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摇摇头,经过了那么多事,刘楚玉反倒比怀敬看的开了,就像被赐死最初一年,她夜里噩梦醒来,也曾后悔过自己当初试图废掉刘子业的荒唐念头,可是日子久了,她渐渐悟了,很多事,冥冥间或许另有天意,很多事看似是人在做选择,但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当然,也有些事,却是自己可以把握的。

“怀敬,你现在还那么想吗?”

“?”怀敬有些不明所以。

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上,碎金一般洒在交缠的身影上。刘楚玉抬头看怀敬,只见他优雅的充满力量美的那具身体在光影里那么动人心魄。

“我们再生一个吧。”

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刘楚玉看着怀敬的眼睛,生出雪藕似的小臂再次环上了他的肩膀。她身上盖着他的宽大衣衫,挥动间露出大片肌肤,上面布着欢爱后的斑斑点点,直引得他低头又是一阵亲咬。

日光渐渐西移,两人身体纠缠,同山花一起摇曳,眼前一片繁华似锦,如流水般奔涌无法遏制……他们身子贴近彼此,交融为一,倾听山风的轻吟。

直到夕阳渐有下坠之势,怀敬才轻推在怀中酣睡的女子,“公主,该回去了。”

109.番外 浮生若梦(下)

等两个孩子在山上采够了花,已是傍晚,刘楚玉便带着一干人下了山。谁知刚进到屋里,天色忽然变得阴暗,紧接着下起了雨。

秋日的雨并不大,淅淅沥沥的。

小孩子都喜欢玩水,眼见着下雨,婧英又要拉着子乔去花园的池塘边玩,两个孩子下午在山间玩的满头大汗,刘楚玉害怕两人沾了水又受凉,只让若兰看着他们,让其在屋檐下听听雨声。

一场雨把七夕晚上本该有的活动打散了,刘楚玉同两个孩子吃了晚饭,刚准备回房睡觉,便就见到屋外的何戢。

衣服和头发都湿了,何戢的裤脚也沾了些泥水,颇有些狼狈。

“骑马来的?”刘楚玉问。

“半路忽然遇上下雨,躲避不及。”何戢道。

躲不及?这路上难道就没有民舍或寺庙。

刘楚玉虽好奇,也没有多说,让侍女备水给何戢沐浴。

七夕的晚上,按习俗,妇女是要用柏叶、桃枝,煎了水沐发的,下身本来给刘楚玉烧了一大锅水,如今何戢一来,全用到何戢身上了。

“这里面还有桂花?”屏风后的何戢问。

“恩,下午的时候孩子们采的。”

刘楚玉在外头接过何戢递过来的衣物,抱到外面刚打算递给侍女去浣洗,忽见有东西从衣服间抖落了出来。

“咦,这是磨喝乐呢。”

若竹凑了过来。捡起掉落地上的东西递给刘楚玉。刘楚玉接过,只见两个手掌长短的小泥偶,穿着半臂衣裙,手持荷叶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

尽管泥偶被淋湿了,又已经压变形了,但从几处完好的细节处,仍看得出雕工精细。

“你说这是墨……什么?”

“磨喝乐,七夕的市集上,好多卖的。”

“给小孩玩的?”

“恩。不过也有年轻男女会买来送心上人。”

送什么人,刘楚玉没听清楚,还想再问,那边嬷嬷抱着啼哭的七七找了过来。

大概是这几年被养好了,如今刘楚玉生七七已不似当初生婧英时那般奶水匮乏了,加上隔三差五的老母鸡汤养补,刘楚玉奶水很足,足到根本不需要找奶娘了。

抱起七七去了里间喂奶,出来时,何戢也已经洗浴好了,正坐在案前,侧着头绞头发。

内院没有小厮,何戢又不喜欢丫环伺候,这种事只好他自己做。

长发披散在他肩头,不同以往的一本正经的严肃持重,这样的何戢看起更加温柔平易。

如今的何戢早不是当年那嫩生生的少年了,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让人安心与信赖的气质,给他俊逸的外表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何德何能?她竟让这样一个男子守着她,只为不完全的占有她。

“帮我抱一下。”

刘楚玉上前,将怀中的七七递给何戢,取了一旁的毛巾站到他身后,捧起他的头发,细细地帮他擦拭了起来。

清苦的树叶的同隐隐的桂花浮动在两人之间,酥酥麻麻的触感从发梢传到头皮,何戢忽觉有些口干,于是垂头去看怀中的孩子。

“这孩子倒是乖巧,也不哭闹。”何戢低头摸了摸七七圆嘟嘟的小脸,“不像婧儿小时候,一见生人就哭的不可开交。”

都说女儿像父亲,刘楚玉帮何戢绞干了头发,又取了木梳帮他梳理:“大概婧英像你。“

“我小时候确实闹腾,脾气也犟。”约莫是想起了孩提时趣事,何戢笑笑,望着怀中的睁着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的七七,“大名取了么?”

“等她爹自己取吧。”

刘楚玉的动作顿了顿,忽的想起远在北边的怀敬,梳理着何戢发丝的手变得有些无力,只下意识地抚摸着那绸滑的黑发,一下又一下……

秋雨缠绵,淅淅沥沥落个不停,何戢察觉刘楚玉的出神,咳了咳开口道:“可以了,一会儿睡觉还会弄乱的。”

刘楚玉却像没听到一般,仍摸着他的头发,有一下每一下的梳理着。

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在想谁。

“该睡了。”何戢仰头,反手握住刘楚玉的手腕。

“恩。”