。
他确实心有所感,但依然心存侥幸。
面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他看着他从幼童一点点长大成人,实在想象不出两人会变成那样的关系。
他在他面前一向庄重收敛,与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想让景川知道自己真实的模样。
李景川自然看出了夏哥哥的躲闪,心中顿时难受到了极点。
他伸手将人紧紧抱入怀中,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近乎呢喃地低语道,“哥哥,你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朕所有的快乐都是哥哥给的。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可朕只能看到哥哥,也只想看到哥哥”
“朕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哥哥。朕想做哥哥最亲近的人,与哥哥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听到这里,夏闻书心中骤然一痛,眼泪突然就毫无知觉的流了下来。
他想起梦境中景川一步步爬进了他的墓中,他从小那么怕黑,却硬生生地将自己关进了世上最阴冷黑暗的地方。
此生得来不易,他哪里舍得再让景川如此难过,只要景川开心,一切随他就是。
夏闻书心绪一阵激荡,一时间热血上头,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全身隐隐发颤的皇帝,应了一声,“好。”
年轻的帝君身子骤然一僵,难以置信地猛地抬起头,“哥哥应了朕吗?”
“嗯。”夏闻书此刻心中一片柔软,脑中全是前世全身是血静静躺在棺材里等死的景川,之前的顾虑早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景川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宛如入梦,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夏哥哥,好半天才从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脑子终于再度转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就见夏哥哥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如梦初醒般的悔意,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可是,皇上也知道,臣的府中,已经纳了四位”
皇帝目光一闪,有些期待地问,“哥哥可会休了他们?”
大渊的九千岁还从未遇到这么难回答的问题,欲语还休地看了皇帝一眼。
“哥哥舍不得吗?”李景川心中其实对此早有准备,只恨自己长大得太晚,虽然想独霸哥哥,此刻却并不敢说出口,只好大度道,“没事,朕不介意。”
反正穆柯去做了西蜀王,萧见渊以后常驻北境,等他再把洛子卿外放,夏侯澜扔到南境,京中不就只剩他一人了!
但夏闻书神色并未放松,眼中悔意甚至更重了几分。他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事先讲清楚为好,若是景川知道他的夏哥哥并不完美,移情别恋也未尝不好。
“皇上不知,臣一向”对景川坦言这些实在是有些羞耻,九千岁平日里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有些尴尬,但还是咬牙坦白道,“臣一向花心,性喜美色,不止府中四位侍君”
皇帝身子微僵,但此刻他身心全在眼前这人身上,哪里肯让刚做出承诺的夏哥哥原地反悔,立刻道,“无妨,哥哥开心就好。”
一切都可日后徐徐图之,眼前先将哥哥哄得心甘情愿地接纳他才是最重要的。
“当真?”夏闻书之前一时心血来潮应了景川,脑子清醒后只觉得全身无措恨不得敲死自己,此刻眼看着退不回来,不由得有些傻眼。
“自然是真的。”皇帝难得见到夏哥哥这般呆愣可爱的模样,心中突然意识到从此两人的关系已大不相同,身子顿时一阵发麻,难以描述的巨大快乐宛如海潮般一涌而上,让他忍不住将人拥得更紧,眼底唇角全是按耐不住的笑意。
就在这时,几步外的巷口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轻咳,一名侍卫鼓足了勇气,低声禀报道,“皇上,千岁大人,都督府李统领传来一封紧急密信”
“拿过来。”夏闻书心中一惊,接过密信飞快地看了一遍,神色微松,眉心却轻轻皱了皱。
原来在这上京之中,竟然有人想杀厉元毅。
是钟启山吗?
可这人出自金陵钟家,怎么会与万里之外的苗疆关系密切,甚至还能养出一只圣蛊?
难怪当年苗疆圣女来京后手中的情蛊立刻就出了事,没准与这只圣蛊也脱不了关系。
按蓝羿所说,圣蛊养育极难,若想完美控制圣蛊,宿主的实力恐怕不亚于千峰山之主。
可夏闻书实在是看不出,那钟尚书文质彬彬一派书生模样,居然是个实力超绝的高手!?
或许圣蛊宿主另有其人?
九千岁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困惑难解,他随手将信递给皇帝,解释道,“李棋要重新修整关押厉元毅的地牢,今日我们不去都督府了。”群医灵酒吧医四九吧吧.妻
李景川飞快地看完信,目光在大成境下无敌几个字上顿了顿,心中一紧,忙道,“此蛊危险得很,哥哥随我回宫吧。”
大渊皇宫中设有护龙大阵,百邪不侵阴诡莫入,苗疆圣蛊再厉害,也受不住龙气镇压。
九千岁其实不太想去,可皇帝已经一把拉住了人,低声道,“宫中有所有大臣最详尽的履历和经手的文书案件,哥哥不想查查吗?”
九千岁心中一动,抗拒的念头顿时弱了不少,被皇帝一路拉着上了马车,还没等他想清楚,整个人已经被皇帝抱在了怀中,哪里还能离开。
景川过去就爱粘着他,如今两人确定了关系,皇帝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他搂在怀中,就连两人翻查钟启山经手的户部文书,也非要从身后环着他,时不时在他脸颊耳畔轻吻。
到了晚间沐浴时,夏闻书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赶走了人,终于得了半个时辰的空闲。结果刚洗完,还没等他偷偷溜回自己在宫中的住所,就被皇帝直接抱上了昨夜两人共眠的大床。
“不行!”从二十三世纪归来的九千岁脑中的法制观念根深蒂固,严词拒绝,“皇上未满十八,臣不能与你这般亲近。”
“朕不是那个意思。”李景川今日刚刚定情,哪里舍得离开半步,立刻发誓道,“真的就如过去那般,朕发誓,成年之前绝对不会与哥哥圆房的。”
也就剩两日了,他完全等得起。
“当真?”夏闻书如今能拖几日就几日,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被搂着躺了下去。
“真的。”李景川心满意足地将人抱在怀中,眼珠微微一转,突然道,“哥哥从未教过,朕本也不会,万一弄伤了哥哥怎么办?”
说的也是。夏闻书心中微松,自己只教过青春期生理,就算景川曾经无意中看过他与夏侯澜交合,应该也不懂什么,抱抱亲亲恐怕就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